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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来的四十万大军?!”

兴庆府的西夏皇宫里,李乾顺抓起灵芝仙鹤造型的香炉,重重地摔在地上。

“砰!”

随着一声闷响,香灰席卷开去,香料燃着烟火气,迸溅在跪了满地的文武官员身上。

还不解恨,李乾顺又捧起了描金贺兰砚,想想没舍得。

“皇兄......”

嵬名察哥上前给了这位西夏国主一个台阶:“临战斩将是兵家大忌,让他们戴罪立功就是。”

“晋王!朕的兄弟,这话也就是你来说,不然绝不留人!”

李乾顺看似洒脱却又小心地放下贺兰砚,长呼一口气:“宋金交战之际,抢了多少好东西回来?那几座大城,哪一个不是堆满了守城辎重?就这么白给明军了!是不是资敌?!”

“皇兄息怒,那些城池粮草不足七日消耗,守城辎重固然重要,可只要咱们不守,那自然就变成了废物,说不定还消耗明军体力呢。”

嵬名察哥劝道:“当务之急是要驻守横山一带,以洪州、龙州、石州为根基,集中兵力,不惜一切手段和代价,将明军歼灭在山下。”

“此乃老成持重之言。”

李乾顺点了点头,又道:“但城中不可过多囤积粮草,否则一旦失守,便会令明军得到极大补充,将各地粮草留下月余消耗,其余全都调集到兴庆府来。”

嵬名察哥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至少对守城军民而言,会丧失大量安全感和底气。

但眼下洪武大明的强势,跟前宋比起来简直天差地别,万一城池接连失守,这恐怕是最稳妥的办法了。

至于调运粮草,以及哪座城池坚守时间长久,还要驰援粮草回去,会大量消耗百姓力气和生命的问题......

嵬名察哥觉得倒是无所谓,百姓不就是用来消耗的吗?

让他们干什么就得干什么。

实在不行,就下诏书,让百姓都在凌晨排队,运完相应粮草才能回家吃饭就是。

当下,这位西夏亲王和国主商定好战略,除了丢掉的三个州城,以及西夏起源地的夏州城之外,十八个州城粮草留下月余消耗之外,全部运到兴庆府城。

同时,李良辅驻守洪州城,嵬名阿吴接管龙州城,嵬名安惠接管石州城。

这些都是宗室,绝对信得过。

至于之前弃城而逃的这些文官武将,便去接管擒生军,开始大量抓捕撞令郎,光靠掠回的汉人肯定不够。

完不成任务再杀就是。

待只剩下兄弟二人,李乾顺又蹙眉道:“皇弟,你说......夏州在萧合达的掌握之中,此人真的能为你我所用吗?”

“辽国都没了,他不依靠我们大白高国,可还有去处?”

嵬名察哥哂笑一声:“其人若有二心,自梁太后事发之时他如何不动?如今不过一只丧家之犬罢了。”

“但也不得不防。当日辽国骑兵溃散,耶律延禧和耶律大石的骑兵不少逃到夏州,大多被其接收。

尽管精锐都被抽调进了你的铁鹞子,补足了三千铁鹞子名额,但萧合达手中少说还有两千骑。”

李乾顺摇摇头:“平时产不生威胁,夏州也贫瘠,只是关键时刻若背刺咱们兄弟一剑,恐怕会很难受。”

“臣弟这便去将其鸩杀?”

嵬名察哥面色一寒。

“时机不到,就像你说的,临阵斩将恐怕会引起不利。”

李乾顺怒气消了大半之后,再次变成了那个理智的国主:“便以运送粮草牲畜不够为由,勒令其交出战马一千匹,顺便再带走其一半粮草。”

“喏,臣弟这就去。”

嵬名察哥扶了一下头顶金冠,风尘仆仆地去了。

李乾顺也整理一下头顶金冠,轻叹一声:“上一次对战的还是前宋童贯,便是那号称西北战神的刘法,都死在了皇弟的刀下。

如今明国皇帝御驾亲征,士气固然强悍,可兵力终究不如前宋一半。

朕......是不是也该御驾亲征?”

李乾顺原地转了三圈,终究还是摇了摇头:“朕快五十岁了,三岁登基至今,的确是不如明国新皇帝那般锐气。

然,宋夏百年战争,又有金国帮衬,岂能是明军一蹴而就的?”

想到这里,李乾顺哂笑一声:“须是要让那明国新皇帝知道知道,什么才叫做真正的战争泥潭!”

……

明军的中军帐中,韩常面色严肃,额头隐隐有汗珠冒出。

此时此刻,沙盘上已经插了许多双色小旗子,代表了西夏军队和明军。

无定河沿岸还插了一点小木棍,断口是新的,代表了金军。

韩常觉得这是种侮辱,他们准备了沙盘,准备了精致的小旗子,唯独没准备金军的。

不过一开始推演之后,韩常就发现无论金人怎样集结大军,都过不了无定河,否则就可能再也回不去。

这种推演当然不够严密,因为每一方其实都有点自己压箱底的东西。

比如西夏的泼喜军,骆驼炮不可小觑。

比如金人硬弓重箭,换成了平铲头箭镞,乃至最新研制出来的黄铜炮。

比如明军的火铳火炮只是用在攻城上,并没有标准数目地对敌军进行射击。

当然了,武洪还隐瞒了耶律大石,东西蒙古二部。

但即便如此,韩常也觉得此战金军之艰难,就是在那种崎岖的地势上。

西夏的铁鹞子可以冲锋,因为铁鹞子只有三千,轻骑也是熟悉本地的战马,金人可是来了五万大军的北方战马。

重骑重甲之下,马蹄子一旦扭到,必然断了马腿。

“所以,这便是陛下肆无忌惮发兵殄灭西夏的缘由?”

韩常拔掉了小木棍,朝武洪拱了拱手。

“够不够?”

武洪让人端来点茶,只不过点茶之人并非秀色可餐的茶娘,而是李邦彦。

“外臣以为,沙盘再精妙,也仅是纸上谈兵。”

韩常喝了口李邦彦的点茶,顿时眼睛一亮,但他仅是觉得宫廷御茶必定美味,手法什么的都可以忽略。

“不错,兵推只是猜测和预演,真正临战发挥才重要。”

武洪端着茶盏示意了一下,笑道:“自古便是如此,张辽八百破孙十万,辉煌也不只是金兵才有。”

“陛下若讥讽我主,外臣便告辞了。”

韩常当然明白‘看茶’的道理,当即放下茶杯,拱手告退。

“不送。”

武洪一摆手。

郑知常看向了韩常身影,抿了抿嘴,终究没将自己受辱一事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