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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看出江舟的意图,老徒弟笑道:“小伙子,你不会以为我是自己手动磨石磨吧,你怎么想的,咋可能,啥年代了,谁还怎么遭罪,那不是没苦硬吃吗?”

江舟:……

如果人生太顺遂,那就去认识一个七八十的老头子吧,他会让你认识到,什么叫克星。

冼国财和杨若离都被这场景惊到了,二师兄,不愧是二师兄这个称呼,居然有能让师父无言以对的时候。

两人对视一眼,果断分工合作,一个跑去帮忙给石磨里加豆子,一个走到电瓶车跟前,跟上他的速度,在二师兄的耳边小声提醒:“二师兄,这是我们师父,江舟,你不会连师父都忘记的一干二净了吧。”

蒋建军哦了一声,人老了,反应都要慢很多,只是一边骑车,一边回味起耳边那句话。

他们叫我二师兄,为什么?

江舟?这个名字好像有点熟悉,等等,当初教我做豆腐脑的年轻人不就是叫江舟,蒋建军豁然抬起头,又盯着江舟看。

电瓶车转着圈,他就跟随电瓶车的角度,转动着脸,不停的去转头看,片刻后,这个70岁的老人,总算把自己的记忆找回来。

“师父?卧槽,你是我师父,我想起来了,就是你教过我做豆腐脑。”

他一激动,直接停下电瓶车,因为绑着,刹车太急,险些一头栽倒下去,幸好江舟眼疾手快把人拽住。

知道面前这个年轻人身份后,蒋建军顿时没了刚才那种随心所欲的散漫,站直了身子,一脸尴尬。

“师父,那啥,我年纪大了,记不住事儿,没想起你来,你别介意啊。”

当初为了拜这个师,他可是磨破了嘴皮子才让师父收下,还幸亏一起学厨艺的另外一个小伙子给他说好话,不然,他估计都达不成自己的心愿。

这几年过去了,师父亲自来拜访他,他却把人忘记的一干二净,怎么想都觉得不好意思。

“没关系!”反正师父也不记得你。

“你就在江宴呆了一个月,过去这么几年,师父也大变样,认不出来实属正常。”

江舟摆摆手:“好好磨豆子吧,把豆腐脑做出来,让师父看看你做的豆腐脑到底还欠缺什么,师父帮你改进下。”

“还有这好事?”蒋建军有点不敢相信,“那还要交学费吗?”

江舟实在好奇,就说:“如果要交学费呢?”

蒋建军马上摇头:“那我不学了,本来我就是担心地里的黄豆用不完,才会拿来卖豆腐脑的,现在生意也不差,街坊邻居很给面子,每天一大桶,全都卖光光,晚上培训班的小崽子们也爱喝,加上他们的家长连喝带拿又是一大桶。”

“我都七十岁的人了,现在还要再花钱往精的学手艺,完全没必要。”

江舟被逗笑了:“你65岁的时候,为了学做豆腐脑,说自己还要继续发光发热,70岁就不想发光发热了?”

蒋建军哪里记得从前为了学手艺说过的话,但还是认真回答:“是啊,70岁的老骨头,发不动光了,师父你就饶了我吧,我觉得这钱真的没必要花。”

江舟勾起唇角:“那我要是免费教呢,你也不学?那就算了吧。”

“等等!”一听免费的,蒋建军反应快的不得了,“师父,刚才是我感觉错了,我觉得我现在还能继续发光发热,你就再教我一次吧,我保证认真学习。”

“你确定?”

“确定,以及肯定!”

江舟摇摇头,也不再调侃这个老徒弟,“磨豆子吧。”

“好的师父,你稍等,我加快速度。”

蒋建军开始认真磨豆子,不再说话,速度一下子快起来,因为大家都等着,他也没有磨很多,磨了一些,觉得够了就停下来,端着豆浆去灶头那边,开始点豆腐脑。

镜头一过去,江舟赶紧让节目组安排了两个帮忙磨豆浆,不然等下他教做豆腐脑的时候,又要从磨豆子开始,这得多浪费时间。

点豆腐脑这事情,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主要就是看火候,有时候稍微火候没控制好,做出来的豆腐脑就会变老,少了那种嫩滑感,搞不好吃起来跟吃嫩豆腐一样。

蒋建军很快点了一盆豆腐,等豆腐静止的时间,他给旁边的锅打着火,里面传来了牛肉的香味。

江舟揭开锅盖一看,里面居然是一锅牛肉汤,不过牛肉并不是那种大片大片的,而是成块成块的那种。

他想了想,问老徒弟:“你要用这个牛肉汤来调制豆腐脑吗?”

蒋建军点点头:“是啊师父,我这头拉磨的牛最近有点暴躁,总感觉很危险,我怕他发疯伤到人,就让人把它给宰杀了,这么一大头牛,自己又吃不完,干脆就拿来卖了。”

“剩下了一些,我还是吃不完,顺便就做成牛肉汤豆腐脑,吃起来味道也还行,街坊邻里挺喜欢吃的。”

江舟道:“那这头牛没死之前,你做的是什么口味的豆腐脑?”

“鸡汤味的,我老伴儿爱养鸡,每年都养好多,家里鸡吃不完,我就拿来做成鸡汤豆腐脑。”

江舟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老徒弟的生意好,感情是家里有什么就做什么,豆子是自家地里的,牛是自己养的,鸡是自己喂的,完全是无添加的那种,自己连吃带卖,外人吃着也放心,只要味道不太差,大家自然会买。

他问出了自己最想问的问题:“那你为什么又卖豆腐脑又是开围棋培训所,你忙的过来吗?”

说起这茬,蒋建军也是一脸无奈:“我也不想啊,好好的卖个豆腐脑,消耗自家地里的黄豆,天天悠悠闲闲的多好,谁知道我孙子租下这里的店面,整了个围棋培训所。”

“才刚把一切准备好,学员也招收了,我孙子考公成功了,自己去上班,培训所就荒废在这里,打又打不出去,多浪费钱,那我正好会下围棋,就把豆腐脑摊位搬到这里,早上卖豆腐脑,晚上教孩子下围棋,顺便卖个豆腐脑,也能兼顾。”

江舟再次无语,70岁的老人,跟他们的想法大概是完全不一样的吧。

“那下棋下过你才能买豆腐脑又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