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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颂已经检查过了谢家,他又返回了这屋子。

谢家人看到他手里拿着的东西,脸色都是一变。

“你做什么?”

青木和陆安繁也看向他,却见吕颂手里拿着一张有些褪色的灶画。

陆安繁认出来,这是之前一直贴在他们灶台边上的,说是灶神君。

吕颂是把人家的灶神画像给揭下来了?

他都有些茫然,撕这画干什么?

这确实是对人家有些无礼了吧?

“吕颂哥?”他小声叫了一句,想要询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这画有些问题,得带回去给大师姐看看。”吕颂说。

“这是灶君的画像,怎么会有问题?你,你这人怎能这样?你就不怕灶神君降罪吗?”

谢母急得又不停地咳了起来,还挣扎着想要下炕来抢回那画像。

“真有问题,虽然我看不出来是什么问题,但大师姐一定能够看出来,如果她觉得没事,我再给谢家送回来。”吕颂这话是对陆安繁说的。

陆安繁点了点头。

反正,这是大姐姐的师弟,他自然是相信的!

“谢叔谢婶,你们就相信吕颂哥的吧,反正真没问题的话,这画我一定给你们送回来。你们现在还是要好好养病。”

陆安繁就负责努力说服他们。

“要是你们不听,那我就只能回营,把你们的事情都跟谢副将说了。”

这话一出,谢家人都不敢有意见了。

明显就是拿捏住了他们。

他们从谢家出来,外面的风雪竟然还是没有半点停下的迹象。

吕颂坐在马车上,很是忧心。

“这风雪下得真是不寻常啊。”

哪有这么大,又下这么久的?

而且在他们来到此地之前,雪已经下了好长时日了。

百姓是真的很难熬过去的。

他们回到了商行。

见到了思真,众人又是一愣。

“阿弥陀佛。”思真跟他们都打了招呼,然后看着陆安繁有些好奇。

“这位施主,好像适合入我们佛门。”

他很是耿直地说了出来。

他也说不清楚是为什么,只是看着陆安繁好像有点儿六根快清净的模样。

陆安繁:“???”

他看看思真,又看看陆昭菱,莫名有点儿委屈。

“大姐姐,我没有出家的打算。”

难道大姐姐要找和尚来收他?

看他在这里军营混不出名堂来,要让他改行去当和尚?这是把师弟都给他找好了吗?

陆昭菱抚额。

“思真小师父估计是喜欢你。没人让你出家。”

思真又是一声阿弥陀佛。

“陆施主,我是僧人,没有说喜欢这位施主啊,我是觉得,他看着有些佛缘......”

陆安繁咬了咬牙。

“我不出家。”

都说不出家了,怎么会有佛缘?胡说八道,他还是有姐姐的,有亲人的。

出家是要他真的一切空空吗?

他才不要。

“好了,”陆昭菱打断了他们,“他们怎么样?”

她虽是问着话,但是目光却已经落到了吕颂身上。

“吕师弟,你拿了什么东西?”

吕颂松了口气,“我就说大师姐一定能够一眼看出来的。”

他把卷起来的画像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展开。

“这是谢家灶台边贴着的,说是灶神君像。”

“胡说八道吧,这哪里是灶神君像?这是瘟神啊!”陆昭菱只看了一眼就呵斥起来,“而且还是乱画的瘟神!”

“怎么画了灶神君的仙衣,就当他是灶君呢?那脸就是瘟神啊。”

众人都被这话吓了一跳。

这是瘟神?

张冠李戴的瘟神吗?

谁家把瘟神贴在家里啊?

“这个......”陆昭菱啧了一声,“贴灶台边?那煮食的东西,吃下去可都伤身。”

因为,这一幅画像,加了什么毒草汁和哪里供邪神的香灰画的,还不是普通笔墨画出来的。

到底是谁这么缺德,把这种画像当成灶君像,卖给百姓啊?

周时阅听到了这话,脸色也微微一变。

他立即就想到了更深一层。

“青锋,你带人去查,是只有这家人有这种画像,还是城中许多百姓都有。”

周时阅又叫来甘管事,“你看过这种灶君像没有?”

甘管事过来看了一眼,立即摇头。

“王爷,小的没有见过。不过束宁城确实有不少人家里有贴灶君像的习惯......”

“青锋,现在就去。你们直接去看。”

“是。”

青锋立即就带着人出去了。

甘珍宁送了热茶过来,见他们一行人又匆匆出去,有点儿感慨。

王爷他们也真不容易啊,这么大的风雪,还一直不能休息,好忙好忙。

“大师姐,你为什么一眼就能认出这是瘟神?”吕颂这会儿很有求知欲。

百姓们应该只认大概,仙衣,仙冠,大概模样,很难这么一眼看出来这不是灶君吧?

大师姐却能够一眼就看出来,他真是太佩服了。

“诸神其实都不一定一直是一个模样,”陆昭菱说,“但是他们身上有各自的法力,能够分辨出来。”

有吗?

吕颂左看右看,愣是没看出来。

“慢慢修行吧,你早晚能看出来的。”陆昭菱安慰他。不

周时阅问青木,“那家人的病情如何?”

青木说,“谢家人都病得很重,但看着应该不会传人......”

“谢家?”

周时阅一顿。

谢家,有人在沙关城为将。

“你说的那个副将,叫什么名字?”

“姐夫,他叫谢唯安。”陆安繁赶紧回答。

谢唯安......

“怎么了?认识?”陆昭菱问他。

周时阅摇了摇头。

“不认识,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谢家有些不寻常。”

“如果只有他们家里有这样的画,那他们确实不寻常。”陆昭菱说,“真的寻常,谁会这么费心思来害他们一家?”

甘珍宁送了热茶过来,就被父亲带着退出去了。

“好了,王爷他们忙的都是正事,大事,你也避着些,别总过来了,要是有些话不方便让你听到,你听了也麻烦。”

甘管事交代了一句,自去忙了。

甘珍宁转身要去准备今晚的饭菜,就看到一身雪的殷云庭迈步而进。

本来就一身白衣和白色兔毛披风,现在头上和肩膀上还落着雪,他的眉毛睫毛间也沾着点点雪,衬得他如仙。

他这么缓步走来,甘珍宁看得心儿怦怦直跳。

但她立即就清醒过来。

哎,这可是王妃的师弟!

他们又不会在这里久留,她可不能丢了心,以后就只能在失魂落魄中相思成灾了!

“甘姑娘,我大师姐可还在小厅里?”殷云庭走到她面前轻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