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理解曹超,他为了我好。可我总觉得,他受了谁的委派,来当说客。
他所说的法子,或许对很多人,的确如此。但在我看来,女人不是一件衣服,用完就掉一件。
或者说,我恋旧,眷念过往的人与事,没有办法弃旧恋新。这也是为什么,明明朱玲珑骗了我,她却始终在我心里,占据一个位置的原因。
和曹超见面的第三天,我接到仙哥电话。电话响起来,我犹豫了很久,最终没有勇气接听。但也不好,直接挂断。
仙哥打来电话时,正在上班,邻座的西施听到电话响,而我不接电话,十分奇怪,提醒我道:“嗨,你电话响了,范老师。”
我恍然大悟一般,看了下电话,再转过头,朝西施笑了笑:“谢谢提醒啊。是个骗子的电话,我不想接,看看他能坚持到什么程度。”
西施嫣然一笑:“骗子遇到范老师,那可没地儿讲理了。”
我以为,我不接,仙哥就不会再打。谁知,仙哥的坚持,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
他第五次打来时,我抓起手机,离开座位,跑到天台上,轻轻按下了接听键。
“阿谦真是大忙人,找你可真不容易。”仙哥朗声大笑,好像我俩之间,根本没发生过什么芥蒂。
我呵呵两声,轻声说:“刚才赵总主持开会,手机静音。再说,我就一个打工人,再忙也忙不过仙哥呀。毕竟,您可是大老板。”
仙哥说:“哪里哪里,对了,再忙,你也别忘了,你还肩负咱们工作室的策划总监呢。”
我决定在话里加根刺,借着他的由头,说道:“仙哥抬爱,只是,您太谦虚了,您一身本事,还是个策划大师,我望尘莫及啊。”
仙哥明白我在刺他,但他并不恼怒:“好久不见了,最近方便么,一起坐下来,聊聊天。有些事,该收收尾了。”
我当然明白,所谓的“有些事”,暗指我与d姐之间的情事。而“收尾”,则表示他欲把此事尽早结束。
我心说,你不已经把d姐送出国了么,还特意派了雷姨和曹超,轮番前来,做我工作。
雷姨表示是来报信,其实是让我死了见d姐的心,因为她都出国了。如果再有什么,说不定再也见不到她。
而曹超约我喝酒,更是是直接,欲要帮我拉郎配,让我拥有一个枕边人,就不会再去思念别的美妇。
由此看来,仙哥真是费尽心思啊。
“没办法啊。”仙哥叹了口气,“有时,迫不得已,就只好自己出马。俗话讲得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嘛。”
听仙哥这么一说,我想起,那天晚上,在他家里,他跟我讲起,他与d姐的相识相知,讲他与d姐的爱情。
看得出来,他深爱d姐。而且,d姐也深爱着他。可为何,d姐从来没对我讲过他的故事。
d姐热爱浪漫,有文艺情怀,从她的诗文中,我能感受到这样一个观点:人真的不能同时爱上两个人吗?
这样的问题,我无法解答,恐怕任何一个人,都无法解答吧。如此一想,又觉得仙哥并没有错。
归根到底,他是在扞卫自己的家庭与爱情。
按理说,他若走极端,根本不必和我讲什么道理,周密策划这么多事,直接找人,揍我一顿,恐吓一番,就完事了。但他到底是个斯文人,斯文人有斯文人的行事作派。
如此一分析,他的所为所为,全都合情合理,也都可以理解了。
唯有一点,他和雷姨是什么关系,d姐到底知不知道,他俩认识。
见我语气平缓了许多,仙哥再次发问:“可否,今天晚上,一起见面,坐下来聊聊?”
仙哥要走极端,早就用极端手法了,用不着过了这么久,才想这样的法子。再说,要用极端方法整我,也根本没必要和我通话。
我问:“具体什么时间,地点呢?”
仙哥说:“晚上八点,星巴克。”
听闻此言,我再次愣怔一地。
d姐每次约我见面,时间总是晚上八点,地点也常以星巴克为主。
我回了一声好。
仙哥说:“桥边那家星巴克,晚点我发你定位。”
我脱口而出:“不必了,我知道那里,去过。”
说完,我就后悔了。
仙哥说:“那好,不见不散。”
我嗯了一声。
接电话时,我一直站在天台上。晴空阔朗,阳光毒辣,而我竟然一点也不觉得。
待回到办公室,进入空调环境,才察觉仿如两重天。衣服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
坐在办公室,呆怔许久,我暗忖,晚上要不要叫上曹超,给我壮壮胆。
念头一蹦出来,又笑自己草木惊弓,太夸张了。
临近下班时,我终于没忍住,悄悄给d姐发了条微信:仙哥约我晚上八时星巴克谈工作。
几分钟后,d姐回复:没事,去吧。
后面,又加上一句:说起来,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只是精神上的交流,没有任何肌肤之亲。
收到d姐的回复,我有些惊讶。
我原以为,她或许被迫,把我的微信拉黑了。但并没有,而且,她的回复如此之快。
再一思索,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这是在提醒我,仙哥对我俩的事,应该只知大概,没有细节。
更不了解,我们已经学习夏娃亚当,尝过禁果。
既然决定与仙哥会面,我就得做做准备。不能再像以前一样,随意了草。
衣服好说,家里有现成的。有那么一刻,我甚至想过,就穿上那件,d姐赠予我的白衬衫。
后来再想,太张扬了。况且,这毕竟是件悲伤的事。
最重要的,我决定理个发。理发之后,人会精神焕发。
此外,还有重头开始的寓意。
主意一定,我瞬间就想到了,玲珑美发屋。
下了班,我径直去往玲珑美发屋。
去玲珑美发屋,自然要去睇多d包子店和杏花打个招呼。
自打我去东莞,见过小嫣那次,发现一家包子铺,别样的生意经。
回来后,第一时间,就和杏花沟通。自此,杏花也延长了销售时间。
没想到,夜晚前往包子店的顾客,逐日增多。
杏花赚了钱,自然欢喜。只是,身体明显有些吃不消。
况且,那段时间,老宋公司的业务也多起来,他抽不出身,来帮杏花的忙。
杏花见到我,很是有些兴奋,脸上笑着,嘴上则调侃说:“好久没来了,我还以为,你把嫂子忘了呢?”
杏花正在忙工作,脸上有几级红润,层层叠叠,铺展出浓艳之姿。
我与杏花寒喧时,不时有顾客前来购买包子。
杏花与顾客相谈甚欢,看得出来,她已经完全熟悉,并且享受其中。
或许,有段时间没见的缘故,杏花与之前相比,明显有了更多自信。
我甚至觉得,就连她的罩杯,仿佛也有些膨胀扩充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