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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日。吉时。

长公主回朝仪式正式举行。

天坛上,中宗激动地看着穿着长公主朝服,拄着龙头拐,一步一步向他走来的宋谨央。

最后几级台阶,中宗伸出手,拉住宋谨央,两人齐头并进,站在祭坛前。

冯远点燃三炷香,恭敬地递给宋谨央。

宋谨央面向天地恭敬地拜了三拜。

冯远接过香的同时,递给她另外三炷香。

宋谨央向着先帝的牌位,泪盈于睫,哽咽地唤了声“父皇”。

中宗往后退开几步,将时空让给宋谨央。

让她与先帝说几句悄悄话。

“父皇,对不起,女儿错了!若有来生,我绝不会弃您不顾……”

她泣不成声,述说着思念与不甘。

良久,中宗悄悄近前,递给她一块绢帕。

宋谨央按了按眼眶,拭干面颊上的泪珠。

深吸几口气,定了定心绪。

向着中宗浅浅一笑。

“陛下,我没事,您不必担心!”

满朝文武端正地站在祭坛下。

见禀告天地的仪式完成,立刻跪地磕头。

“拜见长公主,祝长公主万福金安!”

“免礼,平身!”

一身朝服的宋谨央威风凛凛地站于上首,令人肃然起敬。

手中的龙头拐熠熠生辉,震慑全场。

“呜……”

低音唢呐声吹响,加上欢快、清脆的边钟,恢宏的气势直入云霄。

冯远取出先帝遗旨,正式宣读。

长公主正式回朝。

从此,北疆一百零八城,彻底归入长公主麾下。

中宗亲自替她戴上象征长公主身份的金冠。

“咣……”

大钟敲响,余音绕梁。

“恭迎长公主回朝!!!”

声音穿透云霄!

宫外。

街道上。

站满了人。

钟声悠扬,人人跪地磕头。

“恭迎长公主回朝!!!”

鼓乐声传入诏狱。

隋氏迷迷糊糊的,不知今夕是何昔。

狱卒交谈的声音传入耳中。

“长公主当真是皇家人,那气度、那威仪,哪是隋氏可比?”

“真不知她怎么想的?长相普通、举止怯懦,哪里有半分皇家气度?竟还有脸冒充长公主?”

“好好的隋氏满门,竟被她害得家破人亡。”

隋氏大惊。

“不可能,皇上答应放了隋家。怎么可能家破人亡?”

“怎么不可能?”

狱卒有心刺激她。

“隋家大爷上了年纪,锦衣卫冲进府里,受了惊吓,人当场就没了。

隋家二老爷上前理论,被反剪双手押上囚车。

三老爷不明就理,冲上前解救,被一剑穿心!”

隋氏双手死死抓住牢门,浑身僵硬,僵直的舌头一个劲说“不可能,不可能”!

两个狱卒啐她一口。

“隋家倒了血霉,收养了你这么个灾星。好处一点没捞着,还赔上两条人命!我呸!”

隋氏浑身发冷,不断打着颤。

良久,才爆发出凄惨的痛哭声。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她不该听信夫君的话,冒充什么长公主。

人一生能活多久?

荣华富贵,过眼云烟。

她后悔至极,可无论如何痛哭,也换不回逝去的生命。

崔林立在痛哭声中,悠悠转醒。

断骨接上,伤口止血。

中宗要他清醒地接受凌迟,越清醒越好。

凄厉的哭声中,隐约夹杂着庄严的钟磬音。

他仿佛回到殿试那日。

那时,他是多么地意气风发、志得意满。

他面上现出一丝笑意。

笑着笑着,却哭出了声。

当年,他的学问也不差。

只是一时失误,落了榜。

若非他贪婪,大可以三年后再战。

他,究竟是做错了!

选择了害人害己的一条路,伤了阿姐,害了自己。

晚年还要承受丧子之痛。

他哭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他的侄子不耐烦地踢他一脚。

“哭什么哭,丧门星!你一个人死就死了,还害死我们!呜呜呜……全是你害的!我不想死!我害怕!!!”

崔林立反而不哭了,他睁着猩红的双眼,恶狠狠地看着侄子。

“死吧,死吧,死了好,死了好!劣质血脉,不配活着!哈哈哈……”

侄子气不过,又是一顿暴打。

深夜。

一匹快马,在城门关闭的最后一秒冲进门。

崔好好接到通知,快马加鞭地从江南赶回。

她不怕诛九族,一家子死在一处,有什么可怕的?

下一秒,不知什么绊住了马蹄。

她整个人失控向前扑去,瞬间失去知觉。

再次悠悠醒来。

自己竟在一间厢房里,她起身走到外间。

宋谨央一身素服,正坐在八仙桌旁,看着邸报。

崔好好眸光猛地一缩,牙齿死死咬住下唇。

知道此事与宋谨央无关,全是祖父母之错。

但她还没想好怎么面对宋谨央。

宋谨央听到声音放下邸报,抬眸凝视她。

崔好好上前,恭敬地福身。

“拜见长公主!”

“换衣服,去诏狱见他们最后一面。”

崔好好一怔,心猛地抽痛起来。

默默地拿起八仙桌上的太监服,三下五除二套上,跟着厂卫出了门。

原来,这里就是东厂。

烛光昏暗。

她跟着走,直走到诏狱深处,看到木然跪坐在地的隋氏。

忍不住热泪盈眶。

“祖母!”

隋氏一惊,抬头见到她,瞬间吓得一惊。

“你,你,快走,快走!”

狱卒打开牢门,崔好好直冲进去,一把抱住隋氏,嗷呜大哭起来。

隋氏悲从中来,祖孙俩抱头痛哭。

隔壁传来咳嗽声。

隋氏倏然惊醒。

一把位住崔好好,“好好,快走,你不该来!快走!连夜离开京城,从此再也别回来。”

“祖母,我不走,我和你们在一起。”

“糊涂!你与长公主交好,她定然愿意保下你!

你活着并不轻松,只有比死了痛苦。

你是祖母最后一滴血脉,祖母不能活的日子,全部加到你头上。

你,代替祖母,好好活下去!”

崔好好还想拒绝。

隋氏一扫温婉的面容,扭曲着脸怒喝。

“你敢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崔好好再度痛哭失声。

良久,她起身想去看祖父。

隋氏摇头。

“他与那侄儿关在一起,那人心胸狭窄,定会出卖你。”

“不,不会吧?!”

隋氏冷哼。

“你以为,他真是你表叔?他是你祖父的私生子!!!”

即便如此,崔好好还是想去见祖父最后一面。

隋氏见劝说不动,只得点头答应。

就在崔好好起身的一刹那间,隋氏拾起地上的石头,重重地敲在她后脑上。

崔好好瞬间软倒在地。

“带她走,越远越好!”

隋氏向着空气说话。

“多谢!!!”

几日后的菜市口,崔首辅满门被斩。

远处,一个戴着幕篱的女子,含泪看到最后。

见有人上前收尸,这才依依不舍打马而去。

她谨记宋谨央的话。

“暂时离开大乾,去拉爪哇国找西利尔。她欠我人情,自然会善待你。

将大乾的文化、思想传递过去。

这,便是你的使命!”

与她交错而过的,是一辆标记着北缰的马车。

马车里,一男子垂眉坐着,一身清俊,通体气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