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曙光城，公开使用或谈论盖娅x之外的人工智能系统是重罪，更不能与曙光城的本地居民聊这个话题，也不能把曙光内城的见闻拍摄下来发到星网上。
乌芒这才后知后觉，之前幸亏她来曙光城的时候没大声嚷嚷什么有关于盖娅的事情，否则现在她说不定就蹲曙光城监狱了。
但话又说回来，米哈伊尔几乎没在光脑上给她发过信息，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那他到底是怎么接收盖娅发给他的匹配申请，又是怎么给自己发送第一条信息的呢。
也许......他那时不在曙光城，才能接入盖娅的系统？
乌芒摇了摇脑袋。曙光城的情况非常复杂，盖娅x这个盖娅的孪生姐妹同时给了她神圣和不祥的感觉，那感觉很是怪异。
根据网上的资料来看，曙光城的人们生活在异种的威胁之下，到处充满了死亡与恐惧，许多人的精神污染度已经接近崩溃的临界值。
在这样的背景下，圣恩教会给逝者超度与往生，给生者以希望和安慰，是这里的人们选择了圣恩教会，选择了盖娅x。
乌芒一个外乡人，也不好对这样与科学体系脱轨的生活方式妄加评判。
曙光城在外人眼里看来，就跟落后的异世界一样，处处充满了危险和不可思议，更是被媒体妖魔化地形容成上世纪的村落。
但事实并非如此，躺在床上的乌芒看着酒店里豪华的雕花墙壁陷入了沉思。
她对面的墙上还镶嵌了一些翡翠般的碧绿火种作为装饰，更衬得酒店装潢的高贵不俗。
乌芒用尽浑身解数才控制自己不要伸手把那些火种抠下来。
只有真正来过曙光城的人，才知道曙光城的科技与经济水平并不逊色。曙光城不仅不穷，相反在火种等超凡者资源上面富得流油。
曙光城这次决定举办这次学院赛事，可能也是想打破外界对曙光城的种种固有印象。
显然，这些刻板印象也并非这么容易可以改变的。盖娅x提供的网络只能支持定位在曙光城的用户之间互相联系，这是乌芒来曙光城后感受到的最大不便。
打开光脑上某个有白塔标志的软件，又调试了一些参数，乌芒这才可以穿过盖娅x的网络屏障联系外界。
外乡人要通过“某些方法”才能偷偷使用盖娅，可惜这些方法的价格是普通人不可接受的高昂，即使如此，使用者同样也还会受到盖娅x的监视。
幸好来曙光城之前，温惊羽给她发了一个安装包，教她如何使用白塔内部专用的聊天系统。
之前温惊羽神神秘秘地提醒她，这个系统以后她肯定还会用得到，所以就开权限先提前给她用了。
白塔的专用聊天系统完全独立于盖娅x的网络而存在，并不会受到监视，这样她就可以毫无后顾之忧地联系温惊羽。
一连接上温惊羽给她的系统，光脑上一个来自白塔行动司的全息通讯就打了进来。
光脑屏幕上温惊羽穿得正式得体，鼻梁上挂着一副眼镜，白色长发扎在脑后，规规矩矩地坐着。
温惊羽笑意吟吟地看着她，自然而然地问道：“吃饭了吗？”
乌芒的肚子适时咕咕叫了一声，“还没有。”
“给你点了一些吃的，你看看合不合你胃口。”随着温惊羽话音落下，乌芒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开门从送餐机器人手上拿到自己的两大袋晚饭，乌芒看到食盒里的菜，喜笑颜开地搓手，“这么多，都是我爱吃的。”
“累了一天吧，多吃点好吃的才能补充能量。”温惊羽手掌撑着脸，一脸期待道：“我想看你吃饭。”
现在已经过了饭点，作息规律的温惊羽必然是吃过晚饭了。他每天的饭后娱乐活动就是看乌芒吃饭。
“什么奇怪的癖好。”饿极了的乌芒打开食盒丰富的饭菜，埋头便吃。
“看你吃饭很幸福。我最大的梦想就是下班的时候可以和自己的家人一起吃饭。”温惊羽目光飘远，悠声说道：“小时候，我妈妈也是这样把家里唯一的肉煮给我吃，然后坐在旁边慢慢地看着我吃饭，就好像她也在享受食物一样。”
目光停留在乌芒头顶翘起来的一缕头发，温惊羽忍不住用手背挡住勾起的唇角，思绪不断发散。
怎么他的搭档连头发丝都这么可爱？要是他就在乌芒身旁多好，现在他就可以帮她把那缕头发整理好。
盯着那搓呆毛出神，温惊羽突然开口道：“小芒，做我的家人吧，可以吗？”
“我们现在不就是像家人一样相处吗？”乌芒反问。
注意到温惊羽已经盯着她的头顶看了五分钟，乌芒手中的筷子一顿，艰难地吞咽口中的食物，“你不要一脸慈爱地看着我进食，我要吃不下了。”
温惊羽讶异于她的误解，他看乌芒的明明是另外一种眼神，和血浓于水的亲人不一样。
饥肠辘辘的白鹇看到心爱的蚂蚁时会有的眼神，怎么会是慈爱呢？小芒也太迟钝了。
“把名字写在同一个户口本，才是法律意义上的家人。”温惊羽轻笑一声，琥珀色的眼眸光泽闪动，醇厚声音带着钩子般撩人的引诱，“小芒，要不你就心软一下吧。好不好嘛？”
他自知自己所谓的运筹帷幄只是假象，其实骨子里，他是个没什么安全感的人。
所以才一直想要更进一步，更进一步，一直到进无可进的关系。
“我吃饱了。”乌芒皮笑肉不笑地用帕子把自己的嘴巴擦干净。
乌芒腹诽，不同的话术，同样的内容天天都要问她一遍，温惊羽不嫌累吗？
但他似乎每天都乐此不疲，温惊羽巴不得一有空就找她，势必要占据她全部的时间，乌芒也有了甜蜜的烦恼。
司长太粘人了怎么办？
被乌芒生硬地转移了话题，温惊羽也不恼，还是保持着温和的笑意，他轻声嘱咐道：“吃饱了就好好休息，在曙光城要注意安全，知道了吗？特别是曙光城的地下城黑市，不要去。”
乌芒问道：“那里怎么了？”
温惊羽道：“那里有很多黑色交易，而且根据我手上的线索，之前我们调查的那个秘密教团其中之一的一个据点应该就在那里。曙光城没有白塔的驻派机构，出于很多原因，我本人不适合出现在曙光城，恐怕没办法保护你周全。”
“嗯。”乌芒乖乖点头，“我知道了。”
“不过，有一些乔装打扮的白塔人员已经抵达曙光城，会继续跟进调查有关那个教团的案件。”温惊羽停顿道，“对了，你还记得林了吗？就是我的守卫哨兵，之前你们见过的，他会带队去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