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他妈的忽悠了!我就是放了他老婆孩子,他也放不过我!我犯的是砍头的罪过!”
男人声音里带着股子悲哀,还有几分狠辣!
草!
你他妈的怪有自知之明的!
杨大海心中暗自吐槽一句,嘴里却立马接上:“兄弟!话不能这么说!”
“谁人没私心啊!”
“死那女人跟他啥关系!你手里那孩子跟他啥关系?血浓于水!”
“我给你担保,只要你放了孩子和屋里的大人,我们就当今天没看见你!”
赵奎脸色铁青,立马看杨大海一眼。
可杨大海根本没空跟他对视,一脸的苦口婆心,还想趁机朝前迈一步!
只要再朝右前方靠近两米,他就有把握在夹角中一枪爆了杀人犯的头!
“停!”
屋里的男人突然一声暴喝,“朝后退!”
“不然我就弄死这小丫头片子!再把俩老不死的和这个女人开膛破肚!”
“都是中国人,跟我装什么外宾啊!”
男人黑着脸,连连冷笑。
得!
目的被人看穿了!
杨大海没有办法,只能又后退到赵奎身边。
赵奎脑袋上青筋乱跳,额头上都是豆大的汗珠子,他近乎绝望的看向杨大海,声音有一丝颤抖:“现在怎么整?”
杨大海抿抿嘴唇,轻声问道:“你家房子北边有窗户不?”
要是有,让枪法好的人去后面狙击。
赵奎摇摇头,他家这三间屋子,一明两暗,只有南边有窗户。
现在这个情况,杀人犯几乎是插翅难逃,而他一家人也几乎没有全身而退的机会!
“实在不行,就先放他走!保住嫂子和孩子的命要紧!”
杨大海低声道,“我就不信他能跑到天涯海角去!”
赵奎心神俱乱,听着闺女哇哇哇的哭声,一颗慈父的心肠都快被这哭声揉碎了!
这时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了。
杨大海重新开始第二轮谈判:“你提条件吧!只要你能把屋里的人都安全的放出来,我们什么都答应你!”
“什么都答应我?”
“对!钱!车!粮票!”
“只要你开口,我都给你弄来!”
“你想想,有了这些东西,你只要跑出黄崖沟乡,那还不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吗?!”
别说八几年了,就是后世两千零几年的时候,有手机,有监控,那也跑了不少通缉犯!
这些人隐姓埋名,换个地方继续过安生日子。
还有人混成了演员,成功的商人,甚至还有当公务员的!
你就说牛逼不牛逼吧!
杨大海这么一说,屋里的杀人犯果然动心了!
不过,他心思缜密,还有一丝不确定:“那你怎么保证不反悔?”
“那还不简单!”
杨大海看了多少警匪片了,这点儿套路都不用过脑子就说出来了。
“你带着人质,我们护送你出乡里。等你觉的安全了,把人质好好地放下车,我们到时候也追不上你了。”
杀人犯细细的一琢磨!
你还真别说!
这没准真是一条能活命的道儿!
“那你赶快去准备!我要五百,不!我要一千块钱!还有二百斤粮票!再给我弄一辆摩托车!”
杀人犯狮子大开口,杨大海答应的略微有些为难。
“去哪儿给你弄这么多现金啊?还有粮票,都得凑!摩托车我倒是有辆现成的,可以给你。”
“别他妈的啰嗦了!派出所的领导还跟我哭穷?就给你们半个小时!弄不来东西,我就拖着他们一块儿死!”
叫嚣完,杀人犯重重打了赵奎闺女一巴掌!
“别他妈的嚎丧了!吵死了!”
赵奎闺女哭的声音更响亮了!
随后,声音戛然而止!
不用说,孩子背过气去了。
“别打孩子!”
“我们这就去办!”
杨大海一边说,一边拦住要冲上去的赵奎。
“去吧!你们最好别惊动其他人,不然后果自负!”
杀人犯冷哼一声,“我死不要紧,杀一个够本,再多杀四个算赚的!”
赵奎无奈,给后面的两个小警察使个眼色,两人匆匆而去。
屋里,院子中,一时陷入诡异的安静中。
咕噜噜~
杀人犯的肚子响了!
他这是饿的。
两天两夜,水米没粘牙,杀人犯全靠一股子求生欲和仇恨的念头撑着!
既然现在有可逃脱的可能性,他就想吃饱喝足,攒足了力气再逃。
“那小娘们儿,别哭了!去给我做点儿饭去!”
吴培整个人摇摇欲坠,她脸色煞白,一时间都没听清杀人犯说的什么。
“妈的废物!女人就没有一个中用的!”
杀人犯把赵奎闺女随手往身边一放,然后捡起一个枕头就扔了过去!
“我说让你给老子去做点儿饭吃!你踏马的聋了?”
“啊!做饭,做饭!”
吴培眼神一直盯着炕上一声不吭的孩子,心痛如绞!
她走到外屋,窸窸窣窣的开始洗菜,切菜。
杀人犯高声对院子里大喊:“弄点儿柴火过来!就放门口!然后就给我滚回原地!”
赵奎家里没有天然气,要做饭就得烧大锅,烧大锅就得用柴火......
烧大锅?
杨大海心念电转,小声问赵奎,“你家的炕多久没通了?”
赵奎不知道杨大海为什么要问这个。
他心烦意乱下随口答道:“从我住进来就没通过。”
“没通过啊,那得有好几个月了......”
杨大海若有所思,嘴里喃喃自语。
别看红松小方耐烧,可烧起来还真不一定比板皮和小杆儿好烧,烧的透!
灶膛里塞柴火塞多了,又烧的不透,烟道就不畅。
烟道不畅,柴火再呕烟,一旦碰到火苗——
嘭!
立马两头冒烟,整个土炕都得爆炸!
这就是炕打枪!
去年冬天,大兴家炕打枪,正好让杨大海碰上。
当时他还以为大兴家爆炸了呢!
或许,这是个机会!
眼看柴火垛旁摞着两袋子锯末,杨大海拎起一袋,就放到了门口。
“嫂子,你拿锯末引火吧!苞米秸沾的都是血,我可不敢碰!”
屋内的杀人犯轻蔑的一撇嘴,怂包蛋!
“嫂子,多放点儿锯末,柴火太粗了,不好引着。”
“咱赶快把饭做熟了,也好送屋里的兄弟上路!”
“哎,这红松小方烧起来太硬了,还不如锯末快呢!”
杨大海嘴里不停的絮叨着锯末锯末,赵奎突然心领神会!
他稳了稳闻心神,定定的看向出来抱柴火的媳妇,嘴里无声地说了三个字。
菜很快炒好了。
吴培把菜和熥好的大馒头端过来,放到炕上,然后顺手把闺女往炕边儿上拉了拉。
“你干啥?”
杀人犯横眉立目!
吴培干咽了两口唾沫,眼珠子不由自主的看向外屋!
杀人犯立马警觉,伸手就要就拽炕边儿的孩子!
正在这时!
轰!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