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儿哇——味儿哇——”
警笛声大响着,风驰电掣的朝草甸营子飞奔!
杨大海坐在后排车座上,目光随意的看着不断在车窗闪过的景色。
他定定的出神,总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
可这种感觉就像是隔了一层厚厚的塑料膜,看不真切,也摸不着......
“哎呦,咳咳......”
昏迷的吴迪嘤咛一声,缓缓地醒转过来。
赵奎还是心疼这个虎逼小舅子,下手就没那么狠。
这半路在车上醒过来,他要是再闹,整车人都不安全!
赵奎刚要再劈手刀,吴迪眼神一缩,立马夹着嗓子开口道:“得赶快去找我的脑袋呀!时间长了就没了!”
见吴迪很温顺,赵奎阴着一张脸,咬牙切齿的震唬道:
“你老老实实的,我们肯定帮你找到脑袋和杀人凶手,替你报仇!”
“哎呀,赶快回家,我得找我的脑袋,我那脑袋都快给压坏了!”
赵奎心思一动!
他立马试探的问道:“你知道你脑袋在哪儿不?”
“那能不知道啊,我的脑袋......”
说到这儿,吴迪突然全身开始抽搐,翻白眼!
草的!
赵奎和杨大海,还有前头开车的小警察,同时在心里骂了句脏话!
关键时刻翻什么白眼啊!
你倒是继续说你脑袋搁哪儿了啊!
车子继续往前开,杨大海脑袋中却轰然闪过一道闪电!
电光火石间,破开了他脑海中所有的蒙昧!
他知道他发现什么了!
“调头!赶紧调头!”
杨大海猛地一拍司机座椅!
“去赵指导员家!”
————
呲——
警车猛地在赵奎家门口停下。
车轮在地上划出两道深深的黑印子!
赵奎面沉似水,手里拿着枪,一脚就把自家的大门踹开了!
他已经听到闺女的哭声了!
他闺女从出生就没哭过那么大声!
看来杨大海说对了!
他家的苞米秸垛有问题!
被无头女尸附身的小舅子为什么死活非得往院子里挣扎,嘴里还闹唤着要自己的脑袋!
还有,整个黄崖沟乡那么多人,怎么偏偏他小舅子撞邪了呢!
再加上杨大海说,苞米秸垛有个大缝子,那就更不对了。
他老丈杆子和丈母娘都是利整人,甚至有些强迫症。
平时抽柴火都是一层层的抽,然后整理的横平竖直,咋会留个大缝子呢!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那道大缝子是有人钻进苞米秸垛里去,从而搞出来的!
自从小舅子撞邪,他们就心烦意乱,根本没人注意院子里柴火垛的变化。
而从昨天起,家里一直有警察在,想来那藏在苞米秸垛里的人也不敢动弹。
现在,他们把撞邪的小舅子带走了,赵家只剩下了两个老人,一个瘦弱的女人和小孩儿。
那人要是想逃跑,唯一的机会就是现在!
————
杨大海和两个小公安紧跟在赵奎身后进了院。
一进去,四个人同时倒抽了一口凉气!
院子里,一颗女人头赫然在目!
屋里,一个男人坐在炕头上,一手拿着把锋利雪亮的杀猪刀,一手抱着赵奎的小闺女!
吴家老两口跪在地上,双手朝天举着,颤颤巍巍的摇摇欲坠。
吴培则是不停地在屋里翻找东西,找到现金,金首饰,还有粮票啥的,反正是值钱的东西,一股脑的堆放到男人眼前!
男人听到院子外传来的脚步声,一双凶恶的眼睛透过玻璃窗往外看!
“草的!他们怎么回来的这么快!”
浓黑的扫帚眉紧紧皱起,刀尖立马逼近手里的小闺女!
小孩子天生敏感,哭声立马又响亮了几分!
这可把赵奎心疼坏了!
他厉声朝屋里喊道:“你已经被包围了!赶快放开人质,乖乖的出来,我可以保你没事儿!”
“放你他妈的屁!我不信!”
赵奎气结,手里的枪就要抬起来!
“你敢开枪?呵呵!你大可以试试,是你的枪准,还是我的刀快!”
男人缩在窗户边的死角里,说出的话来满是挑衅!
别说,赵奎还真不敢开枪!
“赵指,我来说两句。”
“你说。”
赵奎全身紧绷,耳边嗡嗡作响。
杨大海双手朝天,示意自己身上没有武器,然后朝前迈了两步。
“别动!有屁就站那儿放!”
杨大海一脸老实样子,“兄弟,你别着急!你先把刀往外挪挪,咱别吓着孩子。”
“女的都不是好东西!这小闺女一样,长大了也是烂货一个!”
赵奎一时间怒发冲冠,杨大海连忙示意他身后的小公安摁住赵奎。
“兄弟,别看你现在做的事儿不对,可你这话是真没毛病!”
“哦?别他妈的跟老子套近乎!你懂个屁!”
男人眉毛一挑,嘴里发出冷笑。
“兄弟,我真懂。我今天也不怕丢人了,我之前那个媳妇,跟好几个男人有一腿,还,还他妈的同时玩!”
杨大海心一横,嘴里就开始跑火车。
果然,这话引起了男人的兴趣。
“咋同时玩的?你看见了?”
“我可不看见了!差点儿没把我气死!”
“你没把你媳妇砍了?”
杨大海眼珠子一转,“我不敢呐!”
“怂蛋!”
男人嘴里轻飘飘的吐出两个字。
“兄弟,我是真佩服你!真的,敢爱敢恨,这才是老爷们儿!”
杨大海继续说道:
“你宰自己的娘们儿我能理解,但是兄弟,你要是把公安的闺女媳妇给弄死了,那梁子可就结大了!”
“你寻思他还能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