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集到毒药后的半月内,沐子阳终于研制出解药,周子宁的情况也在慢慢好转,而沐家帮了程家一些忙,一则程安致是因为宁宁被设计的,二则以此为由不再让他们跟宁宁接触。
程安雅很在乎程安致,他们不敢赌。
周子宁病好后曾经去看过她,程安雅非常直接的说道:“子宁,以后我们不要再见面了,我看到你就会想起我的妹妹,我实在受不了。我知道不是你的错,是我妹妹太过糊涂,沾了不该沾的东西,还不懂得及时止损。可我还是很难受,如果不是因为我跟你认识,她被那些人选中的概率可能没那么大,她还能有着幸福快乐的人生。”
她缓缓点了头,道:“我知道,那以后就不见面了。”
程安雅艰难的扯出一个笑容,道:“好,再也不见。”
从此以后,她没了相依为命的妹妹,也没了初中相识的好友。
在后来的后来,周影后在一次颁奖仪式上当众表明自己结婚怀孕的时候,她新交的朋友哀嚎连天,她在一边劝道:“她很开心,你身为她的粉丝也应当开心。”
她顿了顿,又说了一句:“其实我也挺开心的,她一步步走来,真的不容易。”
不过,那也是以后的事情了,当下,程安雅还沉浸在妹妹的离世中无法挣脱,而周子宁大病初愈又失去好友,却没那个时间感伤——幕后之人还没找出来。
她强撑着身体不顾家人的阻拦,执意去警局看了洛安然,不出她所料,她看见她的那一刻近乎崩溃,嘶吼着说道:“你怎么还活着?明明你该死的,该死的!”
周子宁冷眼看着洛安然发狂,直到她稍微冷静下来之后,才道:“程安致死了。”
她愣了好一会才想起程安致是谁,道:“关我什么事?”
她以陈述句的口吻道:“你害死了她。”
洛安然彻底平静下来,道:“不是我,是你,是为了杀你,她才死的,如果没你这个人,她依旧会好好的活着。如果非要说别的原因,那就是她自己太蠢,你太好设计。”
一边盯着她的警察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受害者有罪论也没这么离谱。”
周子宁看着她,心情颇为复杂的问道:“洛安然,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肯定没有错?”
“我能有什么错?要说有错,那就是没在第一时间毁掉你。”
明明洛安然的神色十分冷静,她却莫名觉得她已经疯了,她不知道她的想法,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周子宁,我真的很讨厌你,这种讨厌从知道你这个人的时候就开始了,如果没有你,爸妈只是我的爸妈,哥哥也只是我的哥哥,会跟顾幼林自小相识的那人也是我,成为天街一份子的人也是我,随风的小公主也会是我,你就不该存在,你不该分去属于我的那些东西。”
周子宁看着对面那个隐约透出几分怨恨的女子,道:“其余的先不说,单说天街,没有我,就不会有它,你又怎么可能成为它的一份子?”
洛安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走不出来,她无奈的摇了摇头,起身就要离开,她突然道:“你跟容易是朋友,对吗?”
她顿时警惕起来,砖头看了过去,洛安然继续道:“别紧张,我只是不想背锅而已。实话告诉你,她姐姐是林二爷杀的,原因是听到了我跟林二爷的谈话,林二爷表示,如果我能设计毁掉容家,就证明我有那个实力嫁给他儿子。不过后来他亲自动手了,而我在林乾的帮助下轻而易举嫁了进去。“
说到这里时,她神情变得有些诡异,道:“我知道你看重友情,为了容易,你就去斗吧。凭什么我在林家那么辛苦,你却可以那么轻松?”
周子宁挑眉道:“既然说了这个,介不介意再说一些别的事情,比如毒是从哪里拿的?”
洛安然冷淡的说道:“你自己查,我接下来还要见我母亲,你走吧。我见我母亲总不用你们守在一边吧?”最后那句话是对身边的女警说的。
周子宁起身离开,这会是她们的最后一面,警察收集了她犯罪的证据,光人命就不下五条,死刑已是定局。
洛安然自然也知道这一点,在她即将消失在门边的时候,喊住了她,道:“周子宁,我们的牵扯太深了,但总有一个人只会是我的,她绝不可能把属于我的东西给你。”
后面她似乎还说了一句什么话,但她没听清,也不在意。
等她走出去后,正好碰上陆枝雅,她面色苍白,宛如走尸一般从她身边经过,身后还跟着洛安冽。
洛安冽停住脚步看着她,眉眼间透着几分挣扎,最后道:“子宁,我们聊聊,行吗?”
看着他,记起一切的她心情有些复杂,抱着彻底了断兄妹缘分的想法点了点头。
他们到了一个没人注意的角落。
周子宁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洛安冽说出了一句丝毫不让她意外的话语:“子宁,你能放过然然吗?”
她莞尔一笑,像是听到什么有趣的话一般,道:“洛安冽,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去看看洛安然的罪名,整整十几条,其中跟我有关系的不过一条,我放不放过她,结果都不会变。”
他低声道:“你可以插手。”
周子宁嗤笑道:“我为什么要冒着风险插手救一个害我的人?”
洛安冽语气里带着恳求意味:“就当看在我的面子上。”
“我为什么要看你的面子?洛安冽,你清醒点吧,我答应跟你过来是看在从前那几年的份上,但那几年你如何待我,你也知道,跟你说几句话已经是顶天了,我只希望你别再打扰我。”
他握了握拳,忽然道:“你不是一直很讨厌我说我是你哥哥吗?你这回救下然然,我就彻底不再打扰你,也不会再说你是我妹妹这种话,行吗?”
周子宁忍不住笑开了,道:“洛安冽,我第一次发现你这么愚蠢,这种话都说得出口。我不想当你妹妹,你以为你当得了我哥哥?”
“子宁,你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