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果糖
“阿肆……”
“许大人……”
贺鸿儒和一众官员大惊失色，嘴里不断喊着，身体却像是被定在原地不得动弹。
江晚作为武将，本就与文官这边站得有些距离，而此刻她又恰好被一武将拉着叙话。
等她发现这边的异样时，灵象已经跑到了许肆面前，正扬起前脚，眼看就要朝他头顶踏下！
少女白了脸，身子如一道风朝着那边狂奔。
“阿肆！”颤抖的声音如一颗石子砸进男人心间，让他眼眶不由泛起丝丝涟漪。
“我没事，阿晚别怕。”
温暖的掌心轻轻抚在她头顶，心神在这一刻才回归体内。
江晚轻轻呼出一口气，心中将造反的计划又想了一遍，她不能再等了！
许肆好像知道她心中所想，握着她的手微微收紧，是无声的安抚，也是有力的赞同。
“三皇子！”惊慌失措的大喊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
江晚随着声音看去，就见被她一脚踢开的大象再次站了起来，长而有力的鼻子卷起三皇子的身子。
高高举起再重重落下！砰的一声砸在众人心里。
禁军统领陈着晚了一步，等他赶来救援时，三皇子瘦弱的身子瘫在地上，鲜血流了一地，已经没了气息。
“陛下……微臣该死！”陈着跪在地上神色沉重。
“太医，快叫太医！”皇帝只觉眼前一片血红，看不清三皇子的脸。
他只有四子，老大被他亲手杀了，老二与他自来不亲厚，说不得心中也是怨恨他这个父皇的。
老四是个体弱多病的，能不能长到成年还不一定。
老三虽是个笨的，但好歹是他的儿子，如今就这么死在他眼前……
愤怒，不甘，种种情绪在他胸口翻腾，唯有杀戮能平息他的怒火。
“陛下，三皇子……已经去了。”太医的话让处在崩溃边缘的皇帝彻底失了理智。
“砍了，将禁军统领陈着，还有这庸医都砍了！”
“陛下息怒……”
“谁再多说一个字都砍了！”
皇帝状似疯魔，转头看向副统领黄岗，“朕是喊不动你们了吗？给朕砍了他们！”
黄岗紧抿着唇，提刀砍向陈着！
“陛下不可！”
“住手！”
官员的声音黄岗终是充耳不闻，银色的刀光从上落下。
砰的一声，害怕的人睁开眼，却并未见到人头落地的血腥场面，反倒是黄岗倒在地上，在他与陈着之间，江晚挺直而立。
“江晚，你要反了朕！”
“禁军听令，武将听令，杀了她，朕给他官升两级，赐黄金千两！”
江晚转头看向皇帝，眸光冰凉，嗤笑出声，“陛下可是昏头了，还是清醒些的好！”
“你放肆！”皇帝气得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他抽过身边护卫的剑，凶狠的朝着江晚刺去。
“陛下不可啊！”
“陛下息怒！”
百官下跪，呼声震荡山林。
许肆站到江晚面前，虽是个文弱书生，可身上的气势却不输任何武将。
长剑落到半空却突然停了下来，像是遇到了阻碍。
“江晚，你敢用内力反抗！”
“陛下为君不仁，治下残暴，微臣不过自保而已！陛下要杀臣，要杀陈着，要杀御医，不是不可以，总要拿出合理的依据来。否则如何服众，如何为君！”
“陛下，三皇子身死，你悲痛愤怒乃是人之常情，可您不仅是父，还是君，请陛下三思而后行！”
苏青禾跪着往前，拉着皇帝的衣摆劝说。
“请陛下三思而后行！”百官呼应。
“陛下虽是君，但也要讲理，世间之事，总逃不过一个理字！”
“许大人所言甚是，皇家作为天下表率，更是需要以理服人，以法治天下！”
太后领着宫妃而来，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皇帝身上。
“陛下气糊涂了，若是还未清醒，不妨改日再来定夺？”
“母后不该来此。”
“三皇子是哀家的孙子，是慧嫔的儿子，好好的祈福大典弄成这样，哀家岂能不来！”
跟着她过来的慧嫔此刻早已哭成了泪人。
“陛下，皇儿的死是意外还是人祸，求陛下明察！”
“查吧，陛下要处置人，不也要查清楚了，讲究个有理有据吗？”
“好好好，那就查，查出谁害死的老三，朕一刀砍了他，看谁还敢说个不字！”
灵象已被禁军和象奴合力关进了笼子里。
象奴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陛下，奴在灵象耳根处发现了一丝血迹，像是被针刺过留下的痕迹。”
“查！”皇帝只冷冷回了一个字。
太医走进笼子，灵象虽已被安抚住，但他依旧心有余悸，不敢去看它的眼，只能绕到它身侧，踮起脚去查看耳后的那处血点。
沾了药水的棉布擦过灵象耳根处，白色的棉布变成了绿色。
“回陛下，灵象耳后的确有银针刺过的痕迹，那针应是浸了一种叫时香的药汁，此药汁可让动物心生燥意，若是再让它闻到爱吃食物的香气，便可导致狂躁。”
“灵象平日爱吃什么？”
“回陛下，灵象喜食嫩草，但最爱的还是加了糖汁的鲜果。苹果，香蕉，梨都是灵象最爱吃的。”
象奴不敢隐瞒，将灵象平日习性一一道来。
“来人，搜身！”
“陛下，灵象最先便是冲着许大人去的，不如就从他开始？”齐通恭敬的朝皇帝进言，君臣之间一个眼神像是达成某种交易。
太后冷冷看了眼齐通，眸底是一闪而过的杀意。
“那便从许大人开始！朕的诸位爱卿没有异议吧？”皇帝冷眼扫过全场。
见无人敢出声，他大手一挥，黄岗立刻带着人朝许肆走去。
“大将军不会再出手阻挠吧？”
江晚连个眼神也未给话中带刺的黄岗，只退到了一旁，眸光不离许肆左右。
“这是何物？”黄岗从袖袋里搜出一物问道。
许肆还未来得及回答，灵象再次变得躁动不安，不停的用身子撞击着关押它的笼子。
“这东西有问题！”黄岗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子激动，升官发财似乎就在眼前。
他急匆匆交给太医，眼神带着催促。
“是……果糖，用果汁混合糖浆做的。”太医如实回答。
“这……这是灵象最爱的零嘴，只有表现好的时候才能作为奖励给它的零嘴。”象奴盯着那果糖战战兢兢的回答。
“许肆，你还有什么可说的？是你故意引得灵象暴躁，你与江晚配合，你倒是平安无事了，却让灵象害死了三皇子！这都是你们预谋已久的结果！”
“微臣冤枉，这果糖是三殿下给微臣的。”
“三皇子给你的？你可是大理寺卿，你该知道什么是口说无凭！”
“早些时间，微臣因担心江晚，有些心不在焉，三殿下心思单纯，便给了微臣一颗果糖。殿下身边的小公公可证明。”
“来人！”皇帝一声大喝，三皇子尸身旁跪着的小太监抖着身子跑了过来。
“许大人说这果糖是三皇子给他的，你可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