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尧神色淡漠的看了一眼蹲在地上哭的痛不欲生的白妤安。
从衣服兜里摸出药袋子,将几粒药倒进嘴里吞了下去。
然后才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
不知道过了多久,脚边的哭声才渐渐停下来,贺知尧混乱的思绪,也渐渐平息。
白妤安狼狈的撑着身体看向贺知尧:“你故意的,你骗我的,是吗?”
贺知尧平静的回道:“假如你没有出现的话,那我兴许真是骗你的。”
贺知尧比任何人,都希望那不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只是他因为恐惧而产生的幻觉。
但不是。
从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白妤安这个人的时候,他就确定,那不是他的幻觉。
是真实存在的,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那天他让徐季给他做了深度催眠,这些年来第一次唤醒这些已经被他彻底埋藏起来的记忆。
但那时他仍旧想不通,如果白妤宁真的死了,为什么还会多出一个人?
直到白妤安出现。
那些混乱的碎片,才第一次完整的拼凑起来。
他从有记忆开始,就知道自己的父母并不喜欢自己。
尽管他们两人在外人眼里格外的恩爱,但是这两个人,都不那么喜欢他。
尤其是贺临泽。
他的父亲。
大家都说他跟父亲长得很像,但是那时尚且年幼懵懂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贺临泽看着他的眼神,充满了戒备和厌恶。
而母亲对他的感觉就似乎要复杂一点,她有时看着他的眼神会很温柔,但有时又会变得冷漠和愧疚。
她总是匆匆忙忙的看他一眼,转身就把他给忘了。
她的眼里心里,似乎只剩下了她的丈夫,她心爱的男人,再也容不下其他人,其他事物,她所有的笑容都给了他,所有的一切都给了他。
他于是一直跟着爷爷奶奶生活,整个家里,真正特别在意他的人,只有奶奶。
一开始他也羡慕过别的小朋友上幼儿园都有父母接送,开家长会也总会有父母到场,而他,从来都只有奶奶。
他七岁那年,奶奶生了重病,很长时间都好不了,不得不去国外做手术。
他还要上学,不能长时间跟着出国,所以尽管不是很放心,奶奶还是拉着妈妈的手,交待她一定要好好照顾他。
他并没有在意。
因为在家里跟着父母生活的那段时间里,他们几乎没有人想的起他。
他只要出现在母亲的视野里,父亲看他的眼神就会充满警告,不准他靠近,不准他张口说话。
他也不喜欢他们。
所以在摸索到规则之后,他都是一个人默默的躲避开他们的视线。
反正只要再等一等,等到爷爷奶奶回国之后,他就可以离开了。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一段时间,直到有一天傍晚他放学的时候,被人掳走了。
掳走他的是个女人,叫白妤宁。
他见过她,她是贺临泽的一个秘书。
是个浓妆艳抹,成熟艳丽的女人,看向贺临泽的眼神总是充满了炙热。
白妤宁把他关在了一栋旧别墅里,那栋别墅的位置在郊外,很偏僻,二楼很高很高,比起他们学校的四层楼都要高,有点像是个阴气森森的古堡。
他被白妤宁关在了卧室的柜子里。
他听见白妤宁不停的给贺临泽打电话,让贺临泽来找他,但是很显然,贺临泽似乎并不想搭理她。
一天过去,两天过去。
他很饿很饿,饿的快要晕过去的时候,白妤宁打开了柜子,给了他一点吃的,然后给他拍了照片,跟他说:
“你跟你爸爸说,如果他不来,你就要死了,你让他来救你,听见了没有?”
他记得自己当时很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说:“他不会管我的。”
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白妤宁生气的打了他一巴掌,然后骂道:“他不管你,徐恩语总会管你的吧?我现在就告诉他,他要是不来,我就把这件事告诉徐恩语!”
她气急败坏的骂完之后,就继续去打电话了。
这么又折腾了一天,傍晚的时候,贺临泽终于来了。
白妤宁哭的肝肠寸断,扑到了贺临泽的怀里,“阿泽,你终于来了,你终于肯来看我了,你还是爱我的对不对?你还是爱我的对不对?我可以什么都不要,真的,我只想跟你在一起,我求求你,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真的不想走,我不想出国,我不想离开你,我只想跟你在一起,不管是当秘书,还是当情人,当什么都好,只要不离开你,我做什么都可以……”
她一边哭一边脱衣服。
贺知尧顺着柜子的缝隙,看到她把自己脱得精光,扑到了贺临泽的怀里。
贺临泽冷漠的推开了她:“别恶心我。你把人弄到哪儿了?”
“为什么?你为什么就不肯看我一眼?徐恩语她到底有什么好,你要那么在意她?!”白妤宁拉扯着贺临泽,手已经伸进了贺临泽的衣服里。
贺临泽显然有些不耐烦,一把推开了她。
白妤宁被他推倒在了床上,却突然冲着贺临泽笑了。
贺临泽皱眉,然后似乎突然感受到了一丝不对劲,他蓦地欺身过去,将白妤宁压在身下,手指紧紧的锁住了白妤宁的脖子:“你给我下药??”
白妤宁被他掐得脸色涨红,却依旧笑的灿烂:“阿泽,我是真的喜欢你,我不想走,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我可以答应你,以后没有你的允许,我绝对不出现在你面前,但我求你别赶我走,……”
“你想死?”贺临泽脸色阴沉,掐着白妤宁脖子的手,也开始越来越用力。
贺知尧在柜子里,一点一点,一点点,不知道用了多久的努力,终于挣脱了绑着他手脚的绳子,他顾不上疼,用力的推开了柜子。
可就在这个时候,卧室的门也被推开了,徐恩语推门而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