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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三点点头,表示明白。他脑袋不笨,虽然不善细思,但对危险的感知一向灵敏。他歪了歪脖子,“那你打算怎么办?”

秦苍沉默片刻,才开口道:“我想让你去敲敲他们的门。”

刘三皱起眉头:“去敲门?”

“嗯。”秦苍声音压低,“你就装成是迷路的外乡人,说夜里赶路没地儿住,想讨口水喝,问问能不能借住一晚。我在远处看着,看他们的反应。”

“他们会不会直接开枪?”刘三咧咧嘴。

“你要是走得稳,说得真,就不会。”秦苍盯着他,“那些人谨慎得很,不像是逞凶的亡命之徒。他们怕暴露,不会随便杀人,尤其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外乡人。”

刘三嘬了口冷气,“你这胆子……啧,我真是跟你待久了,被你带得也敢冒险了。”

“你怕?”秦苍问。

“怕?”刘三嘿了一声,随即笑骂道,“要是怕,我还跟你走到这儿?成,交给我。”

秦苍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小块干肉和几粒粗盐,用破布包了,递给他:“装点行李,显得更像赶路的。衣服里藏把小刀,但千万别露出来。你不是真打算进去,就在门口做个试探,拖个五六分钟,尽量让他们多说两句话。”

刘三接过包裹,脸上浮现出一丝兴奋之色。他有时候就像匹被松开缰绳的马,一旦奔出去,反倒比任何人都稳。他把布包别在腰间,拍拍秦苍的肩膀:“你就看我表演吧。”

“别太用力。”秦苍提醒,“一切以保命为主。”

“明白。”刘三说完,转身消失在山影中。

秦苍站在原地,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心里却如紧绷的弦,片刻不敢放松。他清楚,这一步走得极险,但也是必须的。要把敌人逼出影子,不能总藏在黑暗里对抗,他们必须在局外寻局,用真实与虚假混淆敌人的判断。

他重新回到山坡上最有利的观察点,趴伏在一块高石后方,用望远镜死死盯着那间屋子。

时间缓慢地流淌,每一息都像刀割在心头。他看见刘三一步步走近村子,在屋前假装迷茫地张望,敲了敲门。几秒后,门被拉开,一道高瘦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秦苍握紧望远镜,心几乎提到嗓子眼。

刘三作出一副满脸困乏的表情,说着什么,看上去态度极其诚恳,对方没有立刻赶他走,而是稍微停顿了一下。那短短的几秒钟,在秦苍看来就像整个夜晚般漫长。

然后,奇迹般地,对方让开了门,刘三竟然被允许踏入门槛!

秦苍瞳孔猛然收缩,他意识到——这一场虚实试探,已经不再是简单的探路,而是将战火点到了敌人脚边。只要刘三在屋里一开口,一做错动作,甚至哪怕眼神不对,屋里那三人可能立刻就翻脸。

他知道刘三进去了,那一刻他原以为会有变故,会有怒吼、枪响、冲突,然而门开后寂静依旧,仿佛刚才敲门不过是夜里某个梦呓般的声音。屋里没动静,那就代表他们或许真的相信了刘三的身份。或许。

秦苍不敢抱太大希望。在他眼里,敌人若真是老练的角色,就绝不会因为几句可怜巴巴的词句便全然卸下戒备。他们肯放刘三进去,要么是因为想借他探虚实,要么是对自己的环境布置有绝对信心。

而就在这时,他忽然察觉到了异样。

一只狗。

那是条黑白花毛的土狗,个头不大,耳朵却灵巧地直立着,此时正从村子另一头飞快地蹿出。它不是闲逛,也不是为了觅食,而是惊慌地逃窜,身体紧贴着地面,一路往山的阴坡奔跑。

秦苍的眼神顿时变得凌厉。他曾经见过这种情况——狗是最先对气息敏感的动物,若有不寻常的声音或者味道,它们会比人先察觉。而这只狗的奔逃,看起来并非是受到鞭打或者追赶,而是像躲避某种强烈的不安。

“它闻到了什么。”秦苍心中泛起不详的预感。

狗跑的方向是山后小道,那是村子唯一能不被注意到的出口。他立刻反应过来:或许有人正从那里绕开大路,准备接近,或是撤离。

他目光一紧,迅速收起望远镜,将身子更深地藏进山石与草丛间,同时将耳朵贴近地面。他熟悉地面传震的方式,这种古老又实用的办法在野外生存时曾多次救他一命。

几息之后,他果然感觉到一阵轻微的颤动,似有脚步沿着山道接近。

不是很多人,但也不是一个。他数着节奏,推断至少三到四人,而且走得极其小心,几乎没有沙石滚动的声音——能有这种脚法的,不可能是村民。是训练过的。

心中那根已经拉紧的弦,此刻被狠狠拽了一下。他知道,如果现在不搞清楚这些人的身份,就可能再也没机会了。他犹豫了一个瞬间——是继续留在原地盯着屋内,还是冒险绕道截住这些人?

那只狗依然在逃,已经跑到山腰,像是在逃避某种更深层的恐惧。

秦苍咬紧了牙,终是下了决心。他不能把所有的赌注都压在刘三一个人的演技上。如果这些突然出现的人真的是与屋内那三人同伙,他们迟早会回到据点,或是暴露更多秘密;如果不是,那更值得调查。哪怕冒些风险,他也要弄清楚这一切。

他悄无声息地脱离观察点,从背后抽出藏在腰间的匕首,沿着山坡逆向小道潜行。

山路崎岖,荆棘丛生,但他动作极其娴熟,宛如山林中的一只影子,悄然无声地滑入夜色中。走了约莫两三百步,他终于听见了细碎的交谈声。

那是男人的声音,压得极低。

“这村子还是不稳,再等等消息,没信号前不能动。”

“不是说今晚就撤?”

“图纸还没带走,他们那边也还没把人送来。”

“那我们绕进来干嘛?冒这个险不值。”

“命令就是命令,该来就得来。图不能丢,那可是下一步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