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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里有粮食吗?”秦苍咬牙问出最重要的问题,“哪怕一碗谷糠都行。”

老头犹豫再三,终于点头,“有点干玉米渣,原本留着过冬……你真拿盐换?”

秦苍伸出那小袋盐巴,老头接过去嗅了嗅,脸上立刻多了一分满足,又有一分心虚。他低头小声说:“你等着,我去拿。你别进屋,免得被人看见。”

“他们不是来暂住一夜这么简单。”他眉头拧成川字,目光紧紧盯着那间亮着冷光的屋子,“他们在做事,而且怕被打扰。”

他没急着动。他知道,这种时候最怕鲁莽。敌人既然敢在此停留,就一定布了警戒,不会给人轻易靠近的机会。他深吸了一口气,逼迫自己冷静。他脑海里开始飞速重组村庄布局,从记忆中一点点拼接出哪家哪户靠近后山,谁家院墙较矮,哪几道路径可避开主巷。他选了一条最隐蔽的小道,靠着围墙残破的地方悄然移动。

月光偶尔从云层中漏出,如刀锋般划过地面。他趁着乌云再次覆盖的空档,猫腰钻进一户断垣残壁的院落。里面早已荒废多年,杂草没膝,一棵枯树横亘在中间。他踩着石缝间的青苔,一步步往那间亮着冷光的屋子靠近。

还没完全靠近,他就听见屋里传来细微的低语声。

不是村里人的方言口音,而是一种中性、练习过的调子,带着某种刻意压低的节奏。他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从那语气判断,他们在争论,语气急切,似乎有人主张立刻撤离,也有人坚持继续等待。

“他们在等人。”他心跳慢慢加速,“或者是……等一个传令。”

就在他屏息静听的时候,门吱呀一声被人从里拉开。

一道黑影出现在门口,身材高瘦,动作干脆利落。他先探头左右张望一圈,然后快步走向屋旁一口老井边。秦苍压低身体,几乎贴地匍匐前移,双眼死死盯住那人的一举一动。

那人从腰间抽出一块圆形金属物件,放在井沿上,手指轻巧地拧动什么,然后再放回腰包中。他的动作极快,仅仅几秒就完成,但秦苍还是看得一清二楚——那是一个接收器,或者是某种感应装置。

他脑中闪过一种几乎不敢相信的可能——他们不是在等人,而是在接信号!

这意味着,有一整条通讯线还在运作,他们的活动不仅限于这个村庄,极可能还涉及更深一层的布局。秦苍不由得屏住呼吸,身上冷汗慢慢渗出。他知道,如果不能尽快查明这个传信装置背后的运作机制,就算现在拔了这根钉子,也只是剪掉了一根爪子,还有更多利齿藏在暗中。

那人安置好装置后快步返回屋中,门再次闭合,屋里声音渐小,似乎恢复了冷静。但秦苍的心却无法再平静下来。

“必须进去。”

这个决定在心底一成,他立刻开始观察周边的地形。他不能从正门靠近,那太冒险,他选择了屋后那堵半塌的围墙。那里杂草丛生,恰好能藏身。他慢慢移动,靠近围墙,用刀尖撩开几处草叶,确认下方没有陷阱或绊线后,才悄然翻过。

他背贴墙面,手指已摸向那一扇紧闭的后窗。

窗户是木制的,缝隙宽,足以让他看清里面的情况。屋内一共有三人,除了刚才那名高瘦者,还有一个中年人正坐在桌旁翻阅一摞纸张,身边的煤油灯照亮他身侧,那光芒虽不强烈,却足以让人看清那纸页上印着什么。

是地图。

他眼睛一眯,尽力去识别那图上内容,虽然视角有限,但他还是认出了几道熟悉的山脉轮廓,还有标记着的几个红圈。那些红圈所代表的,毫无疑问正是他们小队即将转移的几条备选路线之一。

“泄密了。”

这个结论像雷霆般在他脑中炸响,震得他脑袋嗡嗡作响。他知道,他们这一路的行踪本就几近保密,只在核心三人之间传递,能提前在敌手手中出现这些标记,说明什么——内部有人在通风报信,还是……

他没有继续想下去,怕自己无法控制心中的怒意。

但此刻,他却不能鲁莽出手。那三人显然身经百战,屋里角落里放着两支轻便的冲锋枪,一旦动静大些,自己就得葬身此处。他深吸一口气,缓缓退回围墙后,从另一侧悄然绕出村子。

这个名字出口,带着几分复杂的情绪。他一向信得过刘三,那人直来直去,沉得住气,有时候看上去像个粗人,但在关键时刻,却常常能出奇制胜。更重要的是,刘三没有太多的私心,他不会想太多,只要你告诉他目标,他就能像头犟牛一样一步步冲过去。

秦苍绕过半座山坡,返回他们临时安营的营地。夜已近三更,天边开始泛出一点极淡的灰蓝,但大多数星辰仍在天顶闪烁,像老天洒下的警示之光。

营地中,小虎还睡得死沉,蜷缩在旧毯子里,脸贴着自己的胳膊,嘴角带着一点无意识的呢喃。刘三则靠着一截木头半坐着,虽闭着眼,呼吸却均匀,听见脚步声的一瞬,他眼皮猛然跳动,像山猫警觉地醒来。

“我。”秦苍轻声说道。

刘三睁开眼,抬头望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但那眼神却足以表达他的意思:你去哪儿了?怎么回事?

秦苍摆摆手,示意他起来说话。他们一前一后走到灌木后,借着月光交谈。

“那村子,不对劲。”秦苍语气平缓,却透着某种冰冷,“有三个人,不是村民。他们点着冷光灯,有图纸、有通讯装置。可能,是敌人联络点。”

刘三咬了咬牙,皱着眉:“那你怎么没动手?”

“动手太早。”秦苍望着他,“我们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单独行动,也不知道有没有埋伏,更不知道……是不是在设一个局。我们现在人少,贸然冲进去,哪怕干掉他们,也可能惊动后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