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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我?”刘三转头问。

“包括我自己。”秦苍声音极轻,但却透着不容质疑的冷冽。

刘三没再说话。他知道秦苍不是多疑的人,正因如此,当他也开始怀疑一切的时候,说明这场棋局,远比他们预想的复杂。

他们在林中潜行几个时辰,终于再次来到那处敌人据点的外围。不同的是,这一次,那原本亮着灯的指挥所,如今黑灯瞎火,连哨兵也看不见一人。

“撤了?”刘三皱眉,“也太快了。”

“不,他们在藏。”秦苍低声说,声音像钉子一样钉进夜色里。

他目光敏锐地捕捉到林中某一处微微晃动的树叶,那不是风,而是人。他示意刘三向左包抄,自己则贴着地面前行,慢慢靠近据点侧边。

一阵窸窣声中,刘三忽然停住,伏身不动。他看见一个穿着便装的中年男人蹲在废弃的仓库旁,手里正拿着什么东西,似乎在往地底下掩埋。他不动声色,慢慢后退几步,然后绕到另一侧,准备夹击。

几乎同时,秦苍从另一边翻过墙头,轻飘飘落在那人身后,刀已出鞘。

“别动。”

那人猛地一僵,缓缓转头,看见那双冷如冰锋的眼睛时,他的神色露出一瞬的惊愕,旋即强作镇定。

“你是……山民?”

秦苍没有理会他的试探,直接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将他压倒在地,刀锋贴住脖颈。

“说,你是谁,埋的是什么。”

那人迟疑了一瞬,眼神在四处扫动,像是在等某个支援的信号。但秦苍一眼识破,猛地加力,刀尖划破皮肤,一缕血丝慢慢淌下。

“别逼我。”秦苍语气低沉,杀意却毫不掩饰。

“我……我只是奉命掩埋文件。”那人终于开口,语速极快,“撤退前我们接到命令,要毁掉所有通联资料,但时间紧,我来不及烧完,只能埋了。”

“谁的命令?”刘三冷不丁从侧后出现,吓得那人脸色剧变。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个传信的!”

秦苍眯起眼,忽然俯下身,仔细打量那人脖颈处的一道浅浅的划痕——这是特定耳麦的佩戴痕迹,不是普通传信兵会有的。

“你不是传信的。”他说,“你是监听员。”

那人脸色一下子变得死白,嘴唇颤抖着,不知是冷还是怕。他想挣扎,却被秦苍一拳砸在腹部,痛得卷曲成虾米。

“埋了什么?”

“密令、地图、名单……还有一份‘白狼’的通信日志……”他终于说了出来,像是把命拱手交出。

“名单?”刘三的眼神一沉,“什么名单?”

“潜伏名单……你们那边的……接头暗号、任务履历……还有指派换位的指令……”

秦苍忽然低头,在那人的怀里搜出一个黑色小本子,封面已经磨损,打开一看,里面是密密麻麻的数字与代号,落款处印着一个极小的狼头印记。

他心头猛地一震。这并不是结束,而是另一个入口。

他慢慢站起身,望着远方那片沉沉暮色,心中浮起一个念头:他们一直以为自己在追捕“白狼”,可现在看来,“白狼”或许正在用猎人的目光,静静注视着他们每一步。

“秦哥……”刘三低声唤他,眼中有一丝不安,“这事,咱得回去汇报了吧?”

“不。”秦苍收起本子,眼中闪着一抹不属于黑夜的光,“不能回去。现在回去,可能就是送命。”

“那咱干啥?”

“换路,换装,绕后。”秦苍声音低沉,却坚定无比,“我们要钓出真正的猎人,就得变成诱饵。咱不走正道,咱从后山绕到他们看不见的地方。”

他看了一眼手里的那本日志,像是握住了一块烧红的铁,不知是灼痛,还是热血。

这些情报,是被人一点点观察、整理、记录下来的,像是猎人给猎物设下的陷阱标记。一页一页翻下去,秦苍的脸色逐渐沉下,眉头皱得死紧。冷汗从背脊悄然滑落,那种被窥伺的感觉令他不寒而栗。他一向相信直觉,而现在,直觉像锋利的锥子一样刺进他的脑海:队伍,暴露得远比他想象的要早。

“我出去看看,有没有枯枝能烧。”他忽然放下本子,站起身,声音低而平稳。

刘三抬头瞥了他一眼,“柴火不急吧?我这还有点干草。”

“不,得找干的。”秦苍目光避开,随口说着,“天气怪得很,今晚要是下雨,咱们得有火,不能让它灭了。”

刘三点点头,却没说话。他感觉到了秦苍话里那股不自然的压迫感,但没有追问。在这人心惶惶的时刻,彼此保留一些空间,也许比言语来得更重要。

秦苍踏着落叶离开了营地。他没有走远,先是沿着山坡缓慢行走,一边搜寻树下的干枝枯叶,一边仔细留意周围的动静。他的眼睛如老鹰般锐利,神经绷得极紧——哪怕是一点风吹草动,他都能迅速判断其方向与动因。

他知道敌人可能还未完全撤走,甚至有可能就在附近埋伏着,等着他们回头侦查。他也清楚,敌人布下的这张网,根本不只为了他们这几个人。他需要时间独处,需要从混乱的信息中理清思路。他更需要,一个清晰的方向。

走到一处背风的山洼里,秦苍蹲下,拾起几根干枝。他手指轻轻一折,枝条清脆断裂,说明水分不多,确实可以用作燃料。他慢慢将这些枝条捡起,堆成一小堆,嘴角却没有任何放松的弧度。

他抬头望了望四周,林中静谧异常,仿佛万物都在屏息凝神。

“如果我是他们,我会藏在哪儿?”他在心里问自己。

眼神缓缓扫过左边一丛特别茂密的灌木,那里略高于地势,有良好的视野,既便于观察也便于撤退。他悄悄挪步过去,猫腰靠近,草丛里却没有任何痕迹。他眯起眼,半蹲着,抽出短刀,轻轻撩开草叶,地上干净得像从未有人踏足过。

但秦苍心中并未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