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发生了何事?”
阿福看着铃铛急匆匆跑到了高处来,心中好奇就跟着过来了,才来到,便听见了铃铛如此的惊呼。
铃铛听出了是阿福的声音,头也没有回,只是继续用望远镜盯着府城里的举动。
“我长出了一双千里眼。”
她敷衍的回答,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兴奋。
阿福听着她的话,一瞬间脸色一变,忙上前道:
“什么千里眼,你中邪了吧,胡说八道些什么呢?”
“我没有胡说。”
铃铛扭头看向他,一脸得意道:
“现在我把我的千里眼给你,你看看我有没有胡说八道。”
她说着,神秘兮兮的将那小巧的望远镜递到了他手中。
阿福接过望远镜,却是一脸的莫名其妙。
“这是什么东西?”
“这就是我的千里眼啊,你试试看,这样把它放在眼睛这里,朝着府城的方向看看。”
她一边说,一边兴奋的比划着动作教着阿福。
阿福听了她的话,半信半疑的照着她说的做,下一瞬,他却是惊叫一声“哎呀”。下一刻那望远镜便从他手中给甩了出去。
幸好铃铛反应快,及时将那望远镜给接住了,否则只怕乔云儿费尽心思做出来的东西还没有派上用场就得报废。
“你这是做什么啊?摔坏了拿你狗命来抵都赔不起。”
铃铛皱着眉头,将接到手中的望远镜反反复复的检查着,生怕被阿福这么一摔就给摔坏了。
这会子,她终于相信了乔云儿不说大话了,有了这东西,能在几十里之外就能窥探到对面的一举一动。
这东西别说是让陈硕等上一天,就是等上个十天半个月的,那也是值得的。
“这,这是什么东西?”
阿福捂着被吓得心跳鼓鼓的胸口,一脸惊恐的看着铃铛手中的望远镜,莫不真是千里下凡来了不成?
铃铛看着他那模样,不由得轻嗤一声:
“瞧你那点出息,好歹也是跟着公子走南闯北,见过许多世面的人了。
如今竟是这样一副土包子的模样,真是丢死人。
这叫望远镜,是姑娘才做出来的,就是答应给陈将军的礼物,可让斥候事半功倍的东西。
这东西,能清楚的看到几里甚至是几十里以外的东西呢。”
她说着,又将那望远镜望向了府城,灯红酒绿的地方,甚至是上青楼的男子长的是什么模样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真,真这么神奇?”
他不可置信的皱着眉头朝着她问,若真是那样的话,他们可不是真的就犹如拥有了一双千里眼了?
“你不是看着了吗?还用得着我多说?”
铃铛轻笑一声,带着几分不屑的嘲笑扭头看了他一眼又继续朝着府城看。
这望远镜可真是太神奇了,有了它,想偷窥谁,那还不成了简单的事?
“我,我刚才太紧张了,还没有看清,再给我试试,我再看看?”
他说着,上前动手,一把就将她手中的望远镜抢了过来。
这次有了心理准备,他倒是没有再慌张了,只是再次将府城里的人看得一清二楚时,还是难免发出一阵感叹。
“啧啧……神奇,真是神奇至极了。”
铃铛听着阿福如此由衷的赞叹,心中又不自觉的觉得骄傲了起来。
她扬起嘴角,很是得意道:
“那是,你也不看看,这是出自谁的手。”
乔云儿这人,一出手,总是那样让人出其不意,她和她相处也有几年了,却是不知道她成天的到底是哪里学来的这么多东西。
像她最初做豆腐,再到阉割猪仔,再后来又制作胭脂和面霜。
那时候她便觉得,她会的东西应该就这些,再没有别的了吧?
后来,她就尽天研究一些吃喝玩乐的东西,果真就没有再研究出其它令人大开眼界的东西了。
可是,就在他们返回府城的途中,她自己又搞出来了“炸药”,这个东西堪比千军。
若非是乔云儿再三明令禁止她说出来,便言明了这东西若是被旁人知晓,那就是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所以她一直憋着没有说了出来。
现在,她又再次震惊了她,又做出了望远镜这个东西,可不是叫人觉得她那颗脑袋里有取之不尽的好东西?
“我现在终于知道公子为什么对那些大家闺秀,千金小姐一个也看不上,用尽手段,只为娶夫人这样一个乡下女子回家了。
以前我不懂,只觉得他那只是为了让圣上对他放心,现在看来还是公子有眼光。”
娶这样的有本事的女子回家,难道不比娶那些世家女子强?
贤妻能扶他青云志,是真的能扶啊。
只可惜,这么好的东西,转头就要被送给陈硕。阿福拿在手中反复观看着,实在是觉得舍不得。
这么好的东西,该是给他家公子拥有才是。
铃铛听着阿福感慨着说,脸上却是不由得露出一抹冷笑。
“眼光好有什么用,还不是负心汉,不知好歹。
以前我还觉得姑娘跟了公子,那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现在我却是觉得,公子能娶得到姑娘这样的人,那才是几辈子烧了高香得来的呢。
这么好的妻子,他却是一点儿也不知道珍惜,真是不识好歹,呸,负心汉!”
铃铛骂着,不由得又越发的生气。
乔云儿这样的人,算得上是当世的奇女子了吧,真被谢子恒给糟践了,那谢子恒就是犯了天条。
她说完,一把将阿福手中的的望远镜抢了回去,而后对着他“呸”了一声就走。
阿福被她骂得愣在了原地,好半天,才委屈巴巴的道:
“这,这不是都还没有一个定论吗?”
真是替谢子恒着急。
次日,天才亮,乔云儿便起了个大早。
早早的喊铃铛收拾了行李,也没有特意和陈硕辞行,只是喊了一大早过来的阿福,将昨日做出来的一把望远镜交到他手上,托付他将望远镜交给陈硕便拿着行李离开了京军大营。
经过一夜的深思,她也想明白了,不为难自己了,也不为了一个不知道面目的男人,就要生死不计。
她决定撒手不管,做回一个柔弱不能自理的弱女子,本分过日子。
无论如何,如今待罪的只是谢子恒,有罪的人只是他一个,并没有祸及妻儿。
朝廷没有定她的罪,她就还是名正言顺的临安县主,无论这个身份中用不中用,她都无罪。
所以,官府不可能拿她怎么样。
就算是湖州党羽见不得她平安生活,他们能做的,无非就是暗杀而已。
暗杀对她真的有用吗?较真起来,还真未必。
若是她厌烦了,离开湖州府,不论是到哪里,一样还能重新开始,她怕什么?
出了京军大营,肖春生早早的就套好了马车等在了那里。
来的时候是他们三个人,才逗留不到两天,他们又那样灰头土脸的走了。
“肖护卫,东西可都还在?”
乔云儿看着他问,显然,她问的是那一批炸药。
肖春生闻言,朝着她恭敬道:
“一样不少,都在的。”
乔云儿闻言,只是点了点头,却是突然对着他们两个道:
“我要回清河县去,你们两个是在这里等着谢子恒,还是要跟着我走?”
她可能回去了就不再回府城了。
如今她肚子越发的大了起来,她总要安定下来好好待产,就算不为了旁人,也该为了自己好好休息一番才是。
只是兜兜转转一圈,以为自己找到了一辈子的依靠,到头却发现,人能依靠的,永远都只是自己。
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