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体。”莫瑞斯突然抬头,眼睛红得吓人,“我们一直在尝试肉体再生,但伽罗的细胞早就被厄瑞波斯的能量污染了。”
他调出一组数据,“以能量为载体,直接导入意识数据。”
齐末猛地坐直:“你想把他变成第二个厄瑞波斯?”
“不。”莫瑞斯指向波形图中一段独特的震荡,“纯能量体,不需要肉体为载体。”
“用能量构建肉体?”
“你终于聪明一回了。”
此时,东区的天很闷,给人一种不安的感觉。
阿卡斯看着通讯器,眉头紧锁。
他已经连续三天尝试联系伽罗,可通讯器那头始终没有回应。
这很不寻常!
虽然他们平时联系并不频繁,甚至一两个月都不一定会联系,但伽罗从来不会彻底失联。
不安的情绪在心底蔓延,阿卡斯决定亲自去伽罗的住处看看。
按了无数次门铃,没人来开门。
通过权限强制开门。
推开门时,一股冷寂的气息扑面而来。
屋内的摆设依旧整齐,却透着一股久无人居的冷清。
走到客厅四处环顾,目光落在放刀的架上,走上前。
“这家伙……到底去哪儿了?” 阿卡斯低声喃喃,手指擦过刀架,指腹沾上一层细碎的尘埃。
他立刻转身,直奔军部。
军长办公室里,气氛凝重得几乎让人窒息。
听完阿卡斯的汇报,军长眉头紧锁,迅速调出了近期的出区记录。
屏幕上的数据滚动着,最终停在一个熟悉的名字上。
伽罗,十四天前离区,至今未归。
十四天
这个数字像一根刺,深深扎在阿卡斯心里。
离区这么久却没有任何联系,再加上十四天前监测到的那场异常能量爆发……
理智告诉他,伽罗活着的几率微乎其微,甚至无限接近于零。
但阿卡斯拒绝接受这个结论。
一个月零三天后
“尼玛的,终于成了!”
齐末像个疯子一样在实验室上蹿下跳。
“等他醒来就可以了。”莫瑞斯的声音依旧冷静, “七号实验室那边,有关小心的分析做得怎么样?”
“已经完成,就等你确认。”
莫瑞斯点头,调出七号实验室的数据库。
屏幕上的数据如瀑布般滚动,无数参数和图表交错闪烁。
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核心能量分析模块上,手指快速滑动,调取所有相关记录。
六分钟后,实验室的空气骤然凝固。
“这个能量属性……怎么变成毁灭性了?!”
莫瑞斯声音陡然拔高,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度荒谬的东西。
“毁灭性?” 齐末一愣,猛地扑到屏幕前,“我记得他的能量属性是清扫……这他妈搞错了吧?!”
莫瑞斯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难怪A-03区会在瞬间被汽化……”
清扫属性的能量只会针对特定目标,非目标生物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但毁灭属性不同。
没有任何筛选机制,所过之处,一切归于虚无。
齐末的喉咙发紧,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们创造出的到底是救世主还是灭世主?”
“谁知道呢?”莫瑞斯语气里透出一丝疲惫。
两人沉默着将实验室里所有的设备数据调整到指定标准。
齐末反复核对三遍参数,莫瑞斯则手动备份所有核心数据。
深夜
小心将最后一份加密文件归档,揉了揉发酸的后颈。
电子钟显示00:17。
回到住处,却在拐角处猛地停住
莫瑞斯家的窗户透出暖黄色的光。
灯光......
小心的心跳突然加快。
这意味着莫瑞斯和齐末从实验室出来了。
那伽罗是不是......
他转身的动作比思绪更快。
等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站在了那扇门前。
指节叩击门板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门开得比预期慢。
齐末顶着一头乱发出现在门口,身上套着皱巴巴的居家服,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
“才忙完?”他的声音里带着浓重的睡意。
“嗯。”小心简短地回应,目光却不自觉地往屋内飘。
齐末了然地侧身让出通道。
“伽罗没事了,只需等他醒来就行。” 他边说边打了个哈欠,“吃晚饭没?”
“没有。”
齐末拽着小心进屋:“老登!多炒两个菜!”
关上门,齐末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两罐啤酒,随手抛给小心一罐。
小心接过放在桌上。
“说起来……”齐末忽然开口,眼神有些飘忽,“你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小心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他会问这个。
他低头盯着啤酒罐上的水珠,缓缓道:“记不太清了……只记得一直在训练。”
“哈,那还真是无聊。”齐末仰头灌了一大口,喉结滚动,“我小时候……可比你精彩多了。”
“我出生在北区,那地方……呵,跟地狱没区别。”齐末的眼神有些飘忽,仿佛透过墙壁看到了很远的地方。
“六十年前,我妈带着我逃出来,结果没跑多远就死了……就死在我面前。”
他的语气很平静,甚至带着点漫不经心,可手指却无意识地捏紧啤酒罐,铝制的表面微微凹陷。
小心低声问:“……后来呢?”
“后来?”齐末嗤笑一声,“后来我像个傻子一样在荒野上乱走,差点饿死。再后来……就遇到了莫瑞斯。”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眼神复杂。
“那家伙当时穿得人模狗样的,站在废墟上跟个救世主似的……妈的,现在想想真装啊!”
小心平静的看着。
齐末瞥他一眼,忽然问道:“你说……他当初为什么要救我?”
这个问题他憋了六十年,从未问出口。
小心沉默了一会儿,缓缓道:“或许……是因为你看起来值得被救。”
齐末愣了一下,随即大笑起来,笑得眼眶都有些发红。
“我当时几乎就剩一口气,哪来的‘值得’?”
厨房门被推开,莫瑞斯端着两盘菜走出来,面无表情地插了一句:“没见过那么像狗的人。”
齐末的笑声戛然而止。
莫瑞斯把菜放在桌上,淡淡地补了最后一刀:“缩在草丛里,脏兮兮的和流浪狗没什么区别。”
齐末:“……你他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