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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难得这么积极主动地真心待他。

他倒成了受惊的小兔。

沈清澜无语瘪嘴,给他脸了!

倒弄得像是她在对他死缠烂打似的。

“殿下放心,臣妾不过是为您处理后背的伤……”

蔡添祥进门时,目光落在她搭在羡临渊衣领上的手,脚下的步子更急了些。

上前行礼后道:“太子殿下,公主与贺奉仪在门外求见。”

羡临渊像是看到救星,暗自松了口气。

轻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道:“就不劳烦太子妃操心,东西留下,你——可以退下了。”

沈清澜没说话,脸上也没有任何不悦的情绪,瘪嘴瞟了他一眼后出了门去。

出了殿门与门外二人打了个照面。

挑这个时辰来,还打扮得花枝招展,打的他什么主意,目的不言而喻。

她轻声吐槽了句:“活该,纯纯不长记性!”

第二日一早,沈清澜睁眼第一件事,就是唤来灵儿问话。

灵儿胆子虽小,她好吃的性子在东宫,因是太子妃身边的一等婢女,打探些小道消息,倒是不费力气。

灵儿上前,她还没开口,从她脸上表情也猜得一二。

“太子妃,如您所料,太子殿下昨夜确是宿在了贺奉仪殿中。而……而且,”

她支支吾吾接着道:“奴婢还听说,今早梅贵妃早早就将太子殿下给传唤了去。”

沈清澜闻言腾地站起,嘴里碎碎念:“不至于,毕竟他们是亲母子!”

纤细白皙的手,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绞着一方帕子,神情也似很担忧。

太子妃这是在担心太子殿下?

嗯!应该是。

灵儿上一次见太子妃有这种神情,还是听闻贺世子在秋猎上,从马上摔下来。

瑞阳侯府这样的高门大户,二人虽将婚事定下,但最是注重礼仪规矩。

沈清澜再担心,也只是一次次让羡侍卫去打听。

瞧她这记性!

灵儿扇自己脑门一下,嘀咕:“是太子殿下才对。”

她提议道:“太子妃要不咱们跟过去看看?”

沈清澜没说什么,看灵儿一眼,步伐匆忙往梅贵妃宫殿方向追去。

*

沈清澜远远就与守在门外的安嬷嬷四目相对。

安嬷嬷上前福了福身,道:“太子妃,老奴记得梅贵妃今日并未唤您前来?”

“嗯,”

沈清澜回得心不在焉,一双眸子往她身后的大门内窥探,“嬷嬷,怎么会守在殿外?可是在等人?”

“哦,太子妃误会了,梅贵妃与太子殿下有些话要叙,老奴在场多有不……”

“啪——”

沈清澜:......

这熟悉的声音?

安嬷嬷在听得这一声打破二人谈话的声响,退到一旁静守着。

沈清澜明了。

她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色字头上一把刀。

他就作死吧!

同一天入宫的秀女没有十个也有八个,旁的人不选,便要临幸让梅贵妃不悦的!

他就作吧!

哪天,把梅贵妃彻底惹毛了,摘了他太子的乌纱帽。

看他还如何任性?!

啊!

不行!

太子的乌纱帽不能被摘,戴在他头上,总好过戴在三皇子头上。

沈清澜内心痛苦扭曲,抬手捶打着自己心口缓缓。

安嬷嬷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上前询问:“太子妃,可要老奴入殿通传一声?”

“嗯——啊——不——不必!”

老子管教儿子,她一个外人贸然闯入,帮谁?

她里外都不是人。

“嬷嬷今日全当未曾见过本宫,”沈清澜借口自己回去为羡临渊准备午膳,头也不回溜了。

待确认沈清澜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安嬷嬷转身入了殿内。

安嬷嬷冲梅贵妃点了点头。

梅贵妃立即如释重负,丢掉手中的红色皮鞭,转身到桌子旁坐下。

安嬷嬷递来茶水,“娘娘请用。”

“太子妃当真是追来一探究竟,”她抿了一口水,邀功似的问道:“儿啊,你觉得母妃这演技如何?”

“至少她信了。”

解去玄色上半身外袍别在腰间,只着白色里衣的人,未经梅贵妃允许自己站了起来。

他双手展开,蔡公公连忙上前为他更衣。

就听一边饮茶的人,道:“依母妃看,儿子你有戏。”

她看过的民间话本不说多,几口箱子应是能塞得满满当当。

太子妃今日此举,不说全然是担心自个儿子,至少有了担心的成分。

情之一字,往往就是这么奇妙。

不知何时而起,待到自己发现时,早已波涛汹涌。

只是太子妃身上所背负的是整个落寞的沈将军府。

她行事自是比旁人多了几分优柔寡断。

梅贵妃放下茶盏,起身来到穿戴整齐的儿子跟前,接过蔡公公手中的一块玉佩,替他系上。

“我说儿啊,宫中虽然盯着她的人多,但你也别演得太过,以免她没被别人伤到,反倒被你伤透了心。”

“母妃今日把话撂这哈,这样的恶婆婆形象毁一次就够了,再有第二次,母妃可不替你遮掩!”

玄色长袍加身的人,身长如修竹。

“儿臣说话算数,替母妃与父皇你二人此次出宫之事遮掩,”

他想到什么问道:“儿臣心里一直有个疑惑,父皇在儿臣儿时,是不是觉着我很碍眼?!”

“啊?——”

他清奇的脑回路,将梅贵妃问得一时没反应过来,待明白他话中所指何意,脸露羞红之色,掩袖笑道:

“太子日后自然能理解你父皇。”

羡临渊:......

自己的母妃,若不是只生了他这么一个儿子。

但凡再有一子,他都觉得,他是不被父皇与母妃看好的那一个皇子。

不寄予厚望!

自然不会记挂他为质那些年所受的苦。

自然不会因为担心他,而吃不好,睡不好,质子生涯多年归来,她母妃依旧保养得当,身心也不曾扭曲,身体也不曾有亏!

“太子还不走?”

梅贵妃笑道:“做戏得做全套,才不叫人看出端倪。”

羡临渊:......

“你见过有人前脚被责罚,后脚还留他吃饭的吗?”

羡临渊伸手,蔡公公从一旁的檀木色托盘中取来一块形似腰牌的玉佩。

“母妃不妨去太子妃面前挽回些形象。”

“这是?”

“出宫的腰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