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我说过了,你是我文琮景的学生,入祁京以来,便一直住在文府中,可见与我关系亲密。”
“若是你出嫁,嫁妆普普通通,看上去没有我文家的手笔,你觉得外面要怎么看?”
文琮景笑了笑:“有些事情说出来是自家事情,看着也隐秘,外面的人不知其二,可知道的那其一,也能给你说出个花来。”
他们可能会说文府小气,连一点陪嫁,都舍不得出。
也可能会说不是文府小气,是路禾越过文府,勾引攀上静王,文府这才不予理会。
总之什么都可能说,悠悠众口,有多少张口,便会有多少个说法。
这些坏名声,在小户之家,可以当做没听到,清者自清,在这祁京的权贵里,却是行不通。
哪怕是假的,也会有人让它变成真的,只要于己方有利。
路禾:“……”
自从认识了岑静帧,世界一天比一天颠覆。
麻烦到她宁愿自己没出生。
想了想,路禾才道;“既然如此,老师和师祖母,便帮我准备三分之一吧。”
“皇后娘娘赏的那些,全部算作添头,剩余的三分之二,我自己来添。”
文琮景一愣,随即挑挑眉。
路禾无奈道:“既然要体面,要炫富,要张扬,那当然是要炫我自己的。”
文琮景又挑挑眉:“之前不还哭穷不乐意吗?这会儿家底又够了?”
“那当然还是穷的,但我可以赚啊!”路禾顿时眉飞色舞。
“嗯?”
“您回祁京时,不还打算让我在祁京开铺子呢吗?”
文琮景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回事儿来着。
不过路禾来祁京这么久,都没有这个意思,他还以为她不打算开了呢!
路禾笑道:“我来祁京时银票是带了不少,准备嫁妆应也是够的,不过其中若是没有实业,也是坐吃山空,明面上好看而已。”
“既然嫁妆里要有铺子田产,那不如先准备铺子,等铺子开起来了,我的其他嫁妆,还不是想准备多少,就准备多少?”
文琮景:“……”
未免太自信了点儿。
他虽不精通商道,但还是知道,一间铺子从选址到开起来,再到纯盈利,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还‘想准备多少就准备多少’,这么急切,不被别人联合起来黑赔了就不错了。
路禾之乎者也几个月,终于要搞回老本行,整个人都快乐起来,明媚起来。
文琮景欲言又止,罢了,随她去吧。
回头让文管家和岑静帧看着些,总不会出事的。
想到岑静帧,文琮景眉心皱了皱。
人去上朝了,没到就算了,礼物也没到?
就岑静帧那不值钱的样子,不合理!
遇到麻烦了?
文琮景第一时间往二皇子和阴谋阳谋上去想,正想叫来管家差人去打听打听,岑静帧就到了。
身着一袭米白长袍,步态悠然,矜贵儒雅。
穿的不是官服,下朝后精心梳洗过,还特意选了和路禾今日同样颜色的衣裳。
文琮景眉心跳了跳,如果说岑静帧原来还值个一文两文的,那么现在就是一文不值了。
错过了路禾的及笄礼,还这般姿态出现,也不知道又在琢磨什么。
岑静帧没琢磨什么,只是想亲手送一份礼物而已。
聘礼的事情商量的差不多了,路禾便带着岑静帧往自己的小院子里走去。
她在前面带路,岑静帧跟在后面。
他也不看路,她走一步,他便跟着走一步,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她身上。
“小禾儿今日这身装扮,格外端庄得体,叫我都不敢认了。”
路禾眼尾轻瞟:“听你这意思,我原来很差劲呗?!”
她今日的头发盘了起来,只有额前两侧留了一缕碎发。
碎发细细一缕,从眼尾侧边垂下,将一张玉颜勾勒得更加妩媚。
眼尾微微一眯,似撒娇似嗔怪似不满,又似……
在勾他。
岑静帧手指勾了勾,想要摸一摸她总是格外灵动的一双眼。
可也只是想想,手不过刚刚抬起,又落了下去。
罢了,以后总有机会的。
今日是她的生辰,又是及笄的好日子,还是别闹了她的心情。
路禾不知道他内心戏这么多,带人走进小院里,琢磨着是就在院子里说话,还是去堂屋。
这小院子里种了许多花,如今已经有到了花期的,开的正好。
她让小凉去准备茶水和点心,正准备回身问问岑静帧的意思,便听他吩咐小凉:“茶水点心不急,先去拿个镜子来,要大些的。”
小凉满眼疑惑,看了看路禾,路禾也疑惑,却还是道:“去吧。”
于是小凉纳闷的把路禾房间里的镜子搬出来,放在院中石桌上。
“王爷,这是小姐平日梳妆用的镜子,够大吗?若是不够,我去府库中借一个。”
岑静帧点头:“够了,下去吧。”
“是。”小凉福身退下。
岑静帧站起身将镜子摆在路禾面前,找了半天角度,才问:“这样能看到吗?”
他虽然没说要干什么,不过路禾估计,跟他今日要送的生辰礼或者及笄礼有关系。
用得着镜子,约莫是首饰一类的。
瞧他这番动作,怕是还要亲自给她戴上。
许是今日心情好,路禾顿时生出点儿坏心思来。
她仰起脸,故作疑惑的看着他问:“看什么?是从镜子里会冒出什么东西吗?还是让我从镜子里看你?”
路禾装模作样的小表情太明显,岑静帧一看便知道她在逗他。
肉眼可见的心情不错。
于是岑静帧心情变得更好,也生出了些坏心思。
他俯下身在她耳侧,与她同一高度,自己去看镜子的位置有没有摆正。
发现角度正好,便从镜中和她对视,唇角勾起:“当然是看我的妻子。”
路禾:“……”
岑静帧挖的坑,总是掉的猝不及防。
不过之前掉了几回,她已经有了一定程度的免疫力,尚算淡定。
当然,前提是忽略掉发热的耳根子。
她看似淡定的回道:“师兄,注意用词严谨,我们尚未成婚,还不是夫妻,现在最多只能算是未婚妻。”
闻言岑静帧眼神一闪,唇角勾起的弧度更大:“你说得对,我说错了,应该是……看我的未婚妻。”
路禾心口梗了下,她是纠正他用词的意思吗?
她是要他好好说话!
什么你的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