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左云卿听到此话,神色略有惊讶,心想,这个皇上虽然是年轻,但也是二十出头了,早就行冠礼了,不曾想竟然是还没有妻妾?
赵誉轻笑一声,“母后,儿臣不过也才弱冠不久,不急。”
“誉儿,你不急,自然有的是大臣替你急。”皇太后娘娘提醒道,“你倒不如在大臣催促你之前挑一个喜欢的,也好堵一堵众臣悠悠之口,誉儿你是不知道,好些大臣念叨你的浑身都快念叨到本宫这里来了。”
“叨扰母后了,儿臣会注意的。”赵誉道。
“你可别敷衍本宫。总之,誉儿,下个月便是选秀大典了,你可得上点心。”皇太后娘娘正色道。
赵誉点头应下,“好。”
转眼又看向一旁的左云卿,忽然发问,“朕觉得皇婶看着面熟,不知皇婶几年前是不是去过东灵寺?”
赵竟坐在一旁,听到此句问话,眯了眯眸眼,侧头看了一眼身旁的赵誉,思忖着他为何问这个问题。
同样疑惑的还有左云卿。
“臣妾的母亲葬在东灵寺,几年前,臣妾还是一个小女孩子,确实是去过东灵寺拜祭母亲,皇上为何这么问?”
左云卿如实回答,又疑惑地问道。
在原主的记忆中,原主确实是去过东灵寺,但也仅仅是那一次。
而那一次,她还是走着过去的,去的时候走了一上午,回来的时候走了一晚上,所以原主对此才会记忆尤深。
“没有,就是问问罢了。朕几年前亦是去过东灵寺,朕瞧着皇婶有点儿面熟,便多嘴问了句,想看看朕与皇婶是不是曾经在东灵寺见过罢了。”赵誉轻笑一声。
经赵誉那么一提,一丝丝模糊的记忆从左云卿脑海中慢慢渗了出来。
在原主记忆里,她去拜祭完娘亲之后便准备下山了,但就在下山时,她听见半山腰有人在呼救。
于是,善良的原主便强压下心头的害怕往声源处走去,最终是在一处不知谁挖下的深坑处发现了一个小男孩,并将小男孩救了出来。
将那个小男孩救出之后,原主因为怕自己离府太久被发现后被打骂,所以便匆匆走了。
如今左云卿再从第三视角查看这段回忆,左云卿竟然惊奇发现,记忆中的那个小男孩与如今的皇上面容上倒是有几分相似。
加之现在皇上又这么问,显然是证实了她的猜测——当初她救下的那个小男孩,便是如今的皇上。
而皇上见她面熟,显然也是怀疑她便是儿时救下他的那个小女孩。
左云卿纠结,她该不该承认呢?
她现在若是不认的话,以后会不会有其他人冒充她在皇上面前说自己才是皇上的救命恩人,就像那些大多数小说女主角一样,被恶毒女配拿走了本属于自己的恩赐?
这么一思量,抬头间又望见赵竟审视的目光,想到赵竟与赵誉二人之间的尴尬气氛,左云卿心头立马有了主意。
“皇上,当年臣妾还是个小女孩的时候,确实是去过东灵寺,也见过不少人,其中有一人倒是令臣妾印象深刻。那人比我大上两三岁,是个小男孩,他似乎是不知何故掉入了一个深坑中,我循声救了他,但因家中有急事,便匆匆离开了,所以也不知那小男孩最后怎样了。”
左云卿思索道。
赵誉眼睛一亮,“这么说来,当年那个救下朕的小女孩,竟然是皇婶?!”
左云卿虽然早便猜测出那个小男孩是赵誉,但面上却还是佯装一惊:“什么意思?难道臣妾当年救下的那个小男孩竟然是皇上?”
“正是。”赵誉神色略显激动。
一旁听着的皇太后娘娘面色一喜,感叹道,“没想到你们年轻一辈间竟然还有过这样的故事,这可真是缘分啊!”
转头又笑意盈盈地凝向左云卿,拉起她的手,柔声道,“当年誉儿走丢,可没将我们急坏,没想到竟然是云卿你将誉儿救了下来。这么一看,云卿你可真是我们赵氏皇族的吉祥宝!”
感叹了一句,皇太后娘娘又说,“虽然你救下誉儿是在儿时,此时给你赏赐也算是晚,但该给你的这份赏赐本宫却是不能少。”
左云卿连忙摆手婉拒,“皇嫂,这都是过去之事了。再说,臣妾儿时救下年纪不大的圣上时,并不是为了贪图这一份赏赐的。从前如此,现在亦是如此。”
皇太后欣慰地点头,转头却还是吩咐张丽容嬷嬷另外将赏赐送到摄政王府上。
左云卿见阻拦不得便只得作罢。
赵誉本是面色欣喜,侧眼瞧见一旁的赵竟,转念又似是想到了什么,神色转而一暗。
那个女孩找到了,但她的身份却是皇婶....思及此,赵誉只感觉心下难受得紧。
不过,幽暗情绪只是一瞬,赵誉的面色很快便恢复如常。
赵竟瞥了一眼脸色变了几变的赵誉,又将审视的眼神移至一脸笑意的左云卿,心下的心思打了几个转。
男人的心思他岂会不懂?赵誉看左云卿的神色,明显就是看心上人的神情,纵然他藏得很好,但又哪能逃得过他的双眼。
不过......不管如何,左云卿可是先皇赐婚,是他赵竟明媒正娶的,他赵誉纵然是皇上,也是不能违背伦理窥之的。
皇太后娘娘非要拉着左云卿与赵竟,以及皇上在云紫殿用膳,说是新妇第一次入宫,是要与家人一起用膳的。
用膳花了不少时间,左云卿与赵竟二人离开皇宫已经是末时(下午1-3点)的事了。
回来路上,左云卿与赵竟同乘一辆马车。
道路平稳,马车四平八稳,车内车板上的暖炉与茶几上的茶杯无一晃动。
赵竟脱了一身墨青貂衣,靠背歇着闲,左云卿则是脱了披风坐在一旁无聊地捏着手指。
“今日你为何要承认是你救下的赵誉?”
身后传来一声询问。
左云卿扭头望去,只见那人不知何时睁开了眼,正一脸探究地盯着她。
左云卿心下一突,没有回答,而是忙问,“夫君这么看着我是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