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骤然重获自由。

顾喜喜故作惊慌失措地踉跄几步,秦大嫂等人赶紧上前扶住她。

“喜喜,你没事吧!”

“喜喜,你没受伤吧!”

顾喜喜扭头,看到了十几双关切的眼睛。

除了原本就在近前的秦大嫂、周大嫂等人,再往后看,村里几乎所有女人都聚在这儿了,大家都笑中带泪地望着顾喜喜。

其中还有几个过去传过顾喜喜谣言的妇人,此刻都激动的快哭了。

“顾喜喜,你没死真是太好了!”

“喜喜,过去是我错怪你了,你是真的为咱村子着想。”

“好闺女,就算为保住咱们村,你刚才也不用那么硬气,顺着他的话求饶两句,保命要紧啊。”

……

秦大嫂暗暗拍了顾喜喜一把,“你刚才可吓死我了,你有没有事倒是赶紧跟大伙说一声。”

顾喜喜回过神来,粲然一笑,“我好好的,一点儿没伤着,劳大家操心了。”

此刻老钱等人已经把那匪首绑起来了。

当然还没忘了踢他几脚泄愤。

这帮贼匪失去了领头人,其余几个朝村口冲锋的都乖乖停下来,依言举起双手,等着村民过去把他们一个个也给捆了。

老钱先询问顾喜喜的情况,确定她没事,才重新蹲下,准备继续收拾那匪首。

他刚把人提起来,就发现了重重疑点。

“奇怪,他身上这几个血口子,怎么胳膊腿上、脸上哪儿哪儿都有?而且像是刀片划的,血口子又细又长,齐整的很。”

问题是,刚才大家都看着的,除了顾喜喜,没人靠近这匪首。

他咋一下子就见血了呢,还弄得满身开花。

老钱、老周不约而同看向顾喜喜。

顾喜喜无辜地睁着眼,使劲摆手,“不是我,我也没看见发生了什么。”

“反正他突然就倒下去了。”

她说的理直气壮,因为这些本来都是大实话。

谁让那些影卫藏的太隐蔽,出手又太快,的确很难看清过程。

老钱等人看顾喜喜也只是下意识的举动。

他们只需转念一想,便知一个弱女子方才被挟持中,哪里有半点动手的机会。

一老妪插话,“依我看,这就是老天爷显灵,让坏人遭现世报!”

许多村民纷纷点头,赞同这个说法。

老钱虽没那么迷信,奈何他在地上也没找到任何锐器,只看到几片沾血的冬青叶,想来是匪首的血滴落在上面了。

眼前还有一堆事要善后,老钱只得满心疑惑地放弃了探究。

他吩咐道,“今日时辰还早,等会儿来几个人,随我把他们押送到县衙。”

“负责轮岗巡逻的人,继续回你们的地方仔细转几圈,看有没有哪个躲过咱们眼睛溜进村里的贼!”

周浩德(即周大嫂丈夫,老周)板着脸要将那匪首拽走,才拽了一下绳子,匪首脚下纹丝没动,竟是噗通一声,重重扑倒在地上。

老钱见状,暴躁道,“都被抓了,还想抵抗?耍无赖是吧?!”

匪首还是脸朝下趴在那,如死尸一般静默。

老钱气的抬脚要踹。

周浩德却道,“村长且慢。”

老钱抬头,“老周,此人方才挟持喜喜侄女,还要洗劫咱们村,罪大恶极,现在他还要继续耍无赖,对付这种人没必要客气!”

周浩德低头盯着匪首的后脑勺,这样还不动弹,就不怕憋死自己?

“此人……怕不是不想走,而是实在动不了。”

“啊?!”老钱惊诧地看向地面。

这时,穿着读书人长袍的刘夫子跑过来,他举着一把不知哪来的生锈镐头,跌跌撞撞,踉踉跄跄。

“贼人何在!”

众人沉默了一会儿。

有人提醒,“刘先生,贼人已经都被擒住了。”

刘夫子呆住,满面愧色道,“都怪我动作太慢了,找个镐头的功夫,就来迟了。”

他越说,越痛心疾首。

“我真是没用,大家都在捉贼,我却没能为村子出一份力!”

村里人尊重教书先生,连忙七嘴八舌地劝说:

“刘先生千万别这么想,您是读书人,哪做得来这些打打杀杀的事?”

“对啊,您来村里教娃娃们念书,本该是我们保护你。”

“刘夫子,您没受到惊吓吧?”

……

刘夫子感激的眼圈泛红,“咱们村都是好人,好人啊。”

顾喜喜看着这一幕,不禁冷汗。

得,来了一个比她更会演的。

这刘夫子哪天不教书了,去城里摆摊说书,兴许能赚个盆满钵满。

方才顾喜喜被挟持时,察觉远处的某树冠中隐藏了影卫。

而那个时间,何家的影卫正随着何景兰守在顾喜喜家。

外面这些人只能是刘夫子调派的。

而刘夫子在一切尘埃落定才跑出来,也过于巧合。

他大概率是藏在附近,眼看顾喜喜安全了,才装作刚赶到的样子。

老钱关心完刘夫子,才想起还趴在地上的匪首。

他将匪首翻过来,看见这货脸都憋的青紫了,张着嘴一味大口喘息。

老钱疑惑,“还真不能动了?”

顾喜喜淡定地转个方向,加入女人们的说笑中。

反正她早说了啥也不知道。

不知道匪首是谁干掉的。

不知道匪首是被一枚藏麻药的戒指在腿上刺了个小眼儿。

不知道匪首是因为全身神经麻痹,所以只剩下呼吸功能,还有眼珠子能动。

不知道这症状啥时候才能缓解。

毕竟药效因人而异,有的人可能会导致神经损伤,就算治好了也得瘸腿流口水……

没办法,她不想冒受伤的风险,只能上个双保险了。

保命的关键还得攥在自己手中,才最安心啊……

当天下午,强闯花池渡村的贼匪全部扭送青田县衙。

阴暗的牢房中,匪首睡梦中昏昏沉沉,摇摇晃晃。

忽然,一盆刺骨冷水兜头泼下。

他猛然一个激灵,睁眼时却发现自己竟然到了外面,抬头就能看见满天繁星。

然而他却高兴不起来,因为手脚都被捆在木架子上。

面前还站着一个容颜绝美,却莫名令人不寒而栗的男人。

男人手持长剑,看似漫不经心地挑起匪首的右手,“你掐了她的脖子,是这只手,还是……这只?”

虽然是问话,但可怜的匪首根本没有回答的机会。

他一声惨叫,手腕鲜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