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天天书吧!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顾喜喜从未有过这样的语气。

慕南钊终于看向她,“不过是一单采购落空罢了,能有多大损失。”

“没什么?!”顾喜喜被气笑了。

她干脆停下不走了,“你生而为男子,自然不知道这个世道,女子独立求生有多不容易。”

“她诚心求购珍珠,在你身上看到了希望,你却只是利用她。”

“就这,你还能说得出有多大损失?”

顾喜喜说完,气呼呼地暴走。

慕南钊蹙眉问,“你干什么去。”

顾喜喜头也不回,“换回我自己的衣裳!”

“穿这种不能下地干活的破玩意回村,还不得被人笑掉大牙!”

慕南钊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也迈步跟上。

出了县城,顾喜喜和慕南钊搭了一截别人拉柴火的顺车。

半路上又下车继续步行。

顾喜喜始终保持沉默,冷着脸不搭理慕南钊。

大概是无聊,慕南钊问,“你生气了。”

顾喜喜平静道,“不敢。”

又静默了一会儿。

慕南钊沉声道,“孟大娘子的弟弟,是青田县守将,他年轻有为,直接听命于西北军大将军,深得大将军信任。”

顾喜喜了然,“你打算通过孟大娘子,见到你真正想见的人。”

慕南钊颔首,既然已经然顾喜喜参与进来,他也不在避讳。

“朝廷如今外戚当道,挟幼帝霍乱朝纲。”

“各地王爷宗亲必然不服。”

“无需多久,这天下必将迎来大乱大治的时刻。”

顾喜喜漠然道,“我只是个种地的农人,你跟我说这些作甚。”

慕南钊深深望着她。

“覆巢之下无完卵,以你的聪慧,该明白这重道理。”

“不然,你为何告诉张婶,等秋收后,你至少要存够全家两年份的口粮,剩下的变卖换成金银傍身。”

顾喜喜不悦地抬起头,“你偷听我说话?!”

慕南钊淡淡道,“一个家里住着,不想听也听见了。”

顾喜喜望着慕南钊,鼻端忽而嗤笑一声,“你说的这般冠冕堂皇。”

“其中难道就没有你自己的私心?”

慕南钊盯着她的眼睛,“说下去。”

顾喜喜答应帮慕南钊时,就已知晓后果。

可真正以身入局时,才知是何等的心乱如麻。

她烦躁的心情已经到达顶点,索性不吐不快。

“你想要夺回权力,重新受万人拥戴,你想报复那些陷害你,将你赶出京城的人,让他们加倍品尝你所经历过的一切痛苦。”

“为此,你连小孩子都可以利用。”

“比如今日,故意安排别人引晴儿跑丢,你又引我发现晴儿。”

“你跟我送晴儿回去,孟大娘子当你我是恩人,就不会对你太过设防。”

“跟你在一起,我真的害怕。”

“害怕哪天不知不觉被你利用,伤人害己而不自知。”

慕南钊的眼神暗下去,如同暴雨来临前的厚重黑云。

“你说的很对。”

“我便是这种不择手段,毫无底线之人。”

他神情愠怒至极,像一头即将暴起的野兽。

顾喜喜举目四顾,发现路上除了他俩,再没别的人。

她戒备地后退,将一只手伸进随身的小布包。

“你想干什么,别忘了你答应我的。”

还好她问老郎中要了些蒙汗药。

若慕南钊敢轻举妄动,她已不会像过去那般任他宰割!

然而,慕南钊眼中的怒意逐渐退去,重归无尽的淡漠。

一如顾喜喜刚见到他时的眼神。

慕南钊独自往前走去。

他并没有走的太快,让顾喜喜始终能跟在他身后三五步的距离。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家,谁也没再说话。

张婶察觉到气氛不对,拦住喜喜,小声问,“小陈怎么了?我看他不高兴,话都不说一句,进门就回屋去了。”

顾喜喜勉强笑道,“没什么事,可能是累了吧。”

她想了想,又说,“婶子等会把饭菜给他送屋里吧,他也许不想出来吃饭了。”

晚上,张婶去西屋送饭。

灯火下,慕南钊躺在床上,老郎中正在旁边清理银针。

听见脚步声,老郎中转身比出个噤声的手势,“嘘,小点声。”

“他刚行了针,睡着了。”

张婶点头,轻轻、慢慢将托盘放在桌上,悄声道,“你就让他睡,你先过来吃。”

老郎中洗了手坐下,陶醉地抽了抽鼻子。

“今天什么好日,有肉吃。”

桌子正中央,一盘烧肉香气扑鼻。

搭配一盘碧翠的空心菜,几张软面饼子,还有晾至半温不凉的绿豆粟米汤。

张婶笑着说,“下午从猎户手里换了块野猪肉,最近大家都累着了,该补补。”

“锅里还有,你敞开了吃。”

她朝门口走了两步,又回头说,“小陈的身子,劳烦你多费心。”

“我们家喜喜自小亲缘不顺,这找个夫婿吧,总要陪她长长久久的。”

老郎中咧嘴笑了。“知道你最操心那丫头。”

“你放心,有我在,这小子且活着呢。”

顾喜喜这时候还在自己屋里忙着,全然没注意到天已经黑了。

直到张婶敲门,“喜喜,吃饭了。”

顾喜喜赶忙去开门,接过张婶手里的托盘,边说,“到点吃饭,您叫我一声就是了,何必麻烦端过来。”

张婶笑说,“你忙起来连肚子饿都不知道,我只能过来陪你一块吃!”

两人灯下对坐吃饭。

张婶说,“我刚给西屋送饭,小陈睡着了,看来真是逛累了。”

顾喜喜一怔。

尽管才跟慕南钊吵过架,她可没有要关心他。

但隔了片刻,她还是语气淡淡地问:

“他……是不是又哪里不舒服了。”

张婶喝了口汤,“老郎中给他扎了针,倒没说别的,应该没啥事吧。”

顾喜喜嗯了声,埋头吃饭。

之后接连两日,顾喜喜不是把自己关在屋里,就是跑出去大半天不见人影。

慕南钊也一样。

两人极少照面,偶尔在家里遇上了,也没谁开口说话。

哪怕午饭同坐一桌,张婶和老郎中挑起话头闲聊。

顾喜喜和慕南钊也是各说各的,唯独彼此不搭腔。

张婶偷偷去问张老郎中,“你有没有发现,喜喜和小陈都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