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么帮?”
诗殃仍旧装出汲芮芮的嗓音,咬紧牙关上。
“手。”
男人暗哑的嗓音,发出命令口吻。
诗殃双手放在苍亦初胸前,擂鼓的心跳砰砰作响,吵得诗殃都分不清到底是苍亦初中了药,或是自己。
“就没有什么办法,能够乾坤大挪移让我和汲芮芮调换位置吗?”诗殃绝望至极,在意识海里试图跟系统闲聊转移注意力。
“……”
“系统?”
“系——统——”
唤了好几声,系统都没有回应。
卡机了?
不对,他被屏蔽了!!!
艹!
他还什么都没做呢,这屏蔽机制是不是太过严格了?
还是预判到了什么不可名状的东西?
“喂喂喂!系统——救命啊啊你的宿主要死啦——”
还是没有回音。
完蛋了。
苍亦初鼻息间已经全是对方身上丁香花海的浓烈味道,仰着头将对方脖颈往下一压,伴着擂鼓的心跳双唇贴合在一起。
“师兄……”
苍亦初感受着对方指腹软肉:“师妹的手指也与尉迟的一样,没生出半点薄茧呢。”
噎住。
苍亦初是在说自己懒?!
“师兄怎得这么坏?偏要拉踩师弟?”诗殃故作嗔怪,心里五味杂陈。
“呵。”
天旋地转,诗殃整个人都是脑充血,懵的。
手不是手,嘴不是嘴。
耳朵也不好使,全是地底洞窟内的回响。
立体环绕声此起彼伏。
吓得他大脑一片空白。
这叫什么事儿啊啊啊啊?
——
男人哑着嗓音唤了声。
“尉迟……”
诗殃顿时傻了,“噌”得一声弹开老远,狼狈地翻找系统界面剧透出去的办法。
一顿操作猛如虎,摸着墙壁上暗门便窜进了另一条暗道,比太阳底下活动的老鼠还见不得人。
许久才传来系统的声音:“宿主跑什么啊?”
诗殃整个人都跟沸腾了一样,“不跑等着被削吗?他以为我是汲芮芮才……但是,那个……他刚刚又发现了我不是。”
系统:“什么?我听不懂。我刚才被屏蔽了。”
诗殃有苦难言:“不想跟你说话。”
宿主耍脾气,系统也没有办法,看着对方慌不择路找答案开通道,系统小声提醒:“离开秘境不是有传送符吗?口袋里好好装着呢……”
靠!
诗殃都忘记了自己是在秘境里了,他一心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哪里还顾得了这么多。
嘴唇上的触感还酥酥麻麻的,比吃了碗变态辣还让人无法忽视。
符箓在手,不需要灵力只需将这枚[返身符]捏碎。
果然诗殃的身体便在黑暗中消失,再出现便已经在秘境之外。
“尉迟!”汲芮芮还停留在传送口,“太好了你没事吧?怎么头发这么乱?苍亦初师兄呢?他怎么样?”
“啊?不知道啊我是自己一个人的。”诗殃慌忙捋了捋头发,见大家都在,又开始扯谎。
“你没受伤吧?怎么自己跑了我们都没找到你们。”
“没有,我也不清楚自己在哪,天昏地暗的,我感觉再待下去也不是办法就跑了。”
汲芮芮埋怨:“那你也太鲁莽了,待了这么久我们都很担心你。”
诗殃赶忙岔开话题:“不知道苍亦初怎么样呢?”
反正他死不承认那个人是自己,苍亦初这个“大近视”根本拿他没有办法。
除非他有证据。
有证据又如何?
不就亲了一下,摸了一把。
根本没有事。
秘境之外空地上,海面仍旧像来时那般拍打岩石,发出哗啦哗啦的水花声,数道飞梭停在附近。
带队长老们与众弟子都在紧锣密鼓得清点人数,等着宗门下一个出秘境的人。
诗殃躲在人群外,水系灵力在掌心翻滚暗暗搓手。
“怎么了?”云兴言见他那别别扭扭的模样,来到诗殃身后表示关心。
诗殃尴尬至极,一双耳朵还没有下火,红彤彤的。
“没事没事,在秘境里面弄得脏兮兮的,我,我回飞梭房间里洗一下吧。”说完逃也似得跑了。
云兴言抬起的手还来不及问他需不需要净身术。
总算离开人群,诗殃稍微好受了一点,做了几道深呼吸之后终于冷静下来。
“系统,尉迟隐的数据是否已经成熟?”
“报告宿主,一切准备妥当。”
“嗯。”诗殃从窗外又看了眼那黑洞洞的秘境入口。
苍亦初一时半会还不会出来。
正好,诗殃暂时不想面对他。
双眼闭合盘腿坐在床上又做了几个深呼吸,四周灵力汇聚于身,船外海声渐渐消失。
身体与精神渐渐脱离,整个灵魂仿佛轻盈起来,几乎透明的灵魂体出现在尉迟隐身体上空,半透明的诗殃缓缓睁开眼睛看着面前尉迟隐的身体。
直到完全脱离,尉迟隐终于像是失去了支撑力倒在床上。
不过没有关系,他只是睡了过去。
现在掌控着尉迟隐身体的,已经换成了诗殃与系统一同拟定出来的人设数据。
除非发生意外或毁坏,都不需要诗殃亲自操控这只马甲,他便能自由活动。
当然,为了以防万一,诗殃没有保留在洞穴中的记忆,他醒来,一切行动轨迹就会与之前一模一样。
可爱,活泼,自由,而且无忧无虑。
灵魂体诗殃来到尉迟隐身前,将他身体扶正,盖上床边被子,少年睡得香甜,腮边两道酒窝凹陷,正在做着无边美梦。
又过了片刻,诗殃不再留恋:“回咱们‘魔仙堡’去。”
系统正要答应,诗殃忽然又改变主意:“不,‘魔仙堡’太危险了,还是回潭月山庄去。”
“得令。”
不需片刻,诗殃的灵魂体状态便消失在当场,连驻守在外的仙门长老们都未惊动。
很快苍亦初便也出了秘境,第一眼便见到了喜出望外的汲芮芮:“太好了你出来了,幸好你也没受伤。”
苍亦初问:“尉迟呢?”
汲芮芮道:“回飞梭房间休息了。”
苍亦初点了点头,跟其他同门打了声招呼便回到飞梭寻那个满脸涨红的少年。
敲门没有回应,他轻轻推开房门,便见少年睡在房间大床上,已经沉沉入梦。
无忧无虑的,果然什么都无法上心。
坐在床前,忍不住伸手拨了拨少年耳际长发。
海风咸湿,浪涛翻涌,银眸青年满面温柔,手中缠绕着从秘境裂缝中拾起的蓝色发带。
正是尉迟隐遗落的那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