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鸣声一阵又一阵仍旧不见消停,又过了半晌那洞口才缓缓闭合。
本就被遮挡住的天光此时更是密不透风,诗殃强作镇定从对方胸前爬起,一声不吭地查问系统:“定位。”
系统迅速做出标记,此时与他一同被关在地下暗道里的人——正是男主角苍亦初。
好嘛。
女主还在上面挽着云兴言牵着陈相玉,而琼芳也离云兴言最近。
虽然只是系统的小光点热感应,看不见表情。他也知道,这画面,不是正牌第一男主角才会有的待遇吗?!!
你苍亦初呢?!!!
跟一个不起眼的同宗小师弟掉坑里了!!!!
这合理吗?!!!!
诗殃不想说话,确认苍亦初没有受伤后主动挪到一边去,离他远远的。
苍亦初护住了尉迟隐,自己的头却不小心被石头磕了一下,虽然没什么大碍,但还是有些疼。
知道尉迟隐翻身离开,抬手揉了揉,声音低沉暗淡:“尉迟?”
此处遮蔽了所有光线,跟摸瞎差不多。
等等……
摸瞎?
诗殃暗暗问系统:“我有‘火眼金睛’都只看得见模糊的身影,那苍亦初现在还是超级大近视,他如今在这地洞内更是盲人一个。你说我伪装成汲芮芮的概率有多大?”
“可以一试。”系统只好同意:“死马当活马医了。”
不怪乎他这么执着要苍亦初和汲芮芮发展感情戏,实在是此刻就不该是他掉进洞窟内!
按照诗殃手上的剧本,他们一行人会在路途中遇见一只凶悍异兽,经过几番缠斗终于将它击败,在收拾残局时,苍亦初被那只异兽犄角内的毒液刺伤。
如今他们没发现异兽,诗殃却在琼芳手中羊奶酒里发现了毒液含量。
连琼芳自己都不知道,手中那瓶羊奶酒并不是普通羊奶酒,她在进入秘境后遇见的那一伙人也不是什么好人。
酒水里被下了无色无味的奇药,通血活脉,能使人精气凝聚,热血沸腾,又四肢瘫软,无能为力。
实为一壶春\/药!
苍亦初一壶灌下那不得“快乐”死?
原定线路是苍亦初与汲芮芮两人第一次打破师兄妹之间的沟渠,孤男寡女被关在地下暗道里,其中一位还如此大汗淋漓。
还能发生什么?
自然是由汲芮芮为他纾解,展开一段拉灯情节啦。
具体如何纾解,拉了灯他哪里知道?
然而现在“抓马”的是汲芮芮在三尺高的顶上啊,这地底洞窟宽大潮湿,如今他们又法力尽失,想出去难如登天。
“尉迟?”没等来尉迟隐的回复,苍亦初又唤了一遍。
诗殃闭了闭眼,在心中回忆汲芮芮声线,深吸了几口气。
“师兄?”
软糯清脆。
开嗓时已然变身成为了汲芮芮。
苍亦初怔愣片刻,不确定问:“芮芮?”
“师兄,是我。这里是哪里呀?我刚刚好像掉了下来,尉迟不知道在哪里,都没声音。”
苍亦初又问:“你过来扶我一下,我好像磕到了什么东西,动不了。”
“可是我看不见。”
“听声辨位。”
“……那好吧。”
实在没办法,他要是不过去该让人怀疑了。
诗殃一步三挪,侧着身摸索来摸索去,真是个小瞎子。
“嗯,快点。”
“师兄别催嘛。我已经很努力在辨认了。”
空洞的地下暗穴,不可遏制地将苍亦初那粗重的呼吸声放大,似在极力忍耐什么。
药效……
上来了?
诗殃满心忐忑。补药啊补药啊——他呼吸粗重地好像一头牛啊。
如果他现在能使用灵力,一定第一件事就是往苍亦初身上泼水!再让他把自己冻起来!
搞什么啊?!
歪了就歪了,诗殃脚步千斤重,一点也不愿意靠近苍亦初。
忽然一只滚烫的大手抓住诗殃脚踝,“啊啊啊啊——”
“是我。”苍亦初道。
“呼 ,师兄你这样子好吓人。不会是生病了吧?生病就要吃药。”
“你真的是汲芮芮?”
诗殃噎住:“对呀,不然还能是谁?”
“我还以为是尉迟隐呢。”
“师兄说笑了,我们大概是掉到了什么洞穴里,他应该在上面吧?”
“嗯。”
诗殃蹲下身,摸索着问:“哪里磕到了?”
苍亦初握住他的手腕,精致小巧的腕部果然雌雄莫辨,带着他的手往自己身后探,“这里。”
诗殃双膝跪在跟前,长发散落下来,盖住苍亦初胸前。
果然苍亦初后腰处有颗凸起的石块。
苍亦初道:“磕到脊柱了。”
“怎么了?站不起来吗?”诗殃问。
“有点……困难。”
“没事,我带你换个地方躺一会。”
说着,诗殃将苍亦初扶起,两人艰难地挪到一边相对平整的地方。诗殃见对方已经安顿好,迅速收手,闪到一边角落里窝着。
苍亦初不明所以,听声音都知道对方又走远,问:“怎么跑那么远?”
诗殃讷讷回复:“师兄的体温……好烫。是不是发高烧了?”
小没良心的,师兄烫,自己就跑吗?
苍亦初道:“那你不想想办法替师兄降温?”
诗殃软着嗓音,声调与汲芮芮一模一样:“可我是雷火双灵根,我哪里有降温的办法?你是冰系,你自己努努力。”
说出口的话却与汲芮芮南辕北辙。
学的一点也不像。
苍亦初莫名窝火。要不是苍亦初那双眼睛通过自己炼化,清楚看见尉迟隐窝在角落,差点真要信了。
他记得前世确实有这一遭,当时的的确确是他与汲芮芮一同掉到了洞穴里,一样中了毒,一样身体难耐。
汲芮芮天真烂漫,不清楚药效贸然靠近,苍亦初确实有点失去神志,但很快意识到自己不能做出伤害同门之事,终究理智占领上风甩手将汲芮芮劈晕过去。
她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苍亦初中了药狂性大发。
转醒时已是第二天。
“过来。”
苍亦初声线平淡,却让人不可忤逆。
如今他是自愿入局,当着尉迟隐的面,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而尉迟隐,顶着比汲芮芮更无辜的脸,大概是害怕自己明知危险却还是失足坠下地缝被指责,慌忙之中学着汲芮芮的声音渴望得到谅解。
真是个小傻蛋。
从前能够自己纾解的事,如今看着那不情不愿的尉迟隐,苍亦初心底忽然萌生了新的意图,为什么……
不能借机捅破呢?
见对方终于用踩死蚂蚁的步伐挪到自己跟前,苍亦初扯过尉迟隐衣袖,少年猝然面对着他,靠得极近。
嗓音暗哑,呼在耳畔。
“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