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秀身着华丽的凤冠霞帔,头戴红盖头,静静地坐在梳妆台前等待,她双手放在小腹下,紧紧攥着衣角,从微微颤抖的指尖,都能感受到她此刻的紧张与期待。
我深吸一口气,让澎湃的心潮稍稍平息,随后便毫不犹豫地跨过门槛,此刻的每一步都承载着沉甸甸的幸福,仿佛踩在云端,又似踏在坚实的承诺之上,准备带她奔赴那神圣的拜堂之约。
然而,脚步尚未完全迈进,一抹鲜红闯入眼帘。方才引路的小姑娘,此刻托着一朵硕大的红布花,挡住我的去路。
我微微一怔,随即伸手轻轻接过,对她报以感激的微笑,她也以一个微笑回应,低着头轻盈地退到一旁。
握着这朵象征美好姻缘的大红花,我迈步走入屋内,径直来到月秀旁边,毫不犹豫地轻轻跪下。
紧接着,我双手呈上鲜花,目光灼灼地望着她,声音里满是深情:“秀儿,今日我怀着满心欢喜来迎娶你,往后余生,无论风雨晴雪,我定当倾尽所有,好好待你,护你周全。”
月秀微微颔首,红盖头下虽无声响,却缓缓伸出一只玉手,指尖轻颤着接过花的另一端。
我感受到她的紧张与期待,也跟着站起身来,刚想牵起她的手,却被一声哽咽的呼唤止住了动作。
六婶红着眼眶,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颤抖着说:“少鹏,多余的话,婶也不多说了,秀儿从小命苦,无父无母,只能由我来为她送行。今日,我就将她托付给你了,你一定好好待她。”
话未说完,她急忙转过头去,用粗糙的手捂住嘴,肩膀微微耸动,那泪水里既有对新人的祝福,又饱含着对月秀的不舍。
月慧则走上前来,双手轻抚着月秀的嫁衣,眼神中满是关切与威严:“小弟弟,我一直把秀儿当亲妹妹疼爱,你可听好了,就算大祭司不在了,我们这些娘家人也不是好惹的。你若敢负了她,我们绝不会轻饶!”
我挺直脊背,神情庄重而坚定:“月慧姐,你放心!我定会用一生去守护她,不让她受一丝委屈,若有违背,甘愿受罚!”
六婶抹了把眼泪,强笑着挥挥手:“好了好了,大喜的日子,别误了吉时,快去吧!”
我轻轻点头,小心翼翼地牵起月秀的手,她的手微凉,却在我的掌心渐渐变得温热。
跨出门的刹那,如雷贯耳的唢呐声骤然响起,鞭炮声也随之炸响,噼里啪啦的声响震得空气都在颤抖,白色的烟雾升腾而起,将我们笼罩在一片喜庆的朦胧之中。
我们并肩走在铺向围屋中央的红地毯上,脚下柔软的触感与耳畔喧嚣的声响交织,让我的心也跟着紧张得砰砰直跳。
红地毯两侧,坐满了笑容满面的乡亲们,他们的目光中满是祝福与期待,仿佛要将所有的美好都倾注在我们身上。
石象前方,一张八仙桌庄重地摆放着,上面供奉着祖先牌位,苏婆婆和三婆婆的灵牌也被恭敬地请到此处。
主位上,坐着两个人,一个是德高望重的九叔公,另一个是对我们爱护有加的叶大爷。
唯一惋惜的是,我的父母不在这里,无法参加和见证我和月秀的婚礼,也无法喝上一口茶,这也就是我恳求月秀回都市后,再与我成一次亲的原因。
我们站在供桌前,望着桌上苏婆婆和三婆婆的灵位,心中涌起无尽的敬意与怀念。
苏婆婆含辛茹苦养育月秀二十年,最后为了保护大家,毅然牺牲自己;三婆婆为了帮我,不惜忤逆月鲁,惨遭毒手,死后还被敌人利用……
她们是我最敬重的两位老人家,理当承受我们的跪拜,和为我们见证。
月山身着喜庆长袍,恭敬地站在九叔公身旁,微微俯身,小声问道:“慰族长,可以开始了吗?”
我转头看向月秀,虽然看不清她的表情,但能感受到她微微点头的动作,于是我也郑重地点头:“好,开始吧。”
“一拜天地!”月山的声音响彻全场。
我与月秀十指相扣,缓缓转身,面向广阔天地,双膝弯曲,重重地跪了下去,额头几乎触到地面,将所有的虔诚与感恩都融入这一拜之中。
刚站起身,月山的声音再次响起:“二拜高堂!”
我和月秀转向九叔公和叶大爷,深深鞠躬行礼。两人脸上洋溢着笑容,纷纷点头回应。
“夫妻对拜!”
随着这一声喊,我与月秀缓缓转身,面对面跪下。双手相握的瞬间,仿佛握住了彼此的一生。
我们轻轻一拜,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天地间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声。
随后,我们缓缓抬起头,静静注视着对方,感受彼此此刻的心情。
虽然她戴着红盖头,但透过那层薄薄的红纱,我仿佛看到她眼中闪烁的光芒,那是爱意与不舍。这一刻,仿佛曾经的月秀,又重新回到了我身边。
我们两人互相牵着对方的手,缓缓站起身,我的视线从未离开过她。
这时,一个小姑娘托着银盘走上前来,盘中静静躺着一杆纤细修长的秤杆。
我心领神会,伸手拿起秤杆,挑开月秀头上的红盖头,让她的容颜展现在他人面前,看看我娶了一个多漂亮的媳妇。
当秤杆轻轻挑起红盖头的那一刻,我彻底被眼前的美景震撼了——金色凤冠栩栩如生,尾羽如孔雀开屏般华丽展开,镶嵌的蓝宝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珍珠与金链垂落,映衬得她肌肤胜雪;朱砂点就的红唇娇艳欲滴,蓝宝石耳坠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我为她定制的蓝宝石项链,正闪耀着迷人的幽蓝光芒。
月秀脸颊泛着动人的红晕,嘴角噙着羞涩的笑意,睫毛如蝶翼般轻轻颤动。
她抬起纤纤玉手,放在我胸口前方,手指轻轻上下晃了几下,仿佛在提醒我,接下来应该做什么。
还没等我回过神,又一个小姑娘递来一个精致的盒子。
我颤抖着打开,一枚璀璨的金戒指映入眼帘,上面镶嵌着一颗足有鹌鹑蛋大的蓝钻石,光芒夺目。
我拿起戒指,为月秀戴上,她的手指微微蜷缩,却又缓缓放松,任我将这份承诺套在她指间。
周围响起乡亲们的欢呼声,有人抹着感动的泪水,有人高声叫好,还有些孩童在人群中嬉笑打闹。
李莹盈的声音格外响亮:“新郎!不跟新娘说点心里话吗?”
我静静注视着月秀,眼中满是深情:“秀儿,从今日起,你便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会用一生去爱你、护你,让你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女子。”
月秀抿着嘴唇,感动地轻轻点头,声音哽咽着回应:“嗯!我相信你。”
“祝两位新人百年好合,永结同心!”月山的声音再次响起,“现在,有请新人敬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