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呐，做人就像喝茶，茶叶在杯子里不过就两种状态，沉和浮。喝茶的人也只有两种动作，拿起和放下。
“就比如说我吧。以前也做过企业，但太柔，弄黄了，后来年纪大了，太刚，又黄了。
“刚柔并济，凡事去找中间平衡的那个支点，懂了，就再出发，什么时候都不晚的。
“你们，正当大好年华，多学多看，一点点就会了。来，喝茶喝茶，该玩就玩去，别拘束。”
飞驰物流九月份的业绩出来了，很炸裂。
日接单量突破三千五百单，录入商户总量超过七百家。
宋超时的自信心爆棚，吃完喝完，在壹号院客厅的茶台煮水烹茶，跟几个直系下属吹牛逼。
他很喜欢这个地方，低调的奢华，尤其是那张大床，这要是能搂着老妻睡一宿，还不舒服死了？
方老板睡过这里没？
沈宁飞和几个女同事在院子的树荫下吃水果，微风徐徐，阳光正好。
她很开心也很满足，中午的时候甚至喝了一点点葡萄酒。
她以前没喝过，但宋总说酒是大老板之前特意交代他带来的，很贵。
她尝了两口，入口很柔，但她不喜欢喝，不甜。
赶上十一，正常情况是要到八号才开工资的，可公司十分人性化。
为了保障假期大家出行和购物时钱包不空，财务总监刘菁菁30号那天就把上个月的工资和提成都发了，据说也是老板交代的。
老板……陈老师真是个体贴的人。
沈宁飞因为还属于兼职，基础工资只有四千的百分八十，也就是三千两百块。
但提成正常，客服和商开两个岗位的提成，加上餐补、车补等乱七八糟加在一起，她上个月一共拿到手差不多六千块。
虽然比不上骑手，但在当下基本工资只有两千左右的时代，她已经超过大部分人了。
周末偶尔的风吹日晒，她也觉得甘之如饴。
早上给妈妈买了鲜花和祭品，还剩好多呢，她都带在身上，准备回家藏起来。
现金工资是她特意和财务请求的，刘菁菁没多问就答应了。
这让沈宁飞松了口气，自己的银行卡都在沈达手里，她可不想肉包子打狗。
“飞飞，打麻将呀。”一个女同事提议。
沈宁飞说：“可是我不会。”
“哈，不会才好，输钱给我们。”
“你们玩吧，我给你们端茶倒水。”她摇摇头，她不赌钱。
——
2号白天，陈婉回爸妈家送“物资”。
这是她一个月一次的惯例，保健品、小礼物、水果肉蛋菜，吃一顿饭就回来。
巧的是李木子这天来东山了，急冲冲气哄哄地要见方圆。
“胡汗衫”在帮派频道里说了一声：佳人有约，晚上帮战再上线。
然后就出门了。
见面的地方是东山河北岸的一个高端咖啡馆，日咖夜酒，很有格调，属于超前投资眼光。
可惜太超前，虽然风景和逼格都有了，但价位和地角太远，大白天的又是假期，仍然门可罗雀。
沃尔沃停在一辆奔驰G500的旁边，档次一下就被比下去很多。
方圆让邹安一起，但后者坚持在车上等着，说喝不惯咖啡，最近他在陪方圆一起喝枸杞。
咖啡馆里只有店员和李木子。
李木子带着挡住半张脸的蛤蟆镜，坐在沿河边的座位。
方圆一进门，背景音乐就从爵士跳到了《你是风儿我是沙》。
‘朝朝暮暮不妨踏遍红尘路……’
一句没放完就被店员切歌了。
“渣男才开大G，渣女应该开奔驰E。”
一坐下，方圆先臭屁了一句。
“那正好，你开走吧。”李木子说。
“我才不要。你别动不动就拿钱砸我，整的我跟小白脸似的。”
“你本来就是。不要我就撞了。”
方圆纳闷道：“兴致不高啊，什么情况？”
李木子侧过脸，脸色不善，是真的不善，右边脸颊肿了。
方圆问：“跟谁比武来着？难道…是凌家？”
李木子开门见山：“我爸，打了我一巴掌。
方圆，玖隆和艾艺资本联合出资6个亿的事你知道吧？”
方圆点点头。
五舅出了两个亿，凌厉抽出大部分现金流，凑了四个亿，俩人一起按照4:6的拆分比例分别投进新成立的艾隆传媒集团和奥运概念股市。
他没吭声，等李木子继续说。
“艾隆传媒重点在沈城和东海省其他地级市驻设网点，花费无数，奥运股这段时间更是被炒的火热。我家……我家坐不住了，沈城官媒对他们的宣传力度很大。”
“这很正常，大笔的资金瞬间进入省会市场，官口是需要打点的。你家杂志和网站的份额这么几天就被抢走了？”
李木子点头：“四家常年合作的广告商已经说终止明年的合作协议了。”
方圆问：“你爸要妥协？”
李木子说：“妥协谈不上，他是想暂时休战。”
方圆咂咂嘴：“能想象到。”
静默了半杯咖啡的时间，李木子终于说：“我爸说要把你推出去。我不同意，他就给了我一巴掌，说我不分轻重，我把他的车抢来了。”
方圆失笑，大小姐怎么也是小孩子脾气呢？
他说：“推我？推不着我。是推陈婉吧？”
李木子嗫嚅一阵：“我想问，你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
“她就是我。”
李木子不说话了，两杯咖啡下肚，她拎包站了起来：“我明白了。你放心，你也好，她也好，我不会让合伙人当祭品的。那不是我的从商原则。”
方圆看着她婀娜的背影，喝了口冰柠檬水，放下杯子叫道：“等等。”
站起身，走过去，跟她说：“信我，就再等等。”
——
陈婉五点多钟到的家。
方圆刚刚KILL了十八个“暗月阁”的帮众，从副帮主到堂主全部被“胡汗衫”一人屠戮殆尽。
暗月阁帮主是个八军全套+10的羽芒，也就是射手，站在遍地同伙的尸体中瑟瑟发抖。
晚春、再来一根华子、胡汗衫等弑杀皇朝的头脑给他围了起来，不断平A。
-1、-1、-5、-5……
暗月阁全地图唯一的一块领地落入弑杀皇朝手中。
到今天为止，弑杀皇朝已经统一了整个北方以及主城——祖龙城。
南方十几块地图目前是三分天下的局面。
晚春：今天到这吧，寝室有事，我要先下了，再见大家。
哟吼，晚春是大学生！方圆暗暗嘀咕一句。
“方助理！！！你完事没有？哪有老板等助理的？快过来给我打灯！”
胡汗衫：我妈叫我回家吃饭了，再见大家。
“好嘞。来了老板，今天准备讲点啥呢？”方圆麻溜地把两盏柔光灯摆好，调整着摄像头的位置，边忙边问。
陈婉正在补妆，抬头寻思一番：“上次讲二元一次方程的时候，大家反响说那首歌唱的好听，我准备今天讲三角函数的时候再唱一遍。”
“从二元一次方程跳到三角函数？？？你确定观众真的是来听课的吗？”
“不是吗？弹幕里他们都在问问题啊，嗯，肯定是在听课的。”
四十五分钟后，方圆端着大茶缸子，看着柔光灯下自发光的陈小婉……默默无语。
陈婉拍着手，笑靥如花，小嘴巴一张一合。
“星星眨着眼，月儿画问号，彗星拖着长长的尾巴，彩虹来架桥……”
方圆吞了口唾沫，低头看了看笔记本，屏幕上是“数学老师陈婉婉”的直播间。
弹幕炸裂了，在线观众23万人……
幼狮网刚刚公测不到一周，总共的注册人数才一百万不到啊。
‘老师唱的真好！’
‘我才一年级，我还要听，送你大飞机！！’
‘二年级的我很心疼老师，演播室一定很热，老师穿得太多辣~~’
‘替我正在听课的三年级儿子送老师一个火箭~~’
‘婉婉，你是我的神！！——来自一个六年级的热心观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