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时神色淡然,仿佛刚刚房间里差点失控的人,不是他。
抖出一根烟,咬在嘴里,睨他一眼,“卫生间通风窗的锁是坏的,什么破地儿,难怪亏损。”
孟宴礼似信非信。
不过,顾淮时一向冷静、理性,他应该清楚他与温妤之间的身世差异,且隔着一道不可逾越的界限。
大概是单身太久,一时的见色起意,不会真对小姑娘怎样。
两个男人边说事边走开了。
……
夜深,温妤半醒半睡间,被吵醒,刚睁开双眼,对上男人炙热的眼眸。
是顾淮时。
好不容易甩了孟宴礼,此刻,他箭在弦上。
身体下的小姑娘抡着粉拳,不停捶他胸膛,扭着身子挣扎,他抬眸,神情不悦。
“怎么,不肯?”
温妤喘着粗气,“我,我来那个了……”
顾淮时:“……”
下一瞬,他又要吻,温妤一震,“你,你是想闯红灯吗?”
男人一愣,抬眸,“什么闯红灯?”
温妤:“……”
顾淮时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借着台灯,打量她红扑扑的小脸,又问出那个问题:“怎么懂这么多,嗯?”
温妤垂眸,随口扯了个谎,“小说里看到的。”
顾淮时:“……”
他翻身而下,“肚子疼不疼,要不要吃止疼药?”
“晚上还刚吃了螃蟹。”
螃蟹性寒。
温妤一怔。
从十三岁来例假起,她就有痛经的毛病。
顾淮时给她找过很多医生都治不好,最有效缓解的方式就是吃止疼药。
见她不吱声,顾淮时明白,是真疼了,起身出去给她找药。
不一会儿,他回来。
顾淮时扶她坐起,将止疼药喂到她嘴边,她张口含住,就着他喂到嘴边的温水,咽下。
她淡淡地说了声“谢谢。”
水杯还没离开她唇边,男人语气强势,“多喝点热水。”
温妤喝了几口就不想再喝,他不依,语带嫌弃,“全都喝了,臭毛病。”
“……”
她扭头拒绝。
男人扣着她的后脑勺,转过她的脸,眸色幽幽,“要我嘴对嘴喂你?”
脑海一闪而过,前世他喂她喝红酒的旖旎画面。
耳根攀上潮红,她连忙张嘴主动喝。
顾淮时抿唇笑笑。
不一会儿,他将装着热水的矿泉水瓶贴上她小腹,温妤愣了愣,再次淡淡地说“谢谢”。
温热的感觉很快透过布料,在冰凉的肚皮上蔓延开……
天色微微亮,顾淮时才出她的房间。
这晚之后,两人很久没联系。
温妤再遇见顾淮时,是在秦家的晚宴上。
作为傅西洲的未婚妻,她陪他一起出席的。
下车前,温妤想起一件事,看向身侧的傅西洲,“我今晚不会配合你和秦家的四夫人苟且。”
他真是胆大妄为,秦家是京圈数一数二的豪门,顾家都要敬让三分的。
傅西洲勾唇,“我跟她,断干净了。”
“姑娘,你这是……吃醋了?”
温妤狠狠白他一眼,“你少恶心我。”
音落,她推开车门下去。
刚站定,一眼看到秦家豪宅前台阶上,众星捧月的男人,他身旁伴着……宋颖。
男人西装革履,宋颖一袭珍珠白高定抹胸鱼尾修身晚礼服,披着慵懒法式波浪卷发,肩上披着白西装,正挥手和众人打招呼。
温妤回神。
她挽着傅西洲的胳膊,两人一起进入宴会厅。
现场不少熟人。
傅西洲领她打完一圈招呼,走向顾淮时,“去跟你小叔打个招呼吧!”
温妤没有抗拒。
宋颖先看到他们,热情地打招呼,“小妤!傅公子!”
温妤莞尔,点头。
顾淮时和一位商界大佬交谈完,才走来这边,微微颔首致意,目光淡淡地掠着他们。
“叔!”
温妤目光直视他英挺眉眼,浅浅一笑。
顾淮时,“你们先玩,我还有应酬。”
宋颖挽着他的胳膊,“三哥,我陪你。”
两人转身走向一众商界人士。
傅西洲八卦,“我说,你小叔和这个宋颖,是什么关系?”
温妤神色淡淡,“不清楚,我去个洗手间,今晚别叫我喝酒。”
傅西洲陪她去了二楼的卫生间。
从暗格出来的时候,温妤放下手包洗手,不一会儿,一股子幽香扑鼻,抬眸间,一个长相妖娆,穿着旗袍的女人出现在镜中。
温妤只觉得有点眼熟。
她走到她身侧的水池,伸出一双涂着鲜红豆蔻的美手,淋着流水。
温妤想起她是谁了……
这双手曾经柔若无骨地攀着傅西洲的肩膀。
她是秦家四夫人。
大婚当天,死了新郎,闻名京圈的寡妇。
女人曲线丰满,腰细臀圆,性感的酒杯腿,洁白小腿紧实纤长不乏肉感,踩着一双红色高跟皮鞋。
一袭黑底红花旗袍,衬得整个人风情妩媚。
是傅西洲喜欢的款。
温妤淡淡打量一眼,冲干净泡沫后,去自动风干机边,风干手上的水渍。
女人正对着镜子厚厚地涂抹口红。
她去洗手台边拿了晚宴包,对方似乎扫了她一眼,谁都没搭腔。
也根本不认识。
可温妤没想到的是,她回到宴会厅没多久,这位秦家四夫人,在众人的注目里,气势汹汹朝她走来!
女人踩着红色高跟,扭臀摆腰,一双描摹精致的凤眼,隔空瞪视着她,刚到跟前,一把抢走她的晚宴包。
冲撞间,温妤端着的提拉米苏小蛋糕砸在胸口,沿着真丝布料滑落,她抬起头,一脸错愕。
女人将她包里的东西全都倒了出来,卫生巾、纸巾落了地。
“果然是你拿的!”秦四夫人手里攥着一枚碧绿的翡翠镯子,瞪视温妤,声音尖利。
温妤眉心紧拧,“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