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点点建设着小家。殊不知遥远的皇宫近几个月可过得不好。
田立人接到要他回京述职的皇命,便迅速把工作交接给鸿胪寺的官员。
接到命令的还有大将军张钊,他离京已经四年了,是时候回去看看了。
一日两人坐在马车里聊天,张钊道:“一晃陛下登基已经四年了,这个天下终于稳当了。”
田立人点点头,没有多话。
“北川的情况与南边不同。他们和吐蕃联系得太密切。明悟大师以传教之名去了那么久都未有寸进,亲家你就不要再接这个烫手山芋了。”
田立人继续点头。
张钊叹口气,“我知道你心里存着气,只是如今梁家势大,咱们和他们硬碰硬只怕得不偿失。”
田立人这才摇头,“国事家事是两回事,我分得清。”
张钊略略放心,只是此刻他还不知道自己放心的太早。
一行人在六月初回到京城。他先把同来的十三个民族的族长或族长代表介绍给负责接他的鸿胪寺卿,便回家去了。这一夜田家发生了什么没有人知道。
第二日大朝会,田立人整理了十三份少数民族治理文献上奏朝廷。
刘珏望着两年半没见的大臣带回来的东西深感安慰。
“田大学士体察民情、与各族百姓友好交往的故事朕多有耳闻,如今献上这十三册手札朕以为当编入国史,供后来者瞻仰。即日起升大学士田立人为崇文殿大学士,当朝次辅。田爱卿,朕的皇子以后就交给你了。”
田立人叩谢皇恩,便不再说话。
刘珏见他面无表情的样子便知事情没完,一颗心莫名其妙的提了起来。
下朝之后,刘珏问喜乐,“黄政有消息了没?”
“有消息。”喜乐犹豫半晌才回禀:“就是陛下听了不要生气。”
“说吧,她又干了什么?”
“永乐郡主从小田大人那离开后并未离开扬州。”
“继续说,她没走,干嘛去了?”
“郡主她,她去了一家叫楠竹馆的男风馆住了五天。黄大人怕有闪失,一直暗中保护她。送消息的时候她已经离开继续南下了,黄大人猜她会在杭州逗留些时日。”
刘珏抽了抽嘴角,“玩得够花的。让人去把那家店封了,扬州怎么回事,怎么什么伤风败俗的场所都有!还有田世昌不是说那边有人残害少女。给小孩子裹脚,怎么想得出来?让黄通派人去,把做这种事的都查封了,同时申饬江浙两省的巡抚衙门,当官的既然不思保护子民就把位置让出来,让能干的去,把朕这话原封不动的写上。”
喜乐心道:陛下是怎么做到这么分裂的?
“陛下仁德实在是万民之福。”
“少捧臭脚了。朕看了一早上田立人 的臭脸烦得很,长春宫可有消息?”
喜乐叹口气摇头道:“孙院正去瞧过了,换了药也没有进展。不过也没有恶化,说明还是有希望的,陛下宽心吧。”
刘珏挥挥手,“朕静一会儿。”她爹都回京了,她还到处跑什么?这京城多少事等着她呢?真是不让人省心啊。
叹口气直起身开始批阅奏折。不多时,喜乐进来禀告,“陛下太后跟前的文竹公公求见。”
“让他进来吧。”刘珏扔了折子,“可是太后有什么不妥?”
“回陛下,娘娘她老人家这一年悉心调养,身体比从前好了许多。今儿太后娘娘是想请您空了的时候往福寿宫走走,娘娘说有事儿商量。”
皇帝叹口气,“喜乐摆驾吧。”
来到太后的居所,皇帝见梁嫔和淑怡也在,便没好气的说:“既已嫁做人妇,还是少进宫为妙。”
淑怡闻言眼泪立刻滚了下来,刘珏看得更烦了。“朕说错什么了?”
“皇帝。”梁太后出言制止,“她那个婚是什么情况,还用哀家说吗?哀家正后悔着呢,您就别火上浇油了。”
“母后后悔什么?”
“皇帝,你说哀家要是再下一道旨意解除这桩婚事如何?”
刘珏抿唇,“母后在说笑吗?”
“哎呀,哀家也知道不妥。可是那混账小子到底死哪去了,黄政到底能不能把人找回来?”
刘珏问:“母后可知大宛有百姓多少?”
“约有万万。”梁太后还是知道的。
“正是,从这么多人中找一人,您说难不难?”
“行了,就知道你这拐着弯的编排哀家。你的人哀家还说不得了?”
“母后,黄政身负整个京城的安危,如今四处乱跑干着替公主找驸马的活,若是您,你怎么想?”
“哀家不提了,成吧,知道你护犊子了。淑怡咱们就等等吧,只要那臭小子一回来哀家就把他大卸八块。”
“听下人说母后找朕?”
“皇后这病可有日子了,哀家这心里很不是滋味,想去护国寺住一段为她祈福。”
“让母后操心了,是儿子不孝。”
“这倒罢了,只是这后宫没有个主事的实在不像话,陛下该有个打算才是。”皇帝望向一直没说话的梁嫔暗自叹息。“朕会和皇后商量的。”
太后先在淑怡的事情上吃了瘪,也不好太过干涉儿子的后宫,也就点头了。
“母后想哪日去,朕让人提前准备。”
“哀家听说六月十五有法会,哀家不去凑这个热闹,六月二十过去如何?”
刘珏起身,“儿子自会安排妥当。母后空了不妨去园子里走走。”
“明嫔,你替哀家送送陛下,便也不用回来了。”太后赶紧安排。
梁晴随刘珏出来,刘珏道:“你回吧,朕要去探视皇后。”
梁晴行礼退到一旁,想了想还是问了一句,“陛下如今连句话都不愿对臣妾说吗?”
刘珏挥退跟着的人,“朕当初愧对你,对你多有忍让,可你不该得寸进尺,利用淑怡,利用太后,若不是梁家人身份你以为此刻焉有命在?”
当年沁春园宴饮,梁嫔竟然引着涉世未深的淑怡去偷看,真是胆大包天。
淑怡也是个愣的,只是一面之缘就念念不忘。
刘珏叹口气,“不管你打的什么主意都给朕好好收着,再有下次朕定不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