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心瑶疾步走进房间,抬手在衣柜中仔细翻找,最终选定一袭素色但不失庄重的锦袍。
她迅速换下常服,对镜整理发髻,轻捋鬓边碎发,确保仪容端庄得体,才深吸一口气,稳步走出房间,然后双膝跪地,恭迎圣旨。
徐公公娘娘腔的声音开始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之东宫太子,乃国之储君,其德配贤良,于国于民至关重要。
得遇奇女子王氏,名心瑶,虽出身乡野,居于南湖县谢家村,然德行出众,有非凡之质。
太子赵浩轩微服出行时,幸蒙其相助,得以解困。彼时见其言行,质朴纯善,心怀仁厚,毫无市井之俗气,反具贤良之美德。朕念其德,特破格封王氏为太子侧妃,择吉时迎入东宫。
望农妇王氏恪守本分,谨遵宫规,以自身之善,为后宫表率,为皇室添福。
布告中外,咸使闻知。
钦此!”
王心瑶静静地站在那里,聆听着那道来自宫廷深处的圣旨宣读完毕。
当最后一个字落下时,她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轻轻地刺了一下,瞬间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失落感。
她不禁想起自己曾经付出的种种努力,那些日夜兼程、不辞辛劳的时光,只为能与太子赵浩轩长相厮守。
他们相识相知,相爱在先,甚至已经举行过简单的婚礼,然而命运却似乎总是喜欢捉弄人。
仅仅因为身份这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她最终也只能得到一个侧妃的名分。
可是,王心瑶并不是那种轻易被挫折打倒的女子。
短暂的失落后,她迅速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
毕竟,侧妃又怎样?那个看似高高在上的正妃苟春梅,是否真是货真价实的公主还未可知呢,说不定其中另有隐情,只要她用心去查,迟早能够找到证据。
而且,就算此刻只是侧妃,谁又能断言她会永远屈居于此呢?
想到这里,王心瑶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起来。
心中有爱固然重要,但有时候为了大局着想,受些委屈也是在所难免的。
倘若有朝一日,赵浩轩真的变了心,不再钟情于她,那也无妨。
到那时,她便放下儿女私情,一心谋取权力,以改善天下百姓的生活为己任。
待到功成之日,她自可潇洒离去,远离这座充满权谋争斗的皇宫。
此时,一直站在一旁的徐公公微笑着提醒道:“王姑娘,快接旨吧!”
王心瑶回过神来,连忙收敛心神,恭恭敬敬地上前一步,双手接过圣旨,并轻声说道:“多谢公公。”
“王姑娘,哦,不,太子侧妃娘娘,老奴这就回宫复命了,您也尽快准备进东宫的事宜吧。”徐公公笑着点点头,便离开了。
赵浩轩在得知圣旨内容的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之后,心情焦急万分。
当天夜晚,月黑风高,他换上夜行衣,毫不犹豫地奔向了王心瑶所在的庄园。一路上,他的心都是被王心瑶所占据着。
当终于来到王心瑶面前时,深情而又急切地说道:“对不起,心瑶,我曾经许诺要与你一生一世一双人,但如今,我的父皇竟然只赐予了你侧妃之位。
不过,请相信我,哪怕是冒着违抗圣旨的风险,我也绝对不会迎娶那位来自苗国的公主!”说完,他紧紧地握住她的手。
听到赵浩轩这番坚定的话语,王心瑶不禁为之动容。
然而,她深知事情的严重性,连忙反握住他的手,柔声劝慰道:
“赵大哥,只要你的心中始终有我,其他的事情我们可以从长计议,切不可鲁莽行事,以免触怒圣上。”
看着眼前温柔可人的王心瑶如此善解人意,赵浩轩更是情难自禁。
他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她的双眸,饱含深情地说道:
“可是,心瑶,在我内心深处,你永远都是我独一无二、无可替代的太子妃!这一生,我唯有你一人足矣!”
王心瑶听了这话,心中犹如一股暖流缓缓淌过,感动之情溢于言表。
她微笑着对赵浩轩说道:“赵大哥,先别着急,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没有机会告诉你。你是否还记得我曾经跟你提及过,我在县令家中当过丫鬟的经历呢?”
赵浩轩闻言点了点头,表示记得此事。
王心瑶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开口讲述起来:“其实,我当时侍奉的小姐便是苟春梅!”
话音刚落,赵浩轩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惊问道:“什么?那你之前脸上的那些伤痕又是怎么回事?”
“就是那位苟小姐用刀子划的!”王心瑶面沉似水。
她毫无波澜地说道:“赵大哥,我和那苟小姐可是打小一块儿长大的,对于她的身份,我向你保证,她千真万确就是苟尚书的亲生女儿无疑!”
听到这话,赵浩轩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怒喝道:
“什么?他们竟敢如此胆大包天,连公主都胆敢假冒!简直是无法无天!”
他气得浑身发抖,胸口剧烈起伏,仿佛心中有一团熊熊燃烧的怒火即将喷涌而出。
王心瑶微微一怔,似乎对赵浩轩如此激烈的反应感到有些意外。
同时,她凝视着赵浩轩的双眼,轻声问道:
“赵大哥,难道您就不曾怀疑过我所言的真伪吗?您就不怕我是为了争夺那太子妃之位而故意编造谎言?”
赵浩轩闻言,猛地一把将王心瑶揽入怀中,紧紧拥抱着她,深情款款地说道:
“心瑶,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呢?我对你的信任那可是坚如磐石、毋庸置疑的呀!
以你的聪慧和本事,如果不是因为真心牵挂着我,又怎会甘愿卷入这淌浑水之中呢?”
说着,他缓缓松开了王心瑶,伸出右手,轻柔地抚摸着她那娇嫩白皙的脸颊,眼中满是怜惜之色。
“你的脸蛋,当时被那恶女人划出了那么长一道口子,该有多疼啊……”
赵浩轩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吹着王心瑶脸上那早已愈合的伤疤处,仿佛这样就能减轻她曾经所遭受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