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黛与禾善从外面走来,陆嘉宁的心提到嗓子眼。
她们二人似乎不记得此事,依旧如往日模样守在她身边。
陆嘉宁不禁觉得好奇,试探一番,她们二人并未表现出异常。
程则绪偷吃的手法愈发高明,连她也不知不觉沦陷其中……
陆嘉宁放下心去了乐康院,左府姑娘已经离去,陆老夫人与她探讨一番,还是觉得左青青不适合陆贞阳。
“我倒是觉得左二姑娘还不错,不争不抢温和大方,不管如何说终归是个庶女。”
“今日左三姑娘处处压着左二姑娘,想来是拉来个陪衬的,不管如何说左大人也是你舅舅同僚,回头我与你舅舅说一声,看看他的意见。”
陆嘉宁点点头,“全凭祖母。”
“明和公主呢?”
陆老夫人笑着,“公主也是小孩子脾性,嘉宁走了不久便坐不住,后来阿景来了,公主随阿景去了外院。”
赵景每半月休两日,这两日正好在府上。
陆嘉宁终于明白为何程则绪有恃无恐,连赵景都在暗中帮他。
在乐康院又待了半个多时辰,才去外院寻他们。
赵景在外院辛劳快两个时辰,视线扫到陆嘉宁,仿佛看到了救星,眸光发亮。
匆匆收了软剑。
身上里衣被汗水浸湿,不拘小节用衣袖擦拭额头汗水,大步朝陆嘉宁走去。
“宁姐姐总算来了。”
陆嘉宁看他疲倦模样,又发觉他那双眼睛能将她看穿,“我方才去了乐康院陪外祖母,去了好一会,有一个时辰……”
赵景扬着笑,轻声询问道:“程将军离开了?”
他也不知道为何程将军让他拖着公主,应该是这些时日没见到宁姐姐,想说些悄悄话。
陆嘉宁点点头。
赵景察觉许予朝走来,匆匆道:“我先回去了,真的累到不行,公主便有劳宁姐姐扛着……”
许予朝见赵景跑走,一脸狐疑,“他怎么走那么急?”
陆嘉宁轻笑,“不知道,应该有要事吧。”
许予朝不满撇嘴,“我还没看够呢,离开也不知打声招呼。”
“反正明日他还在府上,我明日再寻他吧。”
她又将话题引到陆嘉宁身上,“宁姐姐怎么在西院待那么久,我还想去西院寻你,后来在乐康院遇见赵景,便来看他舞剑。”
“不过赵景舞剑是真好看,我便不追究他喊你宁姐姐了。”
陆嘉宁一本正经道:“不想去乐康院见左三姑娘,便偷躲了起来,清闲些。”
许予朝点点头,“我也不喜欢她,宁姐姐若是不喜欢,以后见到她不用搭理,自然便疏远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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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用过早膳,许予朝便命人喊来赵景舞剑,赵景昨晚胳膊酸麻,今日拿软剑的手愈发无力,匆匆舞了会便回去做课业。
陆嘉宁在乐康院待了一整日,次日一早与许予朝一同回了皇宫。
许承言本以为她们昨晚便会回来,左等右等不见人,差点直接去陆府要人。
极速处理完朝事一路快步到含光殿,一眼扫到几日不见的人倚着软榻失神,直接将人揽进怀里,落座在窗边软榻上。
怀中软香,许承言不舍得放手,“终于舍得回来了,今日若宁儿还不主动回来,我便亲自去陆府接回宁儿。”
陆嘉宁刚清闲会,慵懒地躺在他怀中,“你要如何去接?”
许承言抓着她腰间手把玩,指腹细细摩挲着指甲,漫不经心道:“揣在腰间带回来。”
“这几日都做了些什么?”
陆嘉宁扣着他衣袖上的图案,“我舅舅亲事应该快定下来了,也许再过两三月便该成家了。”
许承言托着她脸,仔细端详一番,“宁儿怎么回趟陆府,精气神都跑了?”
“还是留在我身边好。”
陆嘉宁心虚没敢吭声。
许承言总觉得哪不对劲,感觉宁儿没有前几日待他热情,午膳过后,他私下喊来青黛问话,询问一番也没察觉什么异样。
宁儿心中不满只留给她三日?
可他都留宁儿好几个月待在陆府,这才陪他几日,万不可厌弃他!
下午许承言去宣政殿处理公务,顺带着把陆嘉宁也拉了过去,在旁边支了个书案,一堆避火图摆放在上面。
宣政殿宫人来来往往,陆嘉宁再厚的脸皮也不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翻阅,况且还有王德福在旁守着。
命人寻了些游记,一本正经端坐笔直看了会,密密麻麻的字绕的头晕眼花,半托着下颌眼皮打架,不到两息枕着书卷入了梦。
梦中,阳光温和四射,她窝在躺椅上半眯着眼在院中晒太阳,忽然小腿吃痛,一睁眼瞧见趴在墙上的左青青正拿石子朝她砸来。
左青青恶狠狠瞪她,“看什么,我就砸你怎么了?”
她抄起旁边茶盏朝左青青砸去,茶盏摔在墙根处,左青青颇为得意看她,“你有本事还来打我!”
她忍无可忍跑出去寻左青青,半路跑去厨房拎了两把菜刀,一路追着左青青砍。
左青青哇哇叫奔跑着认错。
不知不觉,她手中菜刀又变成了木棍,一口气将左青青追到郊外,毫不客气一棍打在左青青后背。
左青青哭叫着落了水。
手臂水中一直扑腾着,溅起朵朵水花,她坏心思般蹲在旁边看,耳边不停传来呜咽呼救声,心中一股酸爽遍布全身。
她拿着木棍戳着左青青脑袋,在左青青即将要抓住木棍时,又即时收回。
乐趣味般看左青青垂死挣扎,一口口吐着泡泡。
“阿宁,过来!”
她闻声回头,程则绪一袭月白长袍立在不远处,微风带起衣摆摇曳,目若寒星,面色阴沉望着她。
“阿宁只要过来,我便不会告诉其他人,帮阿宁藏好秘密。”
她朝旁边张望几眼,站在原地,嘴角扬着人畜无害的笑意,“谨之,我腿疼,你过来。”
见程则绪忽然面色温和如玉大步朝她走来,她紧握着手中木棍,毫不留情朝程则绪脖颈处当重一击,闷哼一声倒在她脚边。
她心情瞬间欢快,蹲下身敛眸看向昏迷的程则绪,手背轻蔑般拍在他脸上。
“你也敢威胁我?”
一瞬间,手被人反抓住。
她惊慌一瞬,躺在地上委屈巴巴抽泣的贺衍映入眼帘,他眼底蕴含着无尽泪水,唰唰往下落。
“宁宁打我做什么?”
她丢下木棍,“没有,你哪看见我打你了,你自己晕倒的,我担心你,过来看看……”
贺衍哭唧唧坐起身,揉着脖颈,“我看见宁宁拿木棍打我,宁宁骗人!”
她将人抱住轻拍着后背安抚,“没有,阿衍看错了,我怎么会打阿衍。”
“方才就是宁宁——”
她没了耐心一把将人推开,毫无顾忌瘫坐在地上,很爽快点点头,扬着高傲的头颅冷眼扫过贺衍。
“就打你,怎么了?”
……
“打谁?”
“打你,你有意见!”
她颇为不屑扫了眼无理取闹的贺衍,拿起手中木棍警惕般瞪他,“你再哭,我还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