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密颔首∶“如今朝中局势牵一发而动全身,只待时机成熟,便能助您登上皇位,于此相对地,我们袁家想要在朝中……”
不待说完,那人低低地闷笑一声∶“那便静候佳音了。”
“是。”
直到眼前遮天蔽月的暗影彻底消失,袁密抬起头来,就着门外乌云笼罩前洒入最后的皎洁月光,点燃了案几上的一方烛台,随后弯腰捡起地上被揉作一团的书信,在火上炬了。
袁密望着盘中成堆的灰烬,似笑非笑地摇头∶蠢货。既然我们袁家将该做的事情都做完了,怎还会留你一席之地?
“大公子,这天恐要下雨,是否先行回府?”
袁密抬眼望向门口∶“长州呢?”
“小公子早在一炷香前出了意春馆。”侍卫顿了顿,又道∶“此外,这段日子,小公子派人一直盯着五皇子身边的一个商人,眼下也追过去了。”
“看来还是对他不死心……去把小公子带回府,大事在即可不能出岔子。”袁密起身,抓起外袍披在肩上∶“对了,潘鉴那儿如何了?”
“一直看着,请大公子放心。”
袁密袖着手迈出房门,沉声道∶“是么,可这世上,只有死人才会让人放心。”
与此同时,京城上空一道闪电划破天际,趁着一瞬而逝的光亮,姚衍之再看了眼躺在地上的人。
“死了。全身上下没有明显的外伤,看模样是中毒。而且这毒是一早就下了,只是方才逃跑之际体内血气运行致使发作,瞬间要了性命。”姚衍之伸手在那双早已晦暗无光的蓝眼睛上轻轻一抚,微微一叹:“真是可惜了这副好看的皮囊,你说是不是啊六殿下?”
半晌没听见回答,姚衍之正要回头看谢隼,伴随着又一道的惊雷,耳朵一动,听到了拐角处的细微之声:“是谁?”
夏季的阵雨说来就来,接连落下的细雨瞬间模糊了视线,姚衍之径直追了过去,交错有致的巷道哪里还有人的身影。
“看来是回去报信了。”姚衍之看向身旁的谢隼:“六殿下怎么从意春馆出来就一言不发?”
忽然,空气中弥漫起一股刺鼻的血腥之气。姚衍之停住脚步与谢隼相视一眼,谢隼道:“是这边。”
雨中的巷道安静无声,未听见打斗血腥味却愈发浓烈。
直到混杂着血的雨水蜿蜒流淌欲漫上靴沿,电闪雷鸣之中,姚衍之皱了皱眉头,不远处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具尸体,血流成河像是经过了一番殊死搏斗。
“今夜热闹,不止有人放火,有人下毒,还有杀人。前两件有关联,只是不知道眼前这个有没有关联……”
姚衍之上前两步,忽然在临近的一具尸体前停下脚步,随后瞳孔一缩——此蒙面人眉骨刀疤他曾经见过。
那日,他与燕辻跟着北达到了永惠河畔,宅子门前卖油茶的正是此人,只是见那执壶动作生疏便多留了心眼,再看才发现此人时不时朝着宅子门前望去,不肖说也知道是在监视宅中人。
姚衍之忽地瞪大双眼,今日,宅中人正巧也到了意春馆!
姚衍之正欲说话,却见大雨之中,谢隼抱起了一个倚坐在墙角的人,再次的电闪雷鸣,谢隼已抱着人与他擦肩而过。
他微微侧目,终将那人的面容看进眼里。
大雨冲刷掉满脸血污的同时露出清透的肌肤,正是路栩安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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