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盛华园有此疑问,寻常人午间小憩不过半个时辰,最晚未时末也该起身了。
可现在已经申时中了,姜予初还睡着,确实不合常理。
姜予初的贴身宫女红棉为难道,“主子的事,下人又怎好干涉?”
“许是昨夜公主受了惊吓,请了太医来,又是看诊,又是熬药,折腾到三更才睡下,所以今日公主便格外困乏了些。”
“奴婢已经说过了,陈清瑶小姐只在永宁殿待了片刻便走了!我们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
“即便三公主醒了,也是同样的说辞!”
“您二位是三公主的亲舅父、亲舅母,奴婢还能骗您不成?”
“您还是去别处去寻清瑶小姐吧,在这干等着,反而错过了寻找清瑶小姐的良机!”
“依奴婢看,您也不必或许心急,或许清瑶小姐贪玩,离开永宁宫被别的好玩的地方绊住了脚,又或者去见了什么人,也未可知。”
一番滴水不漏的说辞让陈平和盛华园哑口无言。
二人对视一眼,犹豫着要不要再去别宫问问。
“长公主到!”永宁殿的侍卫通传道。
红棉脸上闪过一抹诧异,长公主怎么这时候来了?
长公主和三公主水火不容。
前几日三公主还使计劫持了长公主,企图落了她腹中近三个月的孩子。
长公主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了,不会让三公主的计划生出些变故吧?
侍卫话音刚落,一袭樱粉色宫装的姜妧姎稳步走了进来!
“参见长公主!”
众人齐齐跪下!
姜妧姎神色凝重,一脸恹恹,一副不想来,却被逼无奈不得不来的模样。
“都起来吧!”
红棉站起来后大着胆子说道,“长公主,我们公主昨夜病了,今日午膳后便歇下了,此时不便见客。”
“不知您大驾光临所为何事?若无大事,便说与奴婢,由奴婢代为转达也是一样的。”
一道锐利的视线射向红棉,姜妧姎冷声道,“三妹妹没规矩,这永宁殿的下人也是不知礼数的。”
“明日便是三妹妹离开上京的日子,本宫作为长姐,理应为三妹妹添妆!”
“这添妆一事,只有当三妹妹的面给她,才能显出本宫的诚意,岂能由你代劳?”
一番话说得红棉臊红了脸,“奴婢知错,可三公主眼下未醒,奴婢也是怕长公主等急了,有损凤体。”
姜妧姎淡声道,“无妨,三妹妹睡着也好!本宫也不想和三妹妹说话!。”
“带路,本宫把要送三妹妹的东西亲手给她戴上,也算全了礼数,三妹妹醒与不醒,不重要!”
姜妧姎说着抬手,行云递到她手中一个白玉手镯。
姜妧姎拿着白玉镯,就要往内殿里进,看样子是真打算把手镯亲手给三公主戴上。
红棉忙挡在她身前,吞吞吐吐道,“长公主有孕在身,还需保重凤体,给三公主戴手镯一事还是奴婢代劳吧!”
长公主心思缜密,红棉生怕她离三公主越近,越容易看出端倪。
红棉伸手想拿过姜妧姎放在手指间的玉镯。
就在红棉的手离姜妧姎的手一寸间,姜妧姎拿开了手。
她不紧不慢道,“本宫是有孕了,不是手断了!戴个手镯而已,还能把本宫累死不成?”
“本宫自己来!”
姜妧姎说着,不管不顾地向内殿走去,红棉想来,却被姜妧姎的侍从拦在殿外。
看长公主大摇大摆地进去了,陈平和盛华园忙见缝插针也跟进了内殿。
内殿奢华的赤金帷幔后,床上躺着一个玲珑的身影,睡得正酣。
楹风上前,掀开帷幔。
姜妧姎坐在床边,拉过“姜予初”的左手,平静道,“愿三妹妹异国他乡能平安顺遂!”
“呀~”
戴白玉镯的手在看到“姜予初”手腕间的珊瑚手串时顿住了,姜妧姎脸上闪过诧异,她情不自禁地轻呼出声。
“这珊瑚手串不是本宫送给陈清瑶的吗?怎么在三妹妹身上发现了?”
姜妧姎故作惊讶的话语让陈平和盛华园扑了上来。
“三妹妹……”
姜妧姎说着又看向姜予初沉睡不醒的脸,她伸出手去,“怎么动静这么大,都不见三妹妹醒来?”
她的话引起了陈平和盛华园的共鸣,他们也觉得姜予初这一觉睡得蹊跷。
“不会是出事了吧?”
陈平说着就命宫人去太医院请太医。
红棉脸上焦急,“怎会?奴婢替三公主谢过长公主,相爷和相爷夫人。”
“三公主真的是昨夜病了,睡得少,今日才一睡不醒的。”
正说着却见姜妧姎将手伸到睡梦中的“姜予初”的下颌处摩挲着,突然她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凑近“姜予初”。
“这不是三妹妹!”
姜妧姎语出惊人!
红棉正想着怎么补救,却见姜妧姎从“姜予初”脸上揭下了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
“清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