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良辰心里都明白,他父亲不光是这次跟着造反了,他私下帮梁王做的肮脏事不少,赈灾银一案就是他一手策划的,恐怕手中的人命不少,他是活不成的。
他问齐芦笙:“我能见他们吗?”
齐芦笙好奇的问:“皇上没有下旨不许探视,应该能,不过,你见他们做什么?”
随后他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你不会是想救他们吧,他们对你那么不好,你父亲犯的可是谋反的大罪,皇上不牵连你已经是开恩了,你可别犯傻替他们求情。”
赵良辰露出一抹苦笑:“他们对我再不好,也是我的父亲,兄妹,我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死无动于衷。”
齐芦笙想说为什么不能,他小时候过的那么凄惨,他父亲不是照样眼睁睁的看着无动于衷?
他都能那么冷漠当赵良辰不存在,赵良辰为什么不能当他不存在。
但是他还没张口就被武宁侯拦住了。
武宁侯拍了拍赵良辰的肩膀:“到底是父子一场,不管他对你怎么样,总也有生恩,你想救他是应该的,不过也不要强求,路是他自己选的,他就该承受后果,与你无关,不要太有压力,尽人事,听天命吧。”
赵良辰感激的点头:“是。”
武宁侯:“好了,晋童出城了,禁军的事有他安排,这里暂时用不上你,你回城好好休息吧。”
赵良辰:“是。”
齐芦笙想跟着走:“我送你回去。”
武宁侯不悦:“回来,你送什么,你出来是帮忙的,老子还在这忙着,你到回去躲清闲了。”
齐芦笙嘟囔:“我这无官无职的,在不在的没什么意义。”
武宁侯气的踹他一脚:“老子有官职?滚去帮忙。”
齐芦笙被轰走了,赵良辰去找了一匹马回城了。
因为发生了造反的事情城门关了,但是现在特殊情况,有些身份特殊的人还是能进出的。
赵良辰都不用亮明身份,守门的禁军就把他放了进去。
他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刑部大牢。
虽然现在是深夜,但是因为刑部今天关了许多人,所以刑部也很忙,所有人都没有休息,连夜审犯人。
赵良辰说他要见赵家人,狱卒去请示了童仲谦,童仲谦同意了。
狱卒领着赵良辰进了大牢,因为今天跟了梁王的官员和家眷都被关了进来,所以大牢里非常的挤,每间牢房都挤满了人,也没分什么男女,按照家族全都塞一起了。
赵家在关押重刑犯的地方,同梁王其他心腹也挨挨挤挤的挤了一牢房。
赵夫人,赵青凝,赵顾盼的姨娘还有其他姨娘和庶子庶女都关在这里。
虽然现在是深夜,但是大家谁也没有睡意,不少女眷还小声的抽泣着。
狱卒点着火把像牢房里照了照喊到:“赵坚,有人来看你。”
赵坚抬头,看到了狱卒身后的赵良辰,他急忙从人群中挤出来,然后扒着牢门上的栅栏急切的问:“良辰你是来接我们出去的吗?”
赵良辰冷笑,他父亲果然还是自私,自己替他挡了梁王的追杀,他都不问一句可有受伤。
“不是,我刚从战场上下来。”
赵坚这才想起赵良辰之前替他挡住了梁王的追杀,讪笑的问:“你可有受伤?”
赵良辰摇头:“没有,我很好。”
赵坚:“那就好,那就好,良辰啊,皇上说只要我弃暗投明就会放过我的,他不会杀我的对不对。”
赵良辰:“这就要看父亲都为梁王做过什么了,如果您只是支持他这次兵变,皇上仁慈,不会杀您,但是您~要是作恶多端的话,皇上不会手下留情。”
赵坚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颤,这些年,他可没少替梁王做一些腌臜事,不光他,就是赵夫人都私下为梁王做了不少事。
这些事要是被皇上知道了,皇上不会放过他们的。
赵坚十分的害怕,他不想死,他抓住栏杆急切的对赵良辰说:“良辰,你也帮着梁王做事了,但是现在没有关你,那就说明皇上还是仁慈的,我知道你是个孝顺的,你救救我,你不是一直跟皇上关系很好吗?你去求求他放过我好不好,只要是不杀我,判流放也行。”
赵良辰:“父亲求错人了,我那点平叛的功劳也只能保自己不死,今天您也看到了,二弟才真正是皇上的人,这次能这么顺利的镇压梁王,二弟的功劳不小,他要是肯拿功劳换您的命,皇上会同意的。”
提起赵良嗣,赵坚的表情瞬间变的铁青:“你不要跟我提那个逆子。”
虽然他最后也背叛了梁王,但是如果不是赵良嗣出卖了梁王,让那么多的家眷被抓,梁王不会杀他,那他就不会被逼入城中,就算今天梁王还是会败,他也有机会逃走,而不是在这里等着被审判。
不让提赵良辰偏提,他来就是扎他们的心的:“二弟呢?他没有来吗?”
赵坚的脸色更难看了,他一进城就被抓了,随后就被送到了这里来,一天过去了赵良嗣连面都没有露。
他恨恨的说:“不要跟我提他,那个蠢东西把我们全家都要害死了,我现在最后悔的就是没有告诉他,我们是梁王的人,让他坏了我们的好事。”
赵良辰:“父亲,恐怕二弟早就知道了您是谁的人,再替谁做事。”
赵坚惊讶:“你说什么?”
赵良辰:“今天武宁侯世子带来了厢军和皇上养的私兵,能准备这么周全说明皇上早就知道了梁王的计划。
看今天二弟的表现恐怕这些事情都是他同皇上说的,否则皇上不会知道的这么详细。”
赵坚立马否认:“肯定不是他,我的事从来就不跟他说,他什么都不知道。”
赵良辰:“父亲不说,不代表别人不说。”
赵坚眼睛一瞪:“谁?”
赵良辰的视线越过赵坚向他的右后方看去,那里有不少的女眷,赵夫人就一脸麻木的坐在那里。
赵坚顺着赵良辰的视线回头,看到了赵夫人,忽然就明白了什么。
他跌跌撞撞的挤到了赵夫人的跟前拉住了她的领子质问:“是不是你跟良嗣说了我们的事?”
赵夫人的眼神空洞,早没有了生存意志。
面对赵坚的质问,她麻木的回答:“是。”
赵坚瞬间怒了,狠狠地扇了赵夫人一巴掌:“贱人,你为什么不跟我商量一下就告诉了他,告诉了他为什么不管好他,他害死了我们全家。”
赵夫人被扇的嘴角冒血也没有反抗,她也后悔,当初告诉赵良嗣就是不想让他跟赵良辰较真,谁能想到他为了争一口气直接投靠了皇上。
赵夫人觉得自己这二十年白活了,牺牲了那么多,做了那么多,结果全被自己的儿子毁了,他不仅害了赵家,还害了她的娘家。
赵坚气不过,又扇了两巴掌,一旁的赵青凝看不下去了,上前去拦:“父亲,您不要打母亲了,这不是母亲的错。”
赵坚已经气疯了,赵青凝拦他,他一脚就把赵青凝踹倒了,这一脚不轻,赵青凝趴在地上十分痛苦的呻吟。
原本已经生无可恋不想活的赵夫人看自己的女儿被打了,立马抓向赵坚:“你凭什么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