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芦笙点头:“胜了,我们胜了,梁王已经伏诛,现在我父亲他们正在打扫战场。“
随后他又不放心的说道:“虽然你看着没有受伤,但是还是不能大意,有些内伤比外伤还严重,你最好还是让太医给看看。”
说完他不容赵良辰拒绝拉着他往帐篷里走:“还是让太医看看比较好,别有什么看不出的内伤,伤了根基。”
一边走一边絮叨:“这次大战死伤无数,多亏了这次苏姑娘送了很多的药材回来,要不然这么多的伤兵,可没有药材用啊,苏姑娘就是这样,总是未雨绸缪,想在最前面,我都不知道没有她,这仗要怎么打,咱们估计都要被梁王给整死了。”
听他提到苏沁,赵良辰的脸上浮现了柔色:“是全靠她。”
没有苏沁,他想报前世之仇,恐怕十分的艰难,没有好的计谋,没有足够的银钱养兵,就算是他们提前知道梁王的安排又有什么用,还是无力对抗。
苏沁就仿佛是上天给他送来的天神一般,自从遇到了苏沁,他没有一件事不是顺的,苏沁就是他的神明。
想到苏沁,他不由自主的摸向腰间的荷包,没有摸到,他想起来了,因为怕打起来荷包丢了,他藏在怀里了。
抬手想去怀里摸,看到自己满手的血污,他又把手放下了。
齐芦笙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急切的把他拉进伤兵营,带到段良面前:“段太医,快给他看看,看他有没有受伤。”
段良正忙着,他抬眼看了一眼赵良辰,虽然赵良辰满脸的血污,但是他的眼神清明,呼吸均匀沉稳,只一眼他就看出赵良辰没有受伤了。
他不耐烦的说:“他没有受伤不用看。”
齐芦笙不放心,还是想让段良给看看:“表面上看着没受伤,但是万一有内伤呢,段太医,你还是给看看吧。”
段良没好气的抬起沾满了鲜血的双手:“你没瞧见我忙着呢吗?这伤兵营中全是重伤,不及时救就得死,我哪有时间给他一个活蹦乱跳的看,你瞧瞧那些断胳膊短断腿的,哪个不比他严重,要不他们你去救?”
他都快烦死了,之前在鲁国公府,他是十分的清闲,偶尔给府中看看头疼脑热的病,然后就是研制自己的药。
可是自从进了宫给皇上看病,就没有了自由,一直在忙,如今又有这么多的伤兵等着他救,他没有时间睡觉,没有时间吃饭,怎么能不烦。
但是他还不能走,皇上不放他走,再说了现在虽然他没了自由,但是皇上给他赏了大宅子,赏了美妾,还没有仇家追杀,富贵迷人眼,他也不想走了。
因此烦也得干,但是脾气还是要发的。
齐芦笙讪笑,他也是关心则乱,忘了这是重伤员在的营帐。
赵良辰开口解围:“抱歉段太医,是我们叨扰了,不打扰你了。”
他对尴尬的齐芦笙说:“好了,我没事,就是有些饿,你可有吃的?”
齐芦笙知道他以前饿坏了胃,一饿就胃疼,所以一听他饿了忙拉着他走:“走,去给你找吃的。”
他拉着赵良辰又去了专门给伤兵做饭的地方,他们一进去,就正好看见武宁侯的小厮给武宁侯端了一碗面,齐芦笙二话不说,上前就把面给抢了过来。
武宁侯手中一空顿时火了:“臭小子,你皮痒了是不是,敢从你爹手里抢饭?”
齐芦笙解释:“良辰饿了先给他吃。”说完直接把面塞在了赵良辰的手里:“你吃。”
武宁侯更生气了:“嘿,他饿,我不饿是不是,老子打了一天的仗都没有吃东西呢,到底他是你爹还是我是你爹。”
齐芦笙:“哎呀,您饿一两顿没事,良辰从小被饿出病了,一饿就胃疼,他之前都没有力气晕过去了,是我从死人堆里把他背出来的。”
武宁侯闻言打量了一眼浑身血污狼狈不堪的赵良辰,看起来确实挺惨的。
赵良辰哪敢跟武宁侯抢吃的啊,忙又把面端到武宁侯面前:“侯爷,您吃,我不饿。”
武宁侯没接,摆摆手:“那小子不是说你有胃病吗?快吃吧。”
赵良辰不敢动,武宁侯的小厮又赶紧去端了一碗递给武宁侯,赵良辰这才敢吃。
两个人默默的吃完面,赵良辰才问武宁侯:“侯爷,梁王可是死了?”
武宁侯点头:“死了,我和国公爷原本是想活捉他的,但是他最后被围的时候,不肯就范,自戕了。”
赵良辰一阵沉默,其实抛去个人感情来说,他还是十分佩服梁王的,此人心性和能力都十分的强。
他的处境和自己儿时一样,都是不受宠,儿时过的凄惨,但是梁王凭借自己的能力和心狠手辣,渐渐的站在了权力的中心,成为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前世更是把皇上玩弄在股掌之中,前世他一定是造反成功,坐上了他想要的皇位上了。
而赵良辰自己前世不仅没有翻身,反而被自己的父亲算计至死,这一世要不是苏沁他也难报仇,跟梁王比起来他实在是差劲。
梁王这样要强的人最后却是自戕了,还真是让人唏嘘。
沉默片刻,他又问:“我们的伤亡大吗?”
武宁侯:“虽然敬德他们来的及时,梁王的人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但是梁王一派的人不想被杀,殊死抵抗,我们的伤亡也不少,死的倒是不多,但是受伤的多,这次禁军恐怕要减员不少人。”
赵良辰知道禁军肯定减员多,毕竟有的人还是他亲手杀的。
武宁侯接着说:“叛军还跑了不少人,大多都是被梁王收买的厢军,在其他城门叛军被围剿,没了战意,趁机逃跑的人不少,这些人都要抓回来,看来是要乱一阵子了。”
这些事情就跟赵良辰没有关系了,他的仇报了,后续的事情他不想管,等他处理完赵家人,他就安心的等苏沁回来。
他看向齐芦笙:“你可知道我父亲他们在哪里?”
这个齐芦笙知道:“在刑部,他们一进城,就被我舅舅押送到了刑部大牢,这些人虽然最后都弃暗投明了,但是还是要查明他们的罪证。
皇上虽然说既往不咎,但是这么多人造反,皇上肯定不会当无事发生,等他们的罪名查清,肯定是会按照他们罪名的大小定罪。
死罪可能能免,但是活罪难逃,你父亲他跟着了梁王那么多年,可能......”
他欲言又止,他觉得他父亲的下场不会好,但是不好当着赵良辰的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