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东问及他的家丁,刘文昌微笑道:“刚才我转了一圈,看到他们操练了,作为民兵,确实已经不错了,但真正要与禁军相比,那还得请专业的教头来教习,民间武师大多注重花架子,好看不中用,真上了战场就必须是实战技巧。”
听了刘文昌的话,安东大吃一惊,但他心中不服,略带骄傲地说道:“去年因为陈节度使小看了我的家丁,被家丁教头要求比武,结果打的陈节度使下不了台,这么优秀的教头教出来怎么会不如禁军呢?”
刘文昌呵呵轻笑一声说道:“安庄主莫要小瞧这其中差异啊!能够击败陈节度使,固然表明此人武艺高强,但这并不意味着他领军作战之能也同样出众。去年,本官曾亲率两万禁军征讨大鄣山的贼寇,那可真是亲身经历、深有体会呐!禁军部队与那些民间武装相较而言,存在着天壤之别。若想让这样一支队伍真正形成强大的战斗力,非得勤加操练不可,尤其是诸如队形阵法、近身搏击之类的实用技巧,更是重中之重。”
短短数语,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瞬间将安东的兴致点燃至顶点。只见安东满脸兴奋之色,迫不及待地请求刘文昌能够亲自出马予以指点。然而,刘文昌却是连连摆手,谦逊地推辞道:“哎呀呀,安兄实在是谬赞了!下官不过是一介舞文弄墨的书生罢了,领军打仗实属机缘巧合之事。若是真心想要得到专业的指导,不如容我改日另请高明,携专门人士前来,不知意下如何?”
可是,安东哪里肯依,二话不说便伸手将刘文昌用力推向了练武场,并高声向着众人喊道:“大伙都先停下手中动作,快来瞧一瞧!眼前这位便是咱们淮南西路的安抚使刘大人。今日承蒙刘大人屈尊莅临咱们庄子,实乃蓬荜生辉啊!下面有请刘大人为咱们讲上一课,大家鼓掌欢迎!”
在如雷般热烈的掌声之下,刘文昌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他完全没料到自己会被众人如此热情地推到台前,被迫要说上几句话。然而此刻的他脑海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短暂的沉默之后,刘文昌决定还是先捡些好听的话来说吧。于是乎,他开始滔滔不绝地表扬起在场的每一个人来,夸赞他们训练刻苦、态度认真等等。好不容易把这些赞美之词说完,刘文昌稍稍松了一口气,然后又着重强调了一下今后训练的重点——加强搏击对练以及相互配合队形的演练。毕竟只有通过不断磨合,彼此之间的默契度提高了,才能够真正发挥出团队的强大力量。
当刘文昌终于结束讲话时,安东率先带头鼓起掌来。紧接着,其他家丁们也纷纷附和着鼓起掌,一时间掌声响彻整个场地。可就在这热闹非凡的氛围之中,教头白石却阴沉着脸,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只见他慢悠悠地走到刘文昌面前,带着明显的挑衅意味说道:“刘大人刚才这番话说得真是精彩啊!想来您必定是久经沙场、能征惯战的大将军喽。今日我等有幸聆听您的教诲,实在是倍感荣幸。只是不知大人能否亲自下场给我们露上一手,也好让大伙开开眼界呀!”
刘文昌细看这位教头,年约三十五六的样子,身着一袭玄色劲装,腰束革带,足蹬黑色快靴,身姿挺拔如松,在一众家丁弟子的簇拥下,更显气宇轩昂。
他生得体型魁梧,宽阔的肩膀似能扛起千斤重担,胸膛厚实如壁垒,蕴藏着无尽的力量。两条臂膀粗壮结实,肌肉贲张,仿佛随时都能爆发出惊人的劲道。站在那里,犹如一座巍峨的小山,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他的脸庞犹如斧削刀刻,线条刚硬。浓眉斜飞入鬓,双眸深邃而明亮,透着一股凌厉的光芒,犹如寒夜中的孤星,令人不敢直视。高挺的鼻梁下,薄唇紧抿,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与生俱来的高傲与不屑。
一头乌发整齐束于脑后,用一根黑色丝带扎住,几缕碎发垂落在脸颊两侧,更添几分不羁。在阳光的映照下,他周身仿佛散发着一种独特的气场,那是久经沙场与无数次武艺切磋所磨砺出的自信与威严。
此刻,他正手持一根杆棒,棒头住地,稳如泰山。只见他微微抬眼,看着刘文昌,眼神中满是对这些平庸之辈的轻视,那股心气高傲之意,溢于言表。
面对白石突如其来的挑战,刘文昌心里不禁咯噔一下。他连忙向周围的人们拱手作揖,陪笑着解释道:“哎呀,各位实在是太抬举下官了!虽说下官确实带过兵打过仗,但说到底不过是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罢了,怎敢在这里班门弄斧、丢人现眼呢?还请诸位多多包涵呐!”
白石此人当真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当着众人之面,如此大不敬地对刘文昌言道:“刘大人啊,您老是嘴上说得天花乱坠,却不见有实际行动,这怎能让大伙儿心服口服呢?既然能够领兵打仗,一定是有过硬的本领,就让我们开开眼不好吗?”言毕,他竟毫不顾忌地转过身去,扯着嗓子与那些家丁们高声叫嚷起来:“来来来,大家伙儿都一块儿拍拍手,热烈欢迎刘大人给咱们露一手瞧瞧!”
家丁们听了教头的煽动,也都一齐鼓噪起来,喊声此起彼伏,情绪高涨。白石得意地斜眼瞧着刘文昌,那形态简直是狂傲至极,让人鄙视。
此时此刻,一旁的安东可真是心急如焚呐!他怕刘文昌真的不通武艺,如果此时贸然上台献技,定然会当众出尽洋相。羞辱了安抚大人那还了得,如果计较起来,弄不好就会大祸临头。于是,安东赶忙出声喝止白石道:“白教头,不得放肆!快快住口,莫要再胡言乱语啦!再对刘大人无礼,休怪我不讲情面了!”然而,那白石似乎并未将安东的警告放在心上,依旧我行我素地咧着嘴煽动着周围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