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开始,容朝夕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一边吃着涪陵剥开的板栗和红薯,一边认真听皇帝在心中碎碎念。
祭天大典结束后,皇帝把容朝夕还给容百川。
“朝夕,刚刚在祭台上都听到了吗?”一脸期待的盯着小家伙。
“听到啦,听到啦……”容朝夕呆呆地点头。
容百川蹙眉:打什么哑谜呢?
回去的路上,容朝夕一直抓着脑袋,脑瓜子嗡嗡的。
【太多啦,太多啦......】
回到家中,容朝夕吃过晚饭后便把自己关在屋里。
狄贝贝带着几个小孩来找她一起出门要红包,她也推拒了。
而且还是一副焦头烂额的模样。
一家人满脸狐疑:她居然拒绝了红包?
之后的几日皆是如此。
秦楠静面露担忧,“朝夕不会遇到什么麻烦了吧?”
容朝夕从未露出过这样的神情。
从出生到现在,她做什么都游刃有余,仿佛一切皆在掌握。
“应该没事的。”容百川看向在院子里呼呼大睡的大熊,宽慰道:“果赖不是还在外面嘛。她要是遇到什么麻烦,一定会带着果赖一起,不会让它这么安逸的……”
没了朝夕的闹腾,日子清静的全府上下都觉得不自在。
“我怎么觉得今年这个年,好冷清,好没意思啊……”
“谁说不是呢,小小姐不出门,树上的鸟都安静了,地上的鸟屎都少了……”
“小小姐到底在闭关研究什么,什么时候才能出来玩呀?”
觉得不适应的,当然还有将军府外的摊贩们。
“小郡主已经三日没有出来买小吃了,她不会戒了吧?”
“我前些天特意钻研了一道甜辣风味儿的炸串,就等着她来品鉴呢……”
……
皇宫。
晚宴结束后皇帝喜滋滋的回养心殿睡觉。
盖上被子,心里想着这次许的愿望。
他作为皇帝,有至高无上的权利,穿着锦衣华服,吃着珍馐美味。
后宫和睦,一家平安。
他还想要的愿望便只有国运长盛不衰,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
要是国土能再扩张一点儿就好了。
还有就是皇后能对他好点,多关心关心自己。
他们现在的关系感觉就是君王和下属,冷冰冰的,没有一点夫妻情趣。
想着想着,他睡了过去。
……
“看看你生的什么儿子!一天天只知道许愿许愿许愿,他当我们是许愿池里的王八吗!每次想要什么东西就跑来许愿!”一道又熟悉又愤怒的声音突的在耳边响起。
睡梦中的的皇帝蓦地睁开眼。
只见眼前有无数金光浮动,他正身处漆黑夜空中的一条金色长河里。
“这是哪里?”
他一脸困惑的四处逡巡。
这时,一道唯唯诺诺的声音在不住认错。
“是是是,是儿臣没教好,儿臣找个时间托梦回去教训他一顿,父皇您消消气……”
皇帝循着声音而来,见到眼前二人,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皇祖父?父皇?”
听到声音,愤怒的皇袍老头转过身来。
两人见到他,皆是一怔。
“你……你这么快就死了?”父皇失声大叫。
“看清楚了再说话,他阳寿未尽!”
皇祖父一把大逼斗拍父皇脑门上,朝皇帝走来,劈头盖脸就开骂:
“你许的都是些什么东西,每年都在要土地、要粮食。”
“土地你不知道自己去抢吗!粮食你不知道改良品种增加产量吗!什么都想不劳而获,你当什么皇帝!”
皇帝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骂了一顿,委屈的缩着脖子。
“那不是……不想劳民伤财嘛……”他小声嘀咕。
祖孙三人坐下来好好聊了一会儿。
皇帝这才知晓自己这是进入了东邬的龙脉中。
“既然你们守护龙脉,守护东邬国土……”皇帝看向父皇,不满道:
“那你死后的那两年,北夷占我们城池,你为什么不保佑我们打胜仗?”
父皇听了,当即赏他一个久违的大逼斗,“就你家有龙脉呀!别人家没有吗!老子死了都要帮你守东邬,你还敢怪老子不作为!!!”
“以后再敢许这些没营养的愿望,想要不劳而获,老子抽死你!”
三个暴躁皇帝,亲切友好的相聚一晚。
天明鸡叫,阳光洒向大地。
皇帝捂着脑袋醒来。
头好疼!
为什么梦里挨打疼,醒来还是会疼?
“唉哟……陛下……”涪陵推门进来,见到皇帝吓了一跳,“您这脸是怎么了?”
“……???”
镜子中,皇帝脸上有一个清晰的巴掌印。
边缘侵袭可见,可见动手之人,下手快、准、狠。
……
正月初五。
新年打工第一天,容百川便收拾妥当出门。
一路上人烟稀少,安安静静。
他心中纳闷:“我起太早了吗?怎么今天都没遇到其他人?”
一路行至金銮殿前,也只偶遇了几个人。
看到走在前面的的秦太傅和秦中书,容百川快步上前。
两人也在谈论今日上朝第一天,怎么大家敢如此怠慢?
大殿门开启,公公宣告进殿,为数不多的来上朝的朝臣进到殿中。
等了小会儿,才见皇帝姗姗来迟。
而且是被两位公公扶着上来的?
“陛下,可是龙体欠安?”秦太傅关切问道。
皇帝抬起疲惫的眸子,“无事,伤了腿,养养就好了……”
他向涪陵无力地摆摆手,后者立刻开始走早朝流程。
原本是要说些新年祝福语,结果大家都是帮人请假的。
“陛下,工部尚书初二那天出门被马车撞断了腿,如今在家还下不了床。”
“陛下,宗正卿初三那日出门被马踩断了腿,现在也在家中休养…”
两位朝臣替人请假后,朝中其他人面面相觑。
“陛下,宗武将军也是初三被马踩断了腿……”
“太常少卿亦是如此……”
“谭……谭少监也是……”
朝臣们越往后声音越小。
皇帝听的脸色越来越黑。
“他们想旷朝,这理由是不是找的也太蹩脚了,就不能提前商量一下嘛?”容百川小声和身边的同僚蛐蛐。
“……不是,你脸色怎么这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