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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啪嗒。啪嗒。

温热的水滴划过白皙的脸颊砸在榻榻米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泪滴从眼睛里滑落下来的时候,月还恍然不觉。

直到听见泪水滴落在榻榻米上的声响,她才缓缓回神。

“啊……?”

喉间发出浅浅的疑惑。

为什么,眼泪止不住?

她并不悲伤啊……不,也不是完全不悲伤,只是不是因为悲伤才哭的。

这种心情……

美丽的墨色双眸盈满水雾,湿意将眼底那份束缚已久的感情在眼中彻底放大,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从眼睛里滑落。

寂静的房间里只有她眼泪砸在榻榻米上的声音。

她整个人都僵硬住,除了流泪外似乎做不到其他的事。

直到双手被雏衣和日香牵起,月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耀哉和天音都不说话,只是很温柔,很温柔地注视着她……温暖到让她感觉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儿。

拥有家人的感觉…竟然是这样的满足!

思绪回笼,姣美的面容绽开大大的笑容,回握住手中的温暖,月声音饱含着前所未有的愉悦和肯定。

“是!我万分愿意!”

.

月很快便动手想要将她和耀哉大人成为一家人的事写信告诉杏寿郎。

还在信里问他,要怎么样和【父亲】、【母亲】、【兄弟姐妹】们相处才是正确的。

毕竟…现在她有了五个【弟弟妹妹】,她十分高兴能够得到【家人】。

高兴到睡不着,想要跳起来大声呼喊!

想高声宣告到让全世界都知道!

她毗蓝月,有家了!

可是不能给耀哉大人添麻烦。

月趴在桌子上有些害羞,脸下面枕着写信用的信笺,手里拿着毛笔在纸上随意地涂涂画画……

啊啊啊!!!这种开心到无以复加的激动心情!!

好糟糕,一点也不合规矩。

要冷静,呼——

“月姐姐。”

轻软的呼唤唤回了月飘飘然的思绪。

她猛然从桌子上抬起头,因为起得太快而导致纸张粘在那张漂亮的脸上停留了一瞬,而后才从脸上落下。

月着急忙慌地把那封写了一半就开始乱涂乱画的信用别的空白信纸遮住,看向房间外的人。

“啊…是辉利哉啊,怎么了吗?是不是有什么事?”

月眼神不定地四处乱瞟。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什么,但是就是很心虚……

辉利哉扬着那完美的人偶微笑,月从那大大的眼睛里看见了一丝转瞬即逝的促狭。

“姐姐是在给炎柱大人写信吗?”

月骤然就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忙不迭地摇头摆手,急急地解释。

“不是!……不对,我是在写信给杏寿郎……那个!但不是辉利哉想的那种信!啊……我……”

自己到底是在说什么啊!!!

语无伦次地解释反倒像是某种奇怪的承认。

月急得眼睛里都晕乎乎的了。

像个精致人偶的辉利哉看穿一切,涂着朱红口脂的唇开开合合,似乎突然起了坏坏的心思,语气却满是独属于孩童的天真。

“哦,这样啊,原来姐姐是在给炎柱大人写信,却又不是在给炎柱大人写信啊。”

小小的未来主公在门边抬起手,将手指点在唇瓣上,仿佛在思索着他不明白的事。

“姐姐说不是我想的那种信…是哪种信?”

“……?!”

“难不成是姐姐自己想给炎柱大人写那种信?”

“Σ(||| x ||| )!!!”

“姐姐告诉我是什么内容的信好吗?”

“(||| ‵□′ ||| ) !!!”

软软的童音天真无邪,未经历过变声的嗓音听起来雌雄莫辨,但是接连说出口的夺命三连却彻底地把月架在了火上炙烤。

啊啊啊啊,不要再说了啊!

艳丽的脸颊因为天真的调侃而变得越发通红。

“我…我才,才没有!你胡说什么呢!辉利哉!”月娇叱一声。

心情起起落又剧烈起。

她感觉自己的心快要停摆了。

“呵呵……咳咳!失礼了。”辉利哉只笑了一下,便又恢复了以往的正色。

月暗暗咬牙。

辉利哉这孩子…真是一点也不像主公大人!

心眼儿坏坏的。哼!

月鼓起脸颊又羞又气,又不能真的和辉利哉生气,只能气鼓鼓地询问,“有什么事吗……”

辉利哉也没有继续将玩笑开下去的打算,说起了自己此行要传达的话。

“父亲说这间房间以后就是姐姐专用的房间,布置可以按照姐姐的心意更换,后山的宅邸也会给姐姐修好,方便姐姐做自己的事。”

“嗯,我知道了,就按照这样做吧。”月再次被耀哉大人的行为暖到心里。

“姐姐还要前往狭雾山吗?”辉利哉站在门边问。

月扭头整理起桌上凌乱铺散的信笺,点点头,“嗯。要去的……抱歉啊,毕竟我答应了鳞泷先生,不说到做到可不行。”

辉利哉表示理解,“这样啊,那姐姐一个人在外面要注意安全,平安归来。”

“好。”

辉利哉这孩子,还是很担心我的……

正在她这么想的时候,辉利哉又悠悠地来了一句。

“要是姐姐受伤……不说父亲,和姐姐正在交往中的炎柱大人也会很担心吧……”

砰哄——!!

一股热气冲上头顶,月刚下去了一点热度的脸瞬间恢复原样。

前!言!撤!回!

辉利哉的性格…竟然是这样的……到底是跟谁学的!

月红着脸愤然地想。

.

生怕再被心眼儿多的辉利哉调侃,月逃也似的跟耀哉大人道别过后,就火速离开了鬼杀队本部。

临行时,耀哉大人也跟她再三嘱咐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再受伤。

月点头应下后便启程踏上回狭雾山的路程。

走在空无一人的山路上,一边把手上的野莓喂给肩膀上的左卫门,一边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月走着走着就笑出了声。

蓦然地又发觉……

现在的她…真的变得爱笑了很多啊。

明明以前接受的教导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只要柔软顺从,只要淑慧良德……

好压抑。

接触自由的天空之后,才知道从前的鸟笼,是多么的华而不实,令人窒息。

脚下的路也从崎岖的山路变成了开阔平稳的大道。

月看着不远处的狭雾山,眉眼间满是天真的鲜活。

明媚的阳光洒在发间精致的银饰之上,闪烁着耀目的光辉。

似黑暗中开出的太阳花,经过漫长的沉眠后,缓缓绽开了洁白无瑕的内里……

肆意迎接阳光。

.

阴暗不已寂静到诡异的房间中,俊美的男子仰躺在身后柔软的蒲团里,白橡色的发不似往日整洁,略凌乱地盖住了他微皱的眉眼。

绘制精美的莲花在拉门上绽放,房间里的一应布局皆是上等,甚至是奢华……

而被这一切包围着的,处于华丽紫色帷幔之下的青年即使略衣衫不整地躺在那里,却透出一股说不上来的神圣之意。

乍一看,男子似乎是陷入了沉眠,安静的和室里飘散着浓郁的旃檀香气,掩盖了檀香之下涌动的血腥气息……

【晚上好,童磨先生。】

少女清冷的语调和态度让人感觉似乎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惊起她的情绪波动。

切开她的身体时,和切开普通的人类时并没有任何区别……

但是…好奇怪呐……

为何…为何那个时候,那张美丽的面庞上面,没有任何的痛苦呢?

她的血很香,香到不正常……但并不是稀血。

要不是因为就剩那么几十秒太阳光就洒下来了,他是一定会把满地成为残肢碎块也仍旧美丽的小月月,一根骨头都不剩地全部吃掉的。

啊,真是太浪费了……

在假寐中不停回想着杀死她的那一瞬间,童磨沉浸在和她那短暂的相处记忆里无法自拔。

披着人皮的恶鬼微蹙的眉头有了一瞬间的缓和……

可是仅一瞬间,而后便被脖颈间传来的剧痛折磨着。

白皙脖颈上横陈着一条栩栩如生的蜈蚣刺青,盘亘在颈肩处。图案四周还有淡淡的青黑色正在朝着皮肤正常的地方极慢地缓缓蔓延……

他早已将身体的痛楚置之度外。

甚至可以面不改色地挖出自己的眼睛和器官,但是这种痛,并不单纯的是肉体上的痛苦,仿佛根植于灵魂,让他的精神也很痛……

如果是人类,怕是早就在这种痛苦中自我了结,又或是被活活痛死也不奇怪。

一刻不停地侵蚀着肉体。

一刻不停地折磨着精神。

童磨明白自己这是中了毒。

可是,切掉这块带着图案的肉,虽然肉体会很快恢复,但图案只会再度出现,侵蚀不会有任何停止……他仿佛被看不见的毒蛇缠绕,一口一口地……正在被毒蛇吞入腹中。

直到他彻底因为这个毒断气之前,都摆脱不了。

身体无法分解这个地方的毒素,因为并不全然是毒在侵蚀……

里面…藏着一种无法理解的力量……

竟然隐隐地…比无惨大人赐下来的血还要厉害。

真不愧是他的小月月啊!

只可惜死掉了……

人类真的是好没用啊。

正当他在叹息,脑海里就传来了无惨大人的呼喊……

没一会儿童磨就笑眯眯地睁着他的炫彩双眼被琵琶小姐的琴音传送到了无限城。

他刚到,就看见了很奇怪的一幕。

“好久不见呐,黑死牟阁下!”

按照惯例,他上去就向另一边榻榻米平台上跪坐着的黑死牟打招呼。

黑死牟巍然不动没说话,显然是不想搭理童磨这神经病。

童磨则见怪不怪,将手放在额头上左看右看,确认无限城里除了他和黑死牟以及远处抱着琵琶的那位小姐外没有别的鬼。

真是好奇怪呐。

“啊嘞?怎么只有我和黑死牟阁下呢?猗窝座阁下和其他几位上弦不在吗?”

距离两位上弦不远处抱着琵琶的鸣女沉默着不发一语。

似乎只是收到了召集这两位上弦的消息,别的她绝对不会有任何过问。

黑死牟则是知道无惨的习惯,这个时候只要老实等着无惨过来训话就好。

只是……

在一阵寂静中,黑死牟习惯一般地略微将刀推出刀鞘,在眨眼之间便将自己发黑的右手连同小臂切了下来。

断肢落到榻榻米上没过多久,就如同被墨浸染般变得全黑,没了强大的再生力支撑,肢体很快被黑色吞噬,逐渐被黑色腐蚀化为一滩液体……

再生出来的新右手果不其然地又浮现了那如蛛网的诡异黑痕。

童磨没有错过这一幕,在见到黑死牟自断肢体的举动后,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一双虹眸里没有任何情绪流露。

“黑死牟阁下,你的手……”

黑死牟扭头看了童磨一眼,没说话,继续沉默。

不等童磨追问,无惨的气息就出现在了两个上弦的感知里……

.

冰冷、阴鸷、危险……

无惨翘着腿坐在精致的西洋皮质座椅中,手里拿着一本似乎是药学方面的书籍,白皙到苍白的手指轻轻地翻动纸页,发出的细微响动整个无限城里都清晰可闻。

鬼王身穿银灰色的优雅西装,额侧垂落着微卷的发丝,略略地遮掩了阴狠无情的眉眼。

无惨以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势坐在单独的平台之上,用手里的书挡住了自己的脸,没有给两个上弦一点多余的目光。

也没打算说话。

无限城里的气氛可以说是凝固到了极点。

“啊,无惨大人,能够见到您属下真是不胜欣喜~上一次您召唤我还是一百多年前呢……”

童磨将凝固的气氛视为无物,率先开口跟自己的顶头上司打招呼。

黑死牟阁下不理他,无惨大人总会理他了吧。

只是说到一半,无惨的声音就打断了他。

“童磨,知道为什么只叫了你和黑死牟过来吗?”

“无惨大人深思熟虑,不管是什么事,属下都会倾尽全力去完成。”童磨笑嘻嘻地回答。

无惨视线仍然落在手里的书上,语气满满地都是讽刺意味,“看起来那个女人给你们两个的教训还不够深刻,这种时候你也笑得出来。”

“无惨大人是在说小月月吗?哎呀,那孩子确实让属下有些苦恼呢……不过那女孩已经永远地从世界上消失了,虽然很可惜……”

“你觉得自己杀死她了?看来你对自己的实力很自信啊,童磨。”

听见童磨的回答,无惨放下了手里的书,手肘撑在座椅的扶手上,饶有兴味地看着童磨。

“无惨大人是说……”童磨心里渐渐升起一丝预感。

小月月没死吗?!

童磨扬起那无忧无虑的微笑,脑海里想到那道纤细清冷的身影,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冲动。

无惨冷冷地撑着手臂扶着脸,另一只手轻轻搭在翘起的膝盖上。

“毗蓝月是不会被你们两个废物轻易就杀死的。”

黑死牟:“……”

童磨笑容不变,“这是为什么呢?无惨大人~小月月是人类不是吗?人类怎么可能会死不掉呢?啊……难不成无惨大人赐给小月月血了?”

无惨冷冷看着童磨,心里很不满童磨的态度和语气。

于是……

“噗呲——!”

整个脑袋连同肩膀都在瞬间被打成了肉沫,童磨只剩下了三分之二的身体还在榻榻米平台上。

“闭上你的嘴!童磨。”

鬼王不悦之色十分明显,俊美的脸上鼓出几根青筋。

见童磨被责罚,黑死牟正襟危坐着开口,“大人…那个人类女子…我曾…亲手掐断了…她的脖子。她不应该还…活着……”

语调低沉嘶哑,不经常开口的上弦壹缓缓说着。

面对黑死牟,无惨的耐心就稍微多了一点。

“那个女孩不是一般的人类,杀死人类的方法在她身上虽然奏效,但没办法完全杀死她。”

死亡在她身上只是短暂的假象。

“她很特别……我对她很有兴趣,所以我调查了一下她来自哪里…结果让我十分惊喜。”

无惨将手中的书翻开到固定的一页,从书页之间取出了夹在其中的信封。

从高处扔到了黑死牟面前。

黑死牟伸出自己又已经泛黑的手,拿起了那牛皮纸的信封。

打开取出里面的纸细细阅读……

良久,黑死牟将信放下,双手握拳放在了跪坐着的腿上。

“原来…如此…这等奇异之人,亦是…世间少有…是属下…错估了她……”

抬起猩红的六目,黑死牟仰头看向无惨。

“大人…是否需要…属下将她彻底斩杀……”

这样的人,若被鬼杀队得到,怕是…会成为心腹大患。

“欸——小月月那么可爱,黑死牟阁下说出这样的话实在是太无情了,会被可爱美味的女孩子讨厌的哦~”

在黑死牟说完话的当口,再生回肢体的童磨依旧笑脸盈盈。

“虽然我也很好奇小月月的事,但是要是被小月月讨厌了的话,我可是会很伤心的……”

黑死牟凉凉地看了童磨一眼,而后没鸟他,等待着鬼王的指令。

无惨手指在额侧轻点,眼眸半敛,将阴冷的玫红色竖瞳里的情绪遮掩得很好。

“不,我要你们对她客气点。”

鬼王的回答惊到了自己的两个下属。

客气?

这两个字从无惨大人嘴里说出来可真是违和到极点。…他们可从来没见过无惨大人对谁客气过。

黑死牟略一思忖,便又问道:“您是…想要将她…变成…同类吗?”

“这倒不是坏的提议。不过很可惜…毗蓝月经过特殊的改造,我的血无法将她转变成鬼。”

这一点他很久之前便试过了。

只让黑死牟和童磨过来的理由也很简单。

这两个家伙已经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把毗蓝月得罪了……

其余上弦只要提醒一句就好,这两个还是最好不要出现在毗蓝月视线范围内比较好。

免得看了烦心。

最让他在意的是…那个名为“蛊族”的部落……似乎都十分精通草药。

日本没有蓝色彼岸花……

那…更为广阔博大的另一个国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