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光显觉得自己是不是耳朵出了啥毛病,咋就没读懂曲胜这话中的意思啊。
而秦升更是蒙圈,他觉得赵光显的手段完全符合一位帝王的天威。
可曲胜偏偏说,还不够,殿下还是太过仁慈。
咋地?你要把赵桂一脉全部弄死不成?
曲胜恭敬道:“殿下,其实陛下刚才就已经表面了心意,只是您没有注意到。”
闻言,赵光显低头回忆了一下赵匡济当时的震惊表情,然后又想了想老赵当时的那番话。
“咱没想到,这老十三居然做的这么过分,看来还是咱太宠溺他了。”
“可怜了徐家女儿啊,是咱对不起徐家啊。”
“咱老了,你现在是储君,这天下也是由你执掌,你就自己看着办吧,咱虽然不想看到宗室操戈,但这天下始终只需要一个人的声音啊。”
赵光显很确定,老赵当时就说了这三次话,而且每次他的听得真真的,可曲胜咋就听出了弦外之音呢?
就在赵光显反复回忆,老赵这话里究竟藏着什么时。
秦升双眼瞪大,“哦……我明白了,还是曲叔厉害啊!看来赵桂惹的事情,陛下这次是真不想保赵桂那小子了!”
赵光显疑惑看向秦升,然后又看了看曲胜,他怎么就没弄明白老赵的意思呢?
发现赵光显那略带询问的眼神,曲胜赶忙拱手解释道:“殿下,代王所犯之罪,贬为庶民没什么问题,但您想没想过,如果您被刺杀身亡,这大乾江山将如何?如果您不严法处置赵桂,那日后要是还有人学他,您将处于何地?”
“陛下说了,他已经老了,对不起徐家,而这天下是由您来执掌,这是在告诉您,赵桂他不保了。而除了徐家二女不受刑,其余人性命皆可杀!因为这大乾只需要您的声音存在,而您便是这大乾的帝王。”
闻言,赵光显这才恍然大悟,相对比老十二,这老十三做的却是过了。
就算这事儿不是老十三指使的,那跟他也脱不了干系,毕竟是赵桂先动赵光显的蛋糕!
至于究竟谁对谁错,现在也已经没关系了,因为老十三已经坐在了赵光显的对面!
“此事就交由两位爱卿了,至于那江湖游侠儿,随便找个理由,直接给孤灭了。”赵光显吩咐道。
“臣等遵旨。”曲胜和秦升赶忙领旨。
“殿下,江湖帮派众多,不乏一些高手,清理一些犯案之人没问题,可是要对一些山门下手,是不是应从长计议啊?”
秦升觉得清理可以,但不能随便找个借口,而具他所知,江湖中可是有不少的绝顶高手,这要是惹怒了他们,恐怕这皇宫就成了那么人的目标。
闻言,赵光显沉思片刻说道:“没必要,孤的江山,不需要这种违法乱纪的门派,你给他们脸,这就是承认孤忌惮他们。如果真成了这样,那岂不是在告诉天下人,孤无能吗?所以,无论如何,这些江湖门派必须灭!”
赵光显可不想千日防贼,既然要做,那就直接开始清除。
至于那些躲在深山里的门派,他们要么归顺,要么等死。
之前,赵光显还设想成立一个武术协会,来制约这些江湖中人,但经过这一次遇刺,他觉得根本没有必要。
“殿下,那以什么名义进行啊?”秦升问道。
“扫黑除恶专项斗争!”赵光显眯缝着眼眸沉声说道。
闻言,秦升和曲胜互相对视了一眼,两人瞬间明白赵光显的意思。
既然要灭江湖门派,那就需要一个理由,而这扫黑除恶,便是打着为民的大旗来针对那些江湖门派。
“此事,我会让蒋琬协调你的。”赵光显补充道。
“是,臣遵旨。”秦升拱手领命。
赵光显想了想,沉声吩咐道:“曲爱卿,今日那些护驾之人的后世由你安排,至于抚恤金,就先从内库拿吧,每家暂设一千两,且莫寒了那些阵亡者家属的心。”
“臣遵旨。”曲胜恭敬领命。
“好了,先下去吧。”赵光显摆手道。
“臣等告退。”
看着曲胜和秦升离去,赵光显闭上眼睛,开始复盘他所要做的事情。
……
乾清殿内。
赵匡济自打从御书房回来后,就开始了沉默寡言。
他想不明白,这老十三是怎么想的。明明老十二就是一个例子,结果这混蛋还要这么做,难道是真的不怕死吗?
“王忠啊,你说咱真的就做错了吗?”赵匡济侧躺在躺椅上问道。
“陛下,奴婢不知。”王忠赶忙回答。
他只是一个宦官,哪懂得这么多呀,而且这个问题,他是真的不知道如何回答。
“那你觉得,光显是否听懂咱话中的意思?”赵匡济换了个问题问道。
“陛下,以为太孙殿下的聪慧,应该明白您的意思。只不过,代王恐怕会记恨您的。”王忠回答道。
赵匡济皱着眉头看了一眼王忠,随后冷哼一声,便不在管这话题了。
赵匡济很清楚,王忠这是恨上了老十三,但王忠偏不这样说,反而是拿老十二与老十三做对比。
赵柏造假宝钞,虽然是死罪,但没有反意,也没派人做这刺王杀驾的傻事,所以赵匡济可以保他不死。
但赵桂却不同,他不仅拿跑了造假的宝钞,甚至还派人操纵荆州,以至于最后派人刺杀赵光显,这罪名可不是他能保住的。
“对了,你去挑几个听话的人,给光显送去。”赵匡济开口道。
闻言,王忠赶忙恭敬说道:“陛下,二十四衙门,早已选好了人。”
二十四衙门,是大乾朝宦官伺奉皇帝及其家族的机构,内设十二监、四司、八局,统称二十四衙门。十二监包括司礼监、内官监、御用监等,各有掌印太监一员。
赵匡济嗯了一声,其实他明白,现在自己就是个空架子,想做什么都做不了。
“陛下,已过酉时,是否用膳啊?”王忠问道。
赵匡济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行吧,告诉御膳房,今晚弄一些清淡的。”
“是。”王忠领命离开。
等王忠离开后,赵匡济起身叹了一口气,他现在只盼望以后自己的那些儿子们不要犯傻。
翌日,早朝。
今日的早朝看似很平静,但谁都知道上面坐的那位已经开始布局了。
至于赵光显究竟想要做什么,满朝文武皆不敢打听,毕竟有些事儿,还是装糊涂点比较好啊。
就在满朝官员各怀心思,想着如何能明哲保身时,户部尚书田勇站了出来。
“启禀殿下,臣有本启奏。”田勇恭敬举着奏折道。
等小太监将奏折呈上时,赵光显挥手道:“准奏。”
“两淮盐税已经查清,这是牵扯税盐案的几个家族。臣恳请殿下,严办此事。”田勇说道。
对于两淮盐税一事,满朝文武都知道这其中的猫腻儿。现在该保的人已经保下了,那就应该清除一些无用之人了。
赵光显嗯了一声,“曹明!”
“臣在!”曹明迈步站了出来。
“此事就交由你们司法院了。”赵光显吩咐道。
“臣遵旨。”曹明拱手领旨。
“还有其他事吗?”赵光显目光看向一众百官。
“启禀陛下,臣有本启奏!”曲胜拿出奏折迈步站了出来。
看到是内阁首辅直接奏禀,满朝文武皆是好奇起来。
在他们看来,内阁直接上奏,那肯定要有大事发生啊。
赵光显拿过小太监呈上的奏折,“奏来。”
曲胜躬身一礼,“启禀殿下,我朝土地法制尚不完善,古今帝王之争,无非土地之争,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既然天下的土地乃是王土,那我大乾土地为何还有私有制的呢?臣觉得,为了防止土地私有制,我朝应该将私有土地收回国有,以证君王之意,以证天下万民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