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殷商唯一的王,若是帝辛执意胡来,其他人其实也没什么办法。
毕竟这帝辛勇武过人,在帝辛面前,朝中武将除却黄飞虎能和帝辛过两招之外几乎就没有帝辛的一合之敌,再加上这寿仙宫中都是人王亲卫,只忠于帝辛这个人王,就算殷郊现在无师自通了清君侧这般神技,再从裤兜里掏出玄武门继承法也没用。
问题的根源出在帝辛身上,打不过帝辛,就算殷郊有那种弑父杀君的决心那也纯属白搭。
况且作为殷商大太子,他殷郊本就是站在继承权的首位,现在出面保朝中重臣那是怕自己父亲把什么商荣、比干之类的朝廷重臣都给一并杀喽,只要保下来这些人就行,若只是死一个司天监的首官的话……
大不了就换一个嘛!
殷郊心中对杜元铣说了句抱歉,接下翻滚的御案对于殷郊来说已经是很超模的事情了,在暴怒的父亲面前在保下一个杜元铣,除非你杜元铣现在就能拿出足够推他殷郊上位的能力,否则为了个朝臣和自己父亲对抗,怕不是他殷郊还没睡醒吧!
“儿臣,不敢!”
单膝下跪,帝辛的人王剑就那么直愣愣的插在殷郊的面前。
梅伯心中叹息,本来想着这殷郊也算是个可造之材,未曾想身为殷商大太子,这殷郊竟然一点担当都没有,被王上吓这么一下就不敢回话了,二王子殷洪比这殷郊更是不堪,面对盛怒的帝辛,小殷郊两岁的殷洪此时却是连站都有点站不直了。
王上暴虐不修德行,眼下殷商外患难平且内忧不断,若是再没个合格的继任者,这殷商的气数……
不过梅伯此时倒也没彻底失望,毕竟这帝辛真本事还是有点的,作为殷商王族,梅伯天然的就瞧不起诸如西伯侯这般狼子野心之民,什么狗屁的凤鸣岐山,西伯侯之心王室皆知,你姬家现在造反那也是看在北海叛乱的份上。
觉得太师闻仲率朝歌大军北伐去了所以没有人能管得了你是吧。
只要太师闻仲班师回朝,别说西岐之患了,就是帝辛这性格暴虐的毛病在太师闻仲的手下那也就是三鞭的事情。
梅伯默不作声,不过身为帝辛王叔的比干此时却是无法再在沉默下去了。
“陛下,殷郊殿下并无错漏,这元铣乃是我朝中肱骨,若任由上陛下这般随意处置,这朝中大臣……”
“王叔不必说了,孤心意已决,此等妖言惑众之人,就算留下来在朝中也是个祸害,左右,还不将这逆贼拿下!”
“诺!”
亲眼目睹了正德殿中的风波,知晓王上心意的殿前武士显然没办法再忤逆人王的命令。
杀一个杜元铣,朝中重臣会为了其性命驳斥人王,但杀两个殿前武士就没那么费劲了,若是违抗王命,别说有人站出来求情了,朝堂上的这些大臣怕是连看一眼的功夫抽不出来。
殿前武士大踏步上前就要将杜元铣拿下,不过这经历了三朝的小老头显然不会让殿前武士轻易如愿,只见杜元铣将手中笏板一丢整个人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陛下,臣愿以一死以证臣之清白,不过在臣临死之前,臣还有话要讲!”
杜元铣以头抢地看的两个殿前武士眼角直抽,反正都要死了,何必这么执着呢。
不过比干等人如刀的眼神还是制止了两名武士的动作,对此帝辛也其实也没什么好办法,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提出问题的人,在帝辛的一意孤行之下,这戳破胡美人身份的杜元铣已是必死之局,眼下王叔等人还在这看着,若是闹的太过……总不能真的把人全杀了吧?
这就是妲己没有进宫的好处了,在原时空当中,因为女娲娘娘的任务,像是朝会这种事妲己可都是与帝辛一起坐在御座上的,无论朝中何事,只要帝辛能听到,妲己就必定能在从中插上一手。
现在没有美人在侧吹风,帝辛虽然还是那个帝辛,可对人族之事不感兴趣,一心想着修行早日脱离牢笼的胡媚才不管你们人族的破事呢。
不能时刻保持色欲熏心的状态,帝辛终究还是有所顾忌。
“讲!”
“谢陛下!”
反正也跪到地上了,杜元铣干脆冲着帝辛磕了两个头来深化自己一心为江山为社稷忧的形象。
“陛下,臣本布衣,躬耕于南郊,先帝文丁不以臣卑鄙,顾臣于南郊猎场之中,资臣以星象奇罗之事,幸得先帝赏识,入占星殿行司天台,尔来三十又七年矣。
臣念先帝文丁赏识之恩,先帝帝乙信任之劳,三十七年矜矜业业,保国安民,靖魅除妖,以隆宗社事,恐负先帝之期愿。
然气数之事非臣所能掌控,顺天时应天意,臣本欲为我殷商社稷再添十年之功,奈何才能所限,故功成垂矣。
臣闻国家将兴,祯祥必现;国之将亡,必出妖孽,而今我殷商兵戈四起,社稷朝不保夕,已有倾覆之危然陛下沉沦色欲,不进忠言,臣不忍我殷商社稷毁于陛下之手,若能以臣之性命换得陛下醒悟摆脱妖祸,臣……臣愿以死效之!”
说完杜元铣忽的站起身来,殷红的血迹自杜元铣的眼角流淌,杜元铣的双目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两个空洞的眼眶当中混合着血液的砂砾正在向外流淌。
“殷寿!若你在一意孤行,成汤江山迟早要毁于你手!”
吼了一声,也不知杜元铣是如何辩位的,脑袋一低整个人飞奔起来径直撞在了正德殿的殿柱之上。
“元铣!”
等众人在想阻拦的时候显然已经晚了,伴着一声闷响,杜元铣软趴趴的滑落在地,大量红白之物顺着杜元铣空洞的眼眶向外流出,伴着血迹淌开,一股刺鼻的血腥气迅速扩散到整个正德殿中。
“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成汤江山亡于孤手,直呼本王名讳,这该死的杜元铣,他是怎么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