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颂睁开眼睛，天已经亮了，文秀兰在厨房里忙碌，怕吵到他，声音放的很轻。
因为案子，秦颂有段时间没有回家了，忽然很想念妈妈做的早饭。
他走出卧室，趴在门边看着文秀兰忙活，她一转身，见到身后站着秦颂，吓了一跳，手里的热粥差点摔了。
秦颂快步上前接住。
“臭小子，起来怎么没点动静，吓我一跳。”
秦颂哈哈笑着：“顺着香味就找来了。”
文秀兰推了他一把：“快去洗漱，饭马上就好。”
秦颂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抓过盘子里的一个包子，塞到嘴里。
“洗漱了么，你就吃。”
秦颂一边叽里咕噜说着话，一边朝卫生间走去。
等他洗漱完毕，文秀兰已经把饭菜端上了桌。
包子是她周末休息的时候包的，本想着秦颂会回来吃，结果一大锅她只吃了两个。
桌上放着凉拌豆腐皮，清炒土豆丝，包子，花卷，馒头，小米粥，煮鸡蛋，煎鸡蛋。
秦颂一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走来，凑到桌边：“这么丰盛呢。”
“怕你饿着，唉，等头发干了才能出门，现在天冷了，湿着头发出门要感冒的。”
秦颂露出一个乖宝宝的笑容：“好的，妈妈，我知道了。”
文秀兰往他面前的空碗里加了两个包子：“你喜欢吃的白菜馅儿。”
秦颂两口吃完一个包子，还不忘夸一句好吃。
正说着，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文秀兰的笑容逐渐散去，一脸凝重的盯着他。
“翡翠湾，好，我知道了。”
秦颂挂断电话：“有案子了，我得走了。”说着他回房间换了衣服，抓起车钥匙就要跑。
文秀兰已经装好了一袋吃的：“带着路上吃，带得多，可以分给同事们，别小气。”
秦颂揽过文秀兰的肩，拍了拍：“放心吧，我从不小气。”
说着他已经开门跑下楼。
文秀兰看着楼道里消失的背影，又念叨了一句：“这小子，还是毛毛躁躁，跟小时候一样，嗨，头发还没干，算我白说了。”
秦颂赶到翡翠湾的时候，楼下已经围着不少围观群众，警戒带拉到了单元门口。
小徐打着瞌睡走到他身边，还不忘问了声早：“好容易今天能晚点去队里，正坐在做美梦呢。”
秦颂提着早餐袋举到他面前，小徐立刻来了精神，打开袋子吃了起来：“味道不错，哪家店买的？”
“来自你阿姨，我妈亲手做的。知道你没吃，特地带的。”
小徐狼吞虎咽的往嘴里塞着包子一边不忘说一句：“谢谢阿姨。”
秦颂用胳膊撞了撞他：“别说美梦了，昨晚上去找我师父，有重要发现。”
“什么发现？”
正说着，吴队走了过来：“正好你们俩来了，一起上去。”
小徐快速把剩下的两个包子塞进嘴里，跟上秦颂。
二人拉起警戒带，钻了进去，秦颂低声说：“我们发现，前几年几起未侦破的案子，和王丰华，袁宏伟的案子可能有关联。”
“什么？”小徐惊呼，秦颂赶紧捏了他一把：“嘘，还只是猜测，没有验证。”
小徐激动地五官乱飞：“这么刺激。”
楼梯间，一组痕检的同事正在采集脚印，现场在十一楼，他们乘坐电梯上楼。
现场已经忙碌起来了，二人跟着吴队站在门口朝房间里张望。
辖区派出所民警正在安慰死者家属。
秦颂拉着小徐：“吴队，我们去看看家属。”
家属是一个30岁左右的女性，穿着咖色风衣，里面穿着白色衬衣，休闲裤，浅色坡跟鞋，披肩发扎成一个低马尾。
她和一个女民警并肩坐在楼梯间里，双肘撑着膝盖，脸埋在双手里。
“你好。”秦颂声音一出，二人一起看向他。
女人满脸疲态，眼睛哭的红肿，只能半睁着。
秦颂亮出证件：“你好我们是市局刑侦支队的，有些问题想要问你。”
女警朝他们点了点头，低声安慰了几句，起身离开。
女人依旧坐在楼梯上，二人站在下面，看着她。
“麻烦说说当时的情况。”
“我叫白溪，是第一人民医院内科的医生，昨晚我值夜班，早晨回来的时候，发现我妈穿着睡衣趴在客厅里，房间的灯还开着，我以为她身体不舒服，她身体一直不太好，检查后，发现她已经不在了。”
说着白溪哽咽起来。
小徐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抽出一张递给她，白溪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
“不好意思，事情太突然了，昨晚我们还在一起吃了晚饭，怎么就……”
刚才好容易被女警平复的情绪，现在又被调了出来。
刑事案件，多为突发事件，死者家属的情绪大都很崩溃，虽然见了很多，但每次见到还是会跟着不舒服。
过了好一会，白溪带着哭腔继续说：“我妈叫张巧兰，今年57岁，原来在市里宣传部工作，兢兢业业，奉献了大半辈子，年轻的时候，一次去县里采访，遇上了洪水，她帮忙救人，跳进冷水里泡了一天，之后膝盖就出了问题。”
秦颂只听到张巧兰，57岁，在宣传部工作……
昨天在简报上还看见了这个名字，他的脸色变得很难看，要是早点发现，会不会……
小徐看出了他的异常，低声问：“哥，你怎么了？”
秦颂强撑着心里的不适：“没什么。”
白溪继续说：“她身体不好，提前办了病退，平时在家里帮我带带孩子，我爸走的早，我老公要去外地待三年，我不放心，就带着孩子跟我妈一起住，我是医生，平时有不舒服也能及时发现。”
“昨晚你离开的时候，她有没有说过不舒服？”
白溪摇头：“每周末，我女儿都会送去奶奶家，昨晚就我们两个人，我们正在吃晚饭的时候，我负责的一个病人有突发情况，饭吃到一半，我就先走了，刚才到家，灯开着，桌上的饭菜还没有收。”
“我妈爱干净，吃完饭后会立刻收拾桌子碗筷，一定是吃饭的时候，发生了什么。我发现她的颈部有针眼，有腐蚀灼伤的痕迹，察觉不对，就报了警。”
“你母亲平时为人怎么样，有没有的罪过什么人？”
白溪果断摇头：“我妈工作上很强势，但是对人很好，属于刀子嘴豆腐心的人，退休后，偶尔跟老同事一起逛逛街，她身体不好，做了几次手术，膝盖要定时抽积液，所以没办法去跳广场舞。”
“和她接触久的人都知道她的脾气，她是个热心肠的人，也是个善良的人，我不知道她能和什么人结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