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言知道,博雅是真的想明白了,心里的创伤或许还在,但不会再因此而痛苦。
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只要这伤可疗。
“谢什么?”司言笑道,“以后继续管我吃喝就行……”
“管,管一辈子。”博雅也笑了。
“我得走了。”司言看了眼天色,此时已是正午,“再晚,可能就钓不到鱼了。”
燕龙弈那边进攻高国的消息传来,这边高国的几万精兵,便会坐不住。
他们为了博家财富而来,但如果自己国土上烧起战火,也会淡定不了。
而且,高国不大,燕龙弈若是一路顺利,可打到高国的都城。
到时候,他们想不回,高国朝堂也会下令他们回。
“嗯。”博雅点点头,“我先处理博家的事情,将博家财物捐出去。楼船的事,我已经派人过去了,如果这边处理完,我会赶过去。”
“你不着急,好好养着伤,如今户部是陛下直接掌管的,所以不用担心有人贪污。”
“知道了,阿言。”博雅笑道。
“有什么想要的,尽管开口,别跟陛下客气。”
博雅为大宣做了这么多,理应得到回报。
博雅不禁笑了,但他的确没什么想要的。
他想要的陛下给不了,而且,陛下自己也得不到。
就在这时,两人耳边传来一道带着哭腔的声音:“什么?你说那个叫云栎的公子走了?他怎么能就这么走了呢,他还没给我解药呢……”
众人一阵不明所以,博泥这是怎么了?怎么长了满脸的红疹子?
博泥是孑然阁里的人,平时在孑然阁里伺候,可以自由出入孑然阁。
司言缓缓走过来,她已经恢复了女装,博泥一时没认出来。
“还认识我吗?”
博泥不禁一愣,随即,瞪大了眼睛看着司言,面露喜色。
“公子?不,不,姑娘,你还在啊,我都快痒死了,快给我解药吧。”
“不用什么解药,等痒过十天半月,自然就好了。”
“啊?”博泥一阵不敢置信,自己就会好?
“不过,你勾结二族老,背叛你家家主,具体该怎么处置,还得你家家主说了算。”
众人一听博泥背叛家主,顿时怒容满面地围了过来。
博雅神色微沉:“你投靠了二族老?”
博泥浑身痒得不行,全部注意力都在司言身上,这会儿才看到自家家主。
他连忙跪地道:“家主,是二族老逼我的啊,而且,在这位公子,不是,在这位姑娘的教诲下,我已经改邪归正了。
“家主,这位姑娘能够进入孑然阁,便是我带进去的,请家主饶了我吧。”
“我认为这人还是不留为好。”司言淡然道。
“对!”
“家主,不能饶他。”博家人义愤填膺道。
他们现在一听到叛徒二字,就极其痛恨。
博雅肃然下令:“看在你有悔过的份儿上,我便不打你一百大板了,直接赶出博家。”
“家主,家主……”
不待博泥分说,众人已经将他拖了下去。
司言离开了博家,在山下和司融会面,得知凌墨翰已经选好了伏击的地方,只等敌人落网。
凌墨翰还派出十余名斥候,探查到敌军约有五万人。
为了博家财富,他们也是下了血本。
凌墨翰手下只有三万人马,但都是京畿大营的精兵,若是伏击成功,能消灭不少敌人。
就算伏击不成,也能阻止敌人到达博鳌山,和敌人形成阵战。
敌人大举进攻博鳌山,完全没有任何优势,况且,他们的行踪已经暴露。
司言只要断了他们的后路,便能让他们有来无回。
“小姐,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司融提心吊胆了好几日,如今见着自家小姐没事,才完全放下心来。
“安国公现在何处?”司言问道。
“安国公就在南边的树林里待命,等待小姐命令。”
“我去见见安国公。”
安国公既然来了,周围城池的兵马可暂时不动。
凌墨翰如今正埋伏敌人,腾不出手来,但安国公带来的两万人马,可灵活运用。
博鳌山南面的一处树林里,安国公祁广安正焦急地等待司言。
“国公大人,大将军到了。”帐外传来侍卫禀报,安国公直接迎了出去。
祁广安目光上下打量司言,见着司言没事,这才开口:“总算见到大将军了,臣奉陛下旨意前来博鳌山,听从大将军调遣。”
“安国公还是叫我司言就好。”司言随和地道。
“哈哈哈,小丫头,见到你没事真好。”祁广安语气轻快起来,“你父亲得知我要来博鳌山与你会合,只恨不能抢了我这差事。”
“父亲大人给我捎话了?”司言笑问道。
“没。”安国公笑着说道,“他嘴硬,想说的话很多,最后都咽回肚子里去了,倒是你家那位蓝姨,托我给你拿了些东西来。”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走进临时搭建的军帐,安国公拿出一个包袱给司言。
司言打开一看,是两件秋季穿的衣服。
蓝姨做的衣服样式很简单,是她平日里的素雅风格,针脚细密,不薄不厚,很适合这个季节在外穿。
司言放下包袱,也不多说话,手指向东海岸的一处地方。
“安国公,我们去这儿钓鱼怎么样?”
“小丫头,你要进行海上作战?”安国公一阵惊讶。
他还以为他们的战场是在博鳌山?
“没错。”司言肃然开口,“我们东海岸线有巡逻的水军,敌人如今已经越过他们的防线打过来,他们肯定发现了,我们前去,正好和他们会面。”
博鳌山距离东海岸很近,只有一日的路程。
敌人今晨出现在博鳌山东面,正向这边而来,定是昨日偷偷登陆。
“可是,我们过去有什么用呢?”安国公问道,“斥候来报,说是敌人已经打过来了。”
司言神色莫测:“敌军登陆我国东边领地,不可能派出全部兵马,他们定然还有大队人马看守船只,我们只要过去,毁了这些船,断了他们后路,他们便是待宰的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