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芷眸色一紧,满脸狐疑道。
“你给他吃了什么?”
萧霓仙诡谲一笑,凤目里泛出极其恶毒的光芒。
“一种可以让他吃了之后,武功尽毁的良药。”
“本宫若不这样对他,他下次定是还会凭借着身上的武功,逃跑的。”
“本宫可不想再在带他回去的路上,出了什么差池。”
果然是阴狠!沈容芷甘拜下风。
夜景湛大口大口喘息着,趴在地上,星目恨恨的斜着萧霓仙,那模样仿若一只想要吃人的野兽。
“知道本宫为何会这么快便知道他们在这里吗?”
萧霓仙得意的挑着眉,行至沈容芷跟前。
沈容芷温润的眸子眯着她。
“你在我的身边安插了眼线?”
萧霓仙莞尔一笑,摇头道。
“非也,是你的妹妹,沈安禾。”
“她今日特地跑到行宫去了,她要本宫帮她杀了苏汐月。”
沈容芷无奈的蹙眉,萧霓仙说这话他根本就不用怀疑,依着沈安禾现在的性格,她定是能做出这样的事的。
“月儿呢?她现在在哪儿?”
萧霓仙挑挑眉,故作好心道。
“本宫已经将她交给你的妹妹了。”
“她方才已经绑了苏汐月,驾车将她带离,向擎天崖的方向去了。”
萧霓仙此言一出,沈容芷当即便惊得瞪大了眼睛。
连句道别的话都来不及说,他便匆匆的飞出门去。
自从服下那颗药丸后,夜景湛便觉得身体里如被火灼了一般,痛苦不堪。
此刻听到苏汐月被沈安禾带走,他便更是难受了。
那种想要起身去寻苏汐月,却连站起来都无能为力的感觉,令他发狂。
他大手微曲着,指尖用力的在地板上划出一道道抓痕。
“嗯!”
听到他撕心裂肺的闷哼声,萧霓仙别提多得意了。
她躬身,玉手攥着夜景湛脑后的青丝,迫使他满是汗珠的俊脸正对着她。
“乖乖的跟着本宫回去寻玉玺吧,莫要再垂死挣扎了!”
“否则,本宫会让你死的很难看的!”
夜景湛满脸不服的咬紧牙关,厚唇颤抖着,星目里的熊熊怒火,滚滚涌向萧霓仙。
喉咙中那种歇斯底里的吼叫声,愈发的恍若雷鸣了。
“咚!”
一支羽箭射进来,直插在门板上。
萧霓仙一惊,还未来得及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便看到门外她带来的侍卫一一倒地。
她猝不及防的放开夜景湛,蹙眉望向此刻正倚在门槛上向外张望的吴霸天和吴大郎。
“皇后娘娘,不好了,外面那一众兵士足足有几百人,他们正与宵鹰堂的弟兄们厮杀着呢。”
“这波人来势汹汹,恐怕您的随我们躲一躲了。”
“您快随老朽走吧!老朽有法子躲开他们。”
吴霸天神色凝重道。
萧霓仙蹙眉不甘心的望着蜷缩在地上的夜景湛。
“那他怎么办?本宫必须带走他!”
吴大郎满脸焦急,没好气道。
“我的娘娘哎,这都什么时候了,若是被他们抓到,可如何是好?”
“命都快保不住了,你还管他作甚?”
“等以后安全了,再设法抓他不就行了?”
千禾瞥一眼客栈楼梯上正往上拥着的兵士,赶忙上前一步附和道。
“是啊,娘娘,我们快些走吧,不然就没时间了。”
“你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萧霓仙闻言,只得无奈的一跺脚,跟在吴霸天和武大郎的身后,快速的掠出门去,从回廊的拐角处快速逃离。
白澄澈进门,看到趴在地上喘着粗气的夜景湛赶忙扶他起身。
安瑞祥一番针灸后,夜景湛的气色这才勉强好了些。
“皇上,您这身上中了两种毒,一种是软骨散,奴才方才已经施针为您解除了。”
“另一种则像是七日断肠散,这种毒不仅会令人武功尽失,发作的时候,还可能伴随有断肠般的剧痛。”
“你须得……”
没等他把话说完,夜景湛便自顾自的起身,撑着方才恢复了一点点力气的身子,摇摇晃晃的向门外掠去。
“来不及了,快带朕……去擎天崖!”
一想到沈安禾要杀苏汐月,夜景湛就恨不得插上翅膀马上飞过去。
望着他踉跄着这冲下楼梯的模样,白澄澈和安瑞祥赶忙跟了上去。
黎明破晓时分,擎天崖上空,天色逐渐从墨蓝转向鱼肚白,天际泛着淡淡的橘红色霞光。
闪烁的星辰慢慢隐去,曙光悄然降临,给悬崖边的岩石勾勒出了一个明亮的轮廓。
悬崖边那棵粗壮的杏树上,耷拉着脑袋的苏汐月,被一根粗重的麻绳吊在伸向悬崖外的那根树枝上。
曙光照在她白皙的脸蛋上,她这才缓缓抬起低垂着的脑袋。
无意间脚下那深不见底的悬崖,她本能的闭上了双眼,心脏瞬间缩成了一团,急促的喘息起来。
抬头看看那根吊着她的树枝,因为她而向下弯曲着。
风一吹,她纤弱的娇躯便伴随着那树枝晃动起来,咯吱咯吱作响,似是快要承受不住了。
“哈哈哈!”
沈安禾的站在崖边那个向外突出的灰色巨石上,杏目阴毒的眯着苏汐月,笑声如鬼魅般,令人毛骨悚然。
苏汐月蹙眉紧闭着双眼,喃喃问道。
“安禾,你这是做什么?”
沈安禾冷嗤一声,挑着眉道。
“当然是想要亲眼看着你从这里落下去,让你永远都没有办法再来破坏我们家的安宁!”
“曾经我无数次来过这里,我觉得我活不下去了,我想跳下去,一了百了。”
“你知道为什么吗?”
苏汐月哪里还有功夫思考?
她惊恐的喘息着,俏脸顷刻间苍白到了极致。
沈安禾自顾自的收敛了笑容,带着一副哀怨的面容,讲道。
“因为到南疆之后,我遇到了一个我心仪的男子。”
“他长得温文尔雅,家中世代经商,很是富有。”
“我们情投意合,交往没多久,他便带了彩礼,想要娶我进门。”
提起这些,她眸子里溢满了柔情蜜意。
“可父亲母亲当时就回绝了他。”
“他们告诉我,我那难以启齿的过去,任是哪个男子都会接受不了的。”
话说到这里,她忽然如变了一个人一般,愤愤的咬着牙,含泪逼视着苏汐月。
“可我不同意,我偏要去撞南墙!”
“你知道最后发生了什么吗?”
她含泪自嘲似的放声大笑。
“我将我肩头上那两个“属”字生生的切了下来!我终于如愿以偿的嫁给他了。”
她突然如疯魔了一般,扒掉肩头的衣衫,将那两个明显呈现紫红色的伤疤显露出来。
“大婚晚上洞房的时候,我割破手指想要在元帕上做手脚,好瞒天过海。”
“结果……”
她粉唇颤抖着,眸子怨愤的剜着苏汐月。
“他发现了!”她踉跄着跌坐在地上,如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一般,眼神空洞到了极致,“他我欺骗了他,他休了我!”
她玉手在身下的石头上用力的抓着,指腹上缓缓渗出的鲜血,染红了她身下的那块石头。
“为什么,我想要开始新的生活,为什么就这么难?”
“我自问我之前从未做过什么丧尽天良之事,为何老天要这般对我?”
“为何你的父亲那般狠心,偏要对我这样!”
许久之后,她蓦地直起身,方才的悲伤情绪瞬间像是消失了一般,她再次变回一开始那副阴狠的模样。
“今日我便要让你死!”
“凭什么你都已然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还能让哥哥和夜景湛那般争抢个不停!”
“而我,不过是被迫失身,就会遭人嫌弃到这种地步!”
“苏苍龙他那般丧心病狂,他的女儿凭什么不跟着遭报应!”
她咆哮着,弓身抓起石头旁摆放着的斧子,用力的向吊着苏汐月的那根树枝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