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震得屋子里霎时间变得鸦雀无声起来。
沈容芷眉头微蹙,手捂着被打的火辣辣的脸颊,眸子错愕的盯着苏汐月。
苏汐月玉手拂掉唇角的血痕,美目倔强的抬起,冷冷的迎视着沈容芷,一字一句道。
“不可理喻!”
沈容芷薄唇一紧,方才看到她与夜景湛同榻而眠时,那种令他发狂的无名火,这才稍稍熄灭了一些。
他不禁有些懊悔,看来,想要挽回苏汐月那颗渐行渐远的心,恐怕是愈发难了。
“你们到底对他做了什么?为何他突然就动弹不得了?”
昨夜店小二送上来的膳食,他们可是都用银针仔细检验过得,并没有什么问题。
他们睡下之前,夜景湛明明还生龙活虎的。
怎的一觉醒来,他便完全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沈容芷眸光阴戾的移向垂首站在门口的吴天霸和吴大郎。
吴天霸赶忙上前一步,谄媚的笑道。
“沈大人,昨夜小的在这厮擦拭伤口的热水里,做了些手脚。”
“这毒从伤口处渗入身体,只能令人四肢乏力,对身子并无大碍。”
“过几个时辰便会自行解除的。”
“这厮功夫了得,小的也是以防万一,怕他们突然察觉了什么,跑掉了。”
沈容芷冷冷一笑,眸光里多了几分赞许之色。
“你倒是比之前聪明了许多。”
见沈容芷笑了,原本紧绷着身子的吴大郎,这才舒了口气,仗着胆子上前禀报道。
“沈大人,这厮杀了咱们宵鹰堂两个弟兄,这事可不能轻易算了啊!”
沈容芷闻言,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怒意。
“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再去打家劫舍,为何不听!”
“他们死了算是便宜的了,若是还活着,我定跺下他们的双手,当着所有兄弟的面,将他们凌迟处死!”
吴大郎尴尬的瘪瘪嘴,一副想要反抗,却又畏惧沈容芷的模样。
这几年,沈容芷作为宵鹰堂的主人,堂规条条框框的增加了不少。
他雷厉风行,对于那些犯错误之人,从不手软。
连这个宵鹰堂的原主人吴霸天,对他也是敬畏有加,不得不服从他的安排,在这桃花镇上做起了桃花镇的掌柜。
宵鹰堂?苏汐月凄然一笑。
真没想到,时隔五年,沈容芷不单单为萧霓仙招兵买马,而且还成了这样一个帮派堂会的主宰。
看来这五年他着实是忙,忙着准备复仇,所以才没功夫去寻她,与她一起过那种闲云野鹤的日子。
“月儿!”沈容芷低眉俯视着,正试图搀扶着夜景湛起身的苏汐月,“跟我走吧,我已然与家里人断绝了关系。”
“日后我们便在府里好好的过日子,再也没有人会去打扰我们了。”
“我会像之前一样,好好对你的。”
“方才……”
话说到此处之时,他顿了顿,眸子下意识的瞥一眼站在一旁的吴霸天和吴大郎。
“方才是我错了,我不该那样对你。”
“我只是看到你跟他躺在同一张榻上,我心里嫉妒、气恼,所以才会发疯的。”
“你都不知道,我的心里有多爱你。”
他一脸诚恳的巴望着苏汐月,眸子里蒙着一层薄薄的水雾。
见苏汐月只是竭尽全力的搀扶着夜景湛,也不理会他,他垂在身侧的大手不由自主的握成拳头状。
“月儿!”
他强忍着心中又要爆发的怒火,薄唇缓缓蠕动。
“你别再管他了!你这样会让我发疯的!”
“我会觉得你心里现在在乎的只有他!”
话说到最后,他的语气里怒意已经十分明显。
苏汐月微喘着,将夜景湛扶起来,靠在榻边,锦帕轻柔的为他擦拭着额头的汗珠。
“月儿!”
沈容芷再也按捺不住的躬身扼住她的皓腕,将扯进怀中大力禁锢着。
“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
苏汐月美目冷冷的正视着他。
“我与你早已无话可说了!”
“你去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模样吧!”
“你知道你现在这张脸有多扭曲可怖吗?”
沈容芷眉头忽然拧成一团,眸子难以置信的凝视着苏汐月。
“那他呢?他抢走你,侮辱我,强迫你的时候他就不可怕吗?”
言毕,他忽的有勾唇自嘲似的冷笑起来。
“我明白了,你现在是在为自己的变心找借口吧?”
“你爱上他了?”
“没有!”苏汐月果决的摇头,“我谁都不爱!”
“我现在只想要一个人,寻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过安安稳稳的日子。”
“我真的好累!我想离你们、离这尘世所有的是非,远一点!”
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折磨的苏汐月唇角快速的抽动起来。
她美目中的泪珠如珍珠般,一颗颗从脸颊上滑过。
“我求你们!放了我吧!”
“不要让我再看见你们了!”
她哽咽着,一把推开呆愣在原地的沈容芷,快速的冲出门去。
夜景湛星目盯着苏汐月的背影,身躯剧烈的挣扎着倒在地上。
他却依然伸长了手臂想要抓住苏汐月的背影。
“啊!”沈容芷忽的抬起腿,一脚跺在他伸出的手臂上,“都是你害的!你去死吧!”
他咆哮着,忽的躬身拔出腰间长剑,大力的捅向夜景湛的脊背。
夜景湛吃痛,张大了嘴巴深吸一口气,却依旧强忍着没有发出半丝呻吟声。
“住手!”
萧霓仙人还未到,声音便已经传了进来。
沈容芷这才咬了咬牙,挪开依然踩在夜景湛手臂上的大脚。
他这次来桃花镇找苏汐月,可是瞒着萧霓仙的,怎的她会在这个时候赶来呢?
望着款款迈步进门的那抹赤红色身影,沈容芷表情阴郁到了极致。
萧霓仙径直行至沈容芷跟前,与他相对而立,凤目怒视着他。
“沈大人,不是说一有他们的消息便通知本宫的吗?”
“若是本宫来晚一步,你是否已经杀了他了,那本宫日后还如何寻得那玉玺?”
“你是打算让皇上一辈子都名不正言不顺的坐在皇位上吗?”
沈容芷冷冷的瞥着窗外,一副并未打算去回应她的模样。
萧霓仙冷嗤一声,凤目转向痛苦的趴在地上的夜景湛。
“你说你,跑什么跑?在南疆,你以为你跑得出沈容芷的手掌心吗?”
“都到了这个地步了,还想着与他抢女人,你不是找死吗?”
说罢,她蹲下身子,玉手钳着夜景湛的下颚,将一粒药丸塞进他的嘴里。
而后,她捂着他的嘴巴,迫使他吞下之后,这才放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