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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可为见状,脸色终于彻底灰败,踉跄着被衙役押往班房。

临出门前,他还不甘心地喊道:“张经纬!你会后悔的!三大家族不会放过你......”

声音渐渐远去,张经纬转身对众人道:“传本官令,即日起彻查萧可为所有经手公务,凡涉案人员都关进班房。黄典史暂代主簿一职,钱明负责联络云州军行调派专员速来高阳查账。”

黄粱躬身行礼应道:“是!”

张经纬收起那严肃的表情,有些玩味的朝赵培新喊道:“赵小哥~”

赵培新愣了一下后连忙应道:“卑职在!”

张经纬道:“还请你跟我说说三大家族的事儿。”

……

这三大家族在高阳盘踞多年,势力根深蒂固,与寻常地主豪绅截然不同。

周家祖籍江南,其本家在苏州经营盐铁生意已有百年。现任家主周世昌借着家族在朝中的关系,二十年前来到高阳,以极低的价格圈占了数万亩良田。如今周家在高阳的田地,比县衙的官田还要多出三成。每逢秋收,周家的粮仓里堆积如山的粮食,足够养活整个高阳百姓三年有余。

陈家本是晋商出身,其商号“隆昌号”遍布北地七省。陈老太爷看中高阳地处南北要冲,三十年前便将家族生意重心迁来。如今高阳城内,十家布庄有八家挂着陈家的招牌,就连县衙差役的官服料子,都要从陈家铺子里采买。更厉害的是,陈家还把控着高阳通往云州的药材商路,每年光是贩运人参、鹿茸的利润,就抵得上半个县衙的税银。

而最令人忌惮的,当属石家。石家本是京城望族,当朝宰相也是姓石,是石家这一代的家主。五年前,石相国派族亲带着大批家奴来到高阳,以“督办矿务”的名义,将县内大小矿场尽数收入囊中。就连官办的铁矿、铜矿,也都挂上了“石记”的招牌。据说石怀瑾每月都要往京城送一趟密信,连州府的大人们都要看他的脸色行事。

这三家虽然明里暗里争斗不休,但在对付张家这件事上却出奇地一致。就连张经纬的父亲在高阳也搂不到什么好,张家在高阳所有的产业都被这三家逐一吞并。

而萧可为之所以能在主簿位置上坐得这么稳,正是因为他懂得在三家之间左右逢源,每年不知替他们遮掩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

……

张经纬负手而立,目光如炬地扫视堂下众人:“那我这县令是不是也得听那三大家族的?”

赵培新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地答道:“理论上来说是的。”

“哈哈,好笑……”张经纬突然放声大笑,笑声中却带着几分凌厉。

这时,木头快步上前:“少爷,孙药郎和九儿来了。”

张经纬略一沉吟:“嗯,先让她们在后堂等我。”随即转向赵培新,“赵小哥,你作为衙门里的书办,应该知道去年,朝廷就已经免了云州一年的税。”

赵培新额头渗出细汗,连忙拱手:“自然是知道的!只是衙门都是按照萧主簿的指示办事,多收了一次春税。”

张经纬猛地一拍桌案,震得茶盏叮当作响:“好一个'按照指示'!我要你连夜贴出檄文,自明天开始为期一个月,退还恶税,过期不待,务必每村每户都要知道这个消息。”

“是!卑职这就去办!”赵培新如蒙大赦,正要退下,又被叫住。

“等等。”张经纬从案头取过一张纸笺,提笔写下几行字,“拿着我的名帖,去守备营调拨人马助你。记住,明日午时前,我要看到告示贴满高阳大街小巷!”

赵培新双手接过名帖,连声应道:“卑职定当竭尽全力!”

张经纬挥了挥手:“其他人都散了吧,若是有事,明日再说!”

众吏员齐声应道:“是。”纷纷躬身退下。

待众人散去,张经纬来到了后堂。

孙药郎将一叠厚厚的文书重重放在案几上:“诊单、验尸记录、名册都在这儿了!”

张经纬快速翻阅着,眉头越皱越紧:“果然是一样的,腑脏衰竭。”他抬头问道,“孙药郎可知道有什么毒是可以做到让人不知疲倦,直至劳累而死的?”

孙药郎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她翻开其中一页验尸记录,“我已经验了十几具了,不像是生病,也不像是中毒,但很像是累死的。”她突然加重语气,“可是那些年轻力壮的,咋也会累死呢?!”

“猝死也就是常说的暴毙嘛。”张经纬合上文书,“不睡觉、不吃饭,再壮也不济于事。”

皇甫灵忧心忡忡地插话:“可这么多人突然集中暴毙,这不太好解释啊!”

九儿突然眼睛一亮:“那也有可能不是中毒,有可能是服用了五石散!”

木头一拍大腿:“对哦!我之前坐牢的时候,田操在我隔壁,一天尽让我抠石灰给他吃,而且不爱睡觉,整天疯疯癫癫的。”

孙药郎却摇头否定:“可是我并没有在他们的胃中发现任何五石散或任何一种石药。”她解释道,“而且服用过五石散的症状,是一种慢性中毒,能让人精神萎靡、全身溃烂、生疮。”

木头突然陷入沉思:“我似乎想到些什么......”他猛地抬头,“咱们去水防营那次,那些死士,貌似也是服用过某种药物,会让人上瘾,且让人精神振奋连高大哥都招架不住他们。”

孙药郎闻言神色一凛:“我倒是听说过,在南疆,一些土司会用蛊术控制奴隶日夜不休,拼命劳作。”

张经纬立即追问:“嗯?孙药郎,细讲一下。”

“据说,是用一种麻药饲养香虫,待到成虫作茧以后再喂给人吃。”孙药郎压低声音,“起初是为了治病救人的,但人吃了之后就上瘾,没有食欲、没有痛感、不会疲惫,若是戒断就如同万蚁噬心,让人痛苦难忍。”

张经纬闻言浑身一颤,脱口而出:“卧槽,摇头丸......”

孙药郎疑惑地看着他:“可这只是听说,就连我在宫里也没......”她摇摇头,“总之是不太可能出现在这里的!”

张经纬站起身来回踱步,“这事太大了。我要上书给老师,看看他能帮到我什么!”他突然停下脚步,“孙药郎,我暂聘你为高阳仵作,今后就来公廨任职吧。”

孙药郎却摇头拒绝:“我济世救人不为官禄。”她看向九儿,“倒是想让九儿历练一番。”

九儿惊讶地指着自己:“啊?我?”

张经纬会意,转向九儿:“九儿姑娘,可否愿意做我高阳的仵作?”

九儿连连摆手:“娘,我恐血,掏心掏肺什么的我不行......”

孙药郎没好气地指着木头:“这么大一活人的血都不怕,你还怕死人的吗?”木头闻言,憨憨地挠着后脑勺。

九儿顿时涨红了脸:“我......唉,哼,告诉你本姑娘可不便宜,一个月给多少薪?”

张经纬忍俊不禁:“你放心,自然是会让你满意的!”

九儿娇嗔地跺了跺脚:“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