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十一,虽然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但云州城今日官府与军队在同一时期肃清街道,但云州城里的百姓却顶着官差的阻挡,执意的来看这份热闹。
从早晨到午间,城外的马车络绎不绝,有其他州郡来的官员、军官,也有云州辖下县里的一些乡绅。
直到太源府的御史和晋州的世子,携着他们那庞大的卫队住入官驿的时候,城内的气氛都沸腾了起来。
在繁华喧嚣的街道上,世子悠然地骑于马背之上,身旁紧跟着一名英姿飒爽的女护卫。此时,周围传来阵阵欢声笑语和喜庆的锣鼓声,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女护卫不禁感叹道:“那小妮子的婚礼着实热闹啊!”世子微微转头,目光深邃而悠远,轻声说道:“铁小姐与灵儿,也许久未见了吧。”言语之中透露出一丝淡淡的思念之情。
女护卫闻言,嘴角上扬,自信满满地回应道:“那是当然,至今为止我还跟她未分出高低呢。”世子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抹期待之色:“如此说来,待见到她们时,可得好好的叙叙旧了。”
与此同时,跟在世子卫队后方的一队人马正缓缓前行。由于道路两旁挤满了热情洋溢的百姓,不断欢呼雀跃并向队伍投掷鲜花香果,这队人马行进速度逐渐减缓,甚至有险些掉队之势。
贝塔身跨骏马,意气风发地走在最前端。他满脸得意地回头望向高否,高声喊道:“将军,您瞧瞧,云州的百姓果然没有忘记咱们呐!”高否坐在马上,神色严肃,努力平复因激动而略显急促的呼吸,断断续续地叮嘱道:“不……不可……骄……骄……”
贝塔心领神会,立刻大声应道:“属下明白,不可骄躁,不可傲慢!”高否满意地点点头,接着又费力地开口说道:“先……先入……守……守……”话未说完,贝塔便迅速领悟到其意图,转身向着身后的士兵们高呼:“传高将军令!全军先入守备营!”
然而,就在两人身后不远之处,彪黑子看着贝塔这般风光无限的模样,心中颇有些不满,低声嘟囔道:“这个贝塔,可真不把大哥放在眼里。”一旁的易飞鱼听到后,连忙劝解道:“高大人的亲兵,自然是要遵从的!咱们还是赶紧跟上队伍吧。”说罢,一行人加快步伐,朝着守备营方向疾驰而去。
高否率领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向前行进着,而在这支队伍的后方,则紧紧跟随着来自河东的御史以及其麾下的御史卫队。
只见那御史一脸怒容,口中不停地抱怨道:“昨日便已计划,定要赶在世子他们之前进入城中。如今却是这般混乱不堪的局面!”
一旁的李灿赶忙赔笑道:“御史大人息怒,您教训的极是。只是世子乃是骑马疾驰而来,速度自然比我们乘坐马车要快得多啊。再者说,咱们也不能不顾及您的安全呀。”
听到这话,御史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但仍有些不满地嘟囔着:“罢了罢了,还是赶紧加快速度赶到官驿去吧,我连官服都还未曾更换呢。”
李灿连连点头应是,然后骑在马上,小心翼翼地一路安抚着身旁马车里那位脾气不太好的御史叔父。
……
张经纬很是紧张,腿肚子都抖酸了,还坐在正厅里一个劲的抖腿。时不时的还灌两杯水,跑一趟茅厕。
张六一脸焦急地冲着屋内喊道:“少爷,咱们马上可就要出门啦,要是想上茅房可得抓紧点儿时间哟!”
此时,坐在椅子上的张经纬赶忙应道:“哦哦,我知道啦,六叔!”然而他心里却像只脱兔在乱蹦似的,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一旁的马天茂见状,笑着调侃道:“经纬兄呀,你要是不猛喝水,也就不至于一趟又一趟地往茅房跑喽。”
张经纬没好气儿地回了一句:“我晓得!”其实他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那紧张的心绪,只能不停地喝水来缓解。
这时,木头也凑过来催促道:“少爷啊,您动作得麻利点儿才行呐,万一耽搁了去接亲的时辰,那可就不好啦!”
张经纬不耐烦地挥挥手,大声说道:“放心吧,肯定不会耽搁的!”
紧接着,刘关金又走过来关心地问:“少爷,您这内袄是不是穿得太薄啦?光穿着一件婚服的外套,会不会冷啊?”
张经纬皱着眉头连连摇头,嘴里嘟囔着:“不冷,不冷!”此刻的他,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各种声音此起彼伏,让他原本就紧绷的神经愈发烦躁起来。
“少爷……”
“少爷……”
众人七嘴八舌的话语不断传来,张经纬感觉自己的脑袋都快要炸开了花。他一边努力克制着内心的紧张情绪,一边暗暗告诫自己一定要镇定、不能慌乱。
过了好一阵子,只见那钱明满脸焦灼之色,急匆匆地高声呼喊起来:“少爷啊,您到底好了没有哇?侯府那边的人都已经等不及啦,正派人前来催促咱们赶紧出发呐!”
就在这时,只听一阵凌乱而仓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原来是那张经纬慌里慌张地从茅房中冲了出来。他手忙脚乱地系着腰间的腰带,由于太过匆忙,那腰带竟然被系得歪七扭八,看上去好不狼狈。
一旁眼尖的张六见状,赶忙出声提醒道:“哎呀呀,少爷,您系错啦!这条腰带应该是系在外边那件衣服上的才对哟!”
这边话音未落,另一边的王二狗也发现了不对劲之处,他瞪大眼睛,惊慌失措地叫嚷起来:“少爷,您的礼冠呢?”
还未等王二狗把话说完,张经纬便一拍脑门,恍然大悟般叫道:“哎哟!落在茅房里头啦!”说罢,他转身就准备往回跑。
见此情形,钱明连忙伸手拦住了他,并安慰道:“少爷别急,我这就去帮您把礼冠取回来。二狗,你速速前去将马匹牵过来,咱们可不能再耽搁时间啦!”
说完,钱明便如离弦之箭一般朝着茅房飞奔而去,而王二狗则不敢有丝毫怠慢,撒开脚丫子直奔拴马处跑去。
张经纬今天的装饰很是扎眼,在他出府的那一刻,不少在府外围观的百姓都发出惊叹。
金质的礼冠上面镶的是硕大的北漠东珠,红色锦绣礼服的胸口是个龙头金丝刺绣,腰间玉带,还别着一把玉如意,鞋尖也有一颗小小的东珠,这一身装饰就花了一万两的白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