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一看,是一个满身是血的人。
“你你你、你是、谁?”
樊良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想要挣扎,发现那人力气尤为大,挣扎不了。
他看见男人嘴里喃喃着什么,他不由得附耳上去听。
“找、找冯将军,玉门、门有、有难。”
董旺从怀里拿出玉佩,艰难的举起手,塞到樊良手里。
“找、找冯、将军……”
他的声音越来越虚弱,眼睛死死盯着樊良。
“你别死啊,我带着你咱们一起去,马上就要到了,走、走……”
樊良试图将男人拉起来,董旺嘴里冒着鲜血摇了摇头,嘴里一直喃喃着那几句话。
“我知道,我知道,找冯将军,玉门有难,找冯将军、玉门有难。”
樊良点头承诺自己一定将消息带到,董旺才松了手。
“走、走。”
他让樊良快走,樊良往后退着,起身看了几眼,一狠心转头就走了。
董旺看着樊良离去的背影,翻了个身躺在地上,透过树影看着满天的繁星。
他回不去了,他的妻儿以后该怎么办才好。
带着遗憾,他闭上了眼睛,呼吸慢慢的停止。
樊良在天蒙蒙亮的时候终于走到了关门口,他躲在一旁不敢出去。
他看见慢慢有人排队准备进城,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
他穿的黑色的衣裳,不细看是看不出来身上的血迹,但是一股血腥味却是极重的。
他抱着手里的馕,挡在胸前,低头躬身跟着排在后面。
等到要入城的时候,守门的官兵突然闻到一股极重的铁锈味。
看着面前低着头的人,官兵有些警惕。
“你是谁,入城作何?”
“官爷,有人托我把这个交给一个叫二蛋的人,是他家里人给他带的。”
樊良将手里的粗馕递过去,守城的守卫长听到这句话,表情变得有些严肃起来。
“把东西给我,你,跟我进来。”
樊良松了口气,警惕心慢慢的降低,却没注意到守卫长眼里的狠厉。
一边一个不起眼的小兵一直注意着这边,看着樊良跟着守卫长进去了。
等到走到一个胡同里面,樊良发现有些不对劲。
“官爷,咱们这是去哪,不是要把东西交给二蛋吗?”
前面带路的守卫长脚步慢慢的停下来,转过来,在阴影里他的眼神像毒蛇一样盯着樊良。
“对啊,不过,你可能要在地下才能给他了。”
樊良汗毛竖起,一个转身就开始往来的方向开始跑。
没几步,他就被踹倒在地,他爆发了巨大的潜力,四脚并用挣扎的又站了起来。
“真是个麻烦。”
守卫长眉头一皱,不知道那群西夷人怎么办的事,竟然还有漏网之鱼。
他快步上前,扯住樊良的衣服,将他按倒在地,抬起手中的匕首,就往他脖子上招呼。
完了,樊良紧闭眼睛。
突然身上一重,他被压得喘不过来气。
“起来了。”
樊良睁开眼睛,发现追自己的人已经晕了过去。
他慌张的推开身上的人,坐起来大口喘着气。
“哎呀,早上吃坏肚子了,你帮我替一替。”
刚刚守门的小兵捂着肚子一脸痛苦。
“快去吧,我帮你看着。”
一边的人一脸的嫌弃,催促着他快去快回。
“谢谢昂,回来我给你带包子。”
他是冯将军安插在守门里面的眼睛,负责观察一切不对劲。所以在守卫长准备结果樊良的时候,他及时赶了过来。
等到进了将军府,樊良还没缓过神来。
等到他见了冯将军,才将手里染血的玉佩拿了出来。
看见这枚玉佩,冯将军变了脸色。
“来人,集结军队,做好战事准备。”
守门的小兵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手里拿着热腾腾的包子,递给身边的人。
“怎么这么久?”
“嘿嘿,这你也要问?”
小兵挤眉弄眼,看的另外一人嘴里的包子差点都没吃下去。
“去去去,幸好守卫长不在,不然你就惨了。”
小兵笑了笑,他没说的是,守卫长再也回不来了。
“是啊,幸好,吓死我了。”
自西夷人骚扰了几次之后,玉门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平静,就像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寂静一般。
柳怀安有些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有种预感,今夜将会不太平。
他躺在床上,没有听见一点声音。
这府里,今夜好像有些安静的过头了。
他起来,将被子团在一起,打开衣柜摸索了一个按钮,里面有个通道随之打开。
不得不说,每个玉门的官员都是人精,都会给自己留条路。
他这是继承了前辈们留下的保命的东西。
他刚进去,屋里就来了人。
看见被子鼓囊囊的,蒙面人眼神发狠,举起弯刀朝着床上收割。
没想到扑了一个空,感觉到没人,他掀开被子发现,里面是空的。
伸手探了探,发现还有余热,肯定才逃跑没多久。
“该死!”
本来杀死这个知县,到时候西夷军队趁乱直接攻入玉门,直接便可占领玉门。
剩下的人赶了过来,看见人跑了,一个个四散开来去找。
此时的柳怀安坐在地道里,不知道该往哪去。
此时他信任之人少之又少,他不知道谁是西夷细作,极有可能稍不注意就会羊入虎口。
拍了拍身上的土,再困难还得出去面对啊。
玉门的百姓都还等着他,就是死他也得第一个去祭旗,以壮民心。
此时的方家,大家被一伙官兵叫了起来。
“大人有令,所有流犯集中前去西沙边境。”
这些人面上都是慌张无措,平日里一般只去男人,今日无论男女都被叫了出来。
“这么晚了,咱们去那里做什么?”
有人悄悄地问着,领头的人一脸的凶悍转头狠狠的盯着那边。
“怎么,停了两天真把自己还当从前的少爷,老子就是话就是圣旨,想什么时候叫你们你们就得起来,赶紧的,再给老子废话,就去阎王那里报道。”
这群流犯吓得一缩,乖乖的准备往那边走。
方老和方有洺对视一眼,方老准备开口,却被方有洺抢了先。
“官爷,是知县老爷下的令吗?”
领头的人有些不耐烦,“妈的,再给老子哔哔,还不快走。”
方有洺不肯走,反而更大声的问了一句。
这下原本正在走的流民们都停了下来,纷纷转头看着那群官兵。
方有洺的衣角被拽住,狠狠的扯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