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什么?”曲潇潇笑道。
“那男的说您不肯见就是不孝……而且他们闹的动静颇大,咱们府门口现在已经聚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鹊儿鼓起勇气道, 一张小脸气得鼓鼓的——自家小姐是多好的人啊!对她这种下人从来都是轻声细语的,怎么可能像那臭男人说的那样坏。
这一家子一看就不是好人,肯定是特意来败坏小姐名声的。
“潇潇你且坐着,我出去替你打发了?”司徒止戈自然知道孙家内里怎么回事,因此不想让曲潇潇烦心,此时便自告奋勇请战出列。
“还是我与你一起去吧,”曲潇潇笑道。
若司徒止戈独自出去,简直就是羊入虎口,正合孙家人的心意。
并非司徒止戈无能,而是有时候秀才遇到兵,那才真叫有理说不清。何况她觉得孙家人闹这么大,此行的真正目的也许并非是她。
果然,两人刚一并排出现,孙家人的眼睛就都一亮。
曲忠良抢上一步:
“潇潇啊,咱们父女可是好久不见……虽说你一直住在未来女婿家里也没什么。可是一个姑娘家家的,尚未成婚,传出去名声总是不好。”
“如今我已将你母亲和弟弟接来,不如你随为父回去暂住几日。待将来你们过了三书六礼,相信女婿自会八抬大轿将你重新抬回此处。”
他腆着脸,随即将目光转向司徒止戈:“好女婿,你说呢,是不是这个理儿?”
司徒止戈板着板,一言不发。
曲忠良这话不含好意,言词中有意无意都在指责曲潇潇轻浮、不孝、无媒苟合,他会理他才怪。而且他也不可能同意曲潇潇回那个虎狼之窝。
曲潇潇也但笑无语,只目光冷 冷 的上下打量着此时的曲忠良。
要说曲忠良当初那也是一枚美男子,否则当初怎么会入了孙婉如的眼,原主的容貌底子也不会这样好。
可眼前的曲忠良经过这几年的困苦生活,早就褪去了当初玉面书生的模样,看起来面容黑瘦、形容猥琐。
他身边还跟着一个打扮得有些小家碧玉的中年女子,应该就是他那个外室芸娘。芸嫌的手中还拉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少年。
此时她见曲潇潇和司徒止戈都不说话。似乎为了打破僵硬的气氛,便将小少年往前一推,口中道:
“哎呀,你这孩子就是潇潇吧,长得可真好看。我曾听你父亲说你脸上有一块那么大的胎记,如今看来却是混说了,这哪里有什么胎记哟。“
”还有啊,这是你弟弟如意,你们姐弟第一次见面。如意,快给你姐姐见礼~”
“如意见过姐姐。”
曲如意穿着长衫,一副读书人的打扮,上前一步深深施礼。别说,行动举止之间还真有三分君子之风。
曲潇潇将身子向旁边一闪:
“小伙子,你可别乱认亲。”
她纤指一指曲忠良:
“你的这位父亲,和我可是早都签过断亲文书的。”说着,她随手掏出当初和孙家的那份断亲文书,向曲如意以及周围扬了扬:
“你既穿长衫,应该是认字的。且看清楚了,这上面白纸黑字写得清楚:我与孙家、与曲忠良再无瓜葛。”
她笑道:
“我与你父亲尚无瓜葛,与你又能有什么关系?哦,对了,你就是我父亲当初那个外室子吧?现与你母亲这是登堂入室了?真是恭喜恭喜啊!”
曲如意其实十分介意自己当初外室子的身份。
尤其现在又自诩读书人,将来是要奔前程的。此刻身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冷不防被揭穿,顿时羞得面红耳赤。
十分后悔来这一趟。
其实他和他娘在京城本来生活的好好的。孙家流放后,没过多久,他娘就又找了个快致仕的官员供养他们母子。
再加上当初孙二老爷和曲忠良留下的银子和院子,两母子生活得还算富足。
他甚至还能以那名官员“养子”的身份读书开蒙。不料没多久,他娘却接到了曲忠良从信阳城传来的一封书信。
信中说他与孙婉如已经和离,如今他已脱离孙家,成了是自由之身,且在信阳城中站稳了脚跟,让芸娘母子带着全部家当前来投奔。
他会迎娶芸娘,给母子俩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母子俩信以为真。
要知道京城就这么大点地方,俩人的身份终究经不起推敲。如果有机会,那自然是一家团聚最好。
就这样,曲如意便跟着芸娘,变卖了全部家当带着银子,跟着一个商队历经两个月的时间才来到信阳城。
直到看到独自住在穷乡僻壤的茅草屋里的曲忠良,娘两个才知道上当受骗了,然而为时已晚。
好在曲忠良此时是真的恢复了自由。
到了信阳城后,孙家已经再没有任何理由留住曲忠良。孙正直心里也十分清楚,曲忠良离开孙家是早晚的事。
只孙耀祖是一定要留在孙家的,好在曲忠良对此也并不坚持。
芸娘母子来了之后,曲忠良手中又有了银子,一家三口便离开村子,搬去镇上租了房子来住。
孙耀祖得知此事后,又开始对曲忠良有了父子之情。
有事没事,孙白鹭便时常带着他上门做客,蹭吃蹭喝。曲忠良正苦于没有借口继续与孙白鹭搭线,对此自然乐见其成。
芸娘为此没少和曲忠良争吵。
后来曲忠良便将孙白鹭的神奇之处与芸娘说了,芸娘自此才不再多话。而这次来找曲潇潇,其实是为了曲如意和孙耀祖拜师一事。
这辈子因为种种原因,孙耀祖再没能像前世一样遇到那位游学至此的大儒做为老师。
这个机会反而让真正的宋仁笙得到了。当然了,这是曲潇潇干的好事。
她就不信了,男主女主这东西真就这么神奇,有些机缘非得是他们的不可?孙家人自私凉薄,孙正直也是实实在在做了坏事的。
凭什么孙家就一定能东山再起?
所以,在毛团子提示她,那位大儒已经游学至此的时候,曲潇潇就毫不犹豫的带了一根大“棒槌”上门拜访去了。
这位大儒平时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兴趣爱好,唯独的软肋就是侍母至孝。恰 巧 此时他的母亲正病入膏肓,在原世界里是没过几日便去了的。
曲潇潇带的这根人参,刚好就能吊住老太太的命。那大儒感动不已,但还是提出要亲眼见一见宋仁笙才能决定。
曲潇潇便干脆将司徒止戈和宋仁笙、宋嫣然姐弟一起带了过来。
不料大儒考察过后,将宋家姐弟都收为了弟子,自此以后倾囊相授,悉心教导。反而司徒止戈只作了个记名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