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止戈看着曲潇潇上下打量他的眼神,某一刻不知是不是心意相通,莫明竟似乎从中读懂了什么。
当即羞得面红耳赤,差点落荒而逃。
好在他不断地告诫自:阿潇比自己小6岁,还是个孩子呢。那眼神不可能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
都是自己的想法太过亵渎。
当即正了神色,道:“确是有事要同阿潇商量......”
司徒止戈此来还真是有正事儿的,而且还是挺大的事。
这几年吴别国发生几件大事。
一是二皇子司徒博文因为许良娣求子事件被关闭府中,再加上处理朝政的手段确实欠佳,此后的三年时间内,到底被人从太子之位上拉了下来。
拉下来就算了,大不了当个逍遥王爷。
可惜司徒博文是个心胸狭窄之人。痛失太子之位,再加上后院姬妾一直生不出儿子,不到一年的时间竟然郁郁而终。
这样一来,皇位继承人就只能在已经残疾的两名皇子中选出。
皇长子司徒曜为皇后嫡出,可惜因幼年发烧导致痴傻。这几年帝后二人虽然聘请天下名医入宫诊治,但似乎并没有丝毫恢复的迹象。
于是帝后二人退而求其次。
尤其是二皇子去逝之后,更是不断往司徒曜的床上塞女人,为此甚至用上了虎狼之药,只希望那些女人能借此生下一位皇长孙以继承皇位。
可惜司徒曜傻了之后,智力如同三岁小儿,性子单纯且极为排斥男女之事。即使下药也往往不能成事。
而三皇子司徒行云天阉的情况也已坐实。
也就是说,这两位皇子,似乎选哪个都不合适。
如此一来,稍微沾上点边儿的皇室宗亲都开始跃跃欲试起来,朝廷里一时暗潮涌动。皇帝司徒清思虑再三,决定派人将司徒止戈这个关系最近的侄子接到宫里。
当然,司徒止戈的存在,信阳王当初将他安顿之后就向皇帝修书一封,报备了此事。
皇帝当时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派人送了些赏赐,又拨了四名御前高手前来护卫。自然,这四名护卫不仅仅是护卫(监视)司徒止戈的,也是名正言顺监视信阳王和信阳城的。
只不过这四名护卫一来就被曲潇潇喂了忠心丹而已。
所以这几年传回皇宫的消息都是平安无事,司徒止戈和信阳王一家都安分守己,虽然事实也是如此。
眼下皇帝即将派人来接的事,也正是这几名护卫汇报给司徒止戈的。司徒止戈心下不安,所以才来和曲潇潇商量。
也不知怎么,司徒止戈每遇大事,第一想法就是征求曲潇潇意见。
虽然曲潇潇年龄比他小,但对他而言却似乎有着定海神针的作用。只要曲潇潇定下来的事,他就能安心去做。
曲潇潇自然早就知道此事。见司徒止戈问到眼前,便笑道:
“陛下既然主意已定,你这个做臣子的岂有拒绝的余地。此行但去无妨……”
“可是……”
司徒止戈破天荒有些犹豫:“不然这次我一人先走,待诸事安稳下来再派人接你进京?”
他这番话,若换个人恐怕会误会他想毁约另娶。
曲潇潇却是知道司徒止戈的顾虑。
自古以来,皇位的继承都意味着数不尽的流血厮杀。司徒止戈空有个身份,却无权无势,这皇位备选人哪是那么好当的?
而且皇帝又没明旨说让他当太子。
只含糊的说要接他进宫。往好听的说,是拿他当个备胎。往不好了说,就是明摆着将他立成个耙子,或者说是挡箭牌。
皇帝真正的指望,自然是在此时还莫须有的“嫡长孙”身上。
之所以接司徒止戈入宫,最主要的目的,自然还是用司徒止戈来牵制住那些盯着大皇子子嗣那的视线。
从一个帝王的角度来说,不能说皇帝考虑的不对。只不过也没有在意过司徒止戈的死活罢了。因此,止徒止戈此行注定凶险万分,九死一生。就算侥幸到了皇宫日子也不会好过。
所以他才想自己先行一步——万一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曲潇潇留在信阳城至少还有信阳王照拂,还能继续过她的安稳日子。
曲潇潇知道这层意思,自然不可能让他一个人冒险。
开什么玩笑,司徒止戈可是自己的任务对象。原主可是要让自己嫁给他,并让他幸福一生的。他要是婚前就嘎了,自己的任务岂非不能100%完成?
“我与你同去,”曲潇沏跳下秋千,踮起脚拍了拍司徒止戈的肩,一副“哥俩好”的架式,豪迈道:
“我保护你!”
——这具身子被她养的,漂亮是漂亮,就是稍微有些娇小。
司徒止戈这家伙来信阳城后,大约平时也有锻炼,身高又向上蹿了好几厘米,身板也壮实许多。她站在他的面前,倒显得愈加娇小。
无形中气势被压了一块,曲潇潇有些不爽。
司徒止戈的脸红了红。不过他还是低头弯腰,在少女柔亮光滑的发顶轻轻摸了摸:
“好,那就谢谢潇潇!”
曲潇潇被他这个略有些暧昧的动作搞得默了默:这可是他先动手的——行吧,小奶狗也是时候到她碗里来了~
两人定下了事情,便一周回到花厅下棋。
忽听大门之处似乎传来喧哗。没过一会儿鹊儿就喘着粗气、扎扎呼呼地跑了进来:
“小姐、小姐……咳、咳,有人、有人在咱们府门口闹事!”
“什么人闹事,打出去就完了,何必惊扰小姐?”查嬷嬷有些不满,总觉得鹊儿还欠些调教。
曲潇潇摆摆手:“是什么人?”
其实刚才下棋的同时,她强大的神识早就捕捉到了外面的场情景,这问题自然是给司徒止戈听的。
“好多人呢,小姐。”
“有个人说是您亲生父亲,还带着你的两个弟弟……还有个女的……叫什么白鹭的,说是你妹妹……”
鹊儿有些奇怪,她来府里这几天可从未听说自家小姐在信阳城还有亲戚。怎么忽然就冒出来一大家子来了。
“守门的婆子不给进,他们就闹了起来,说是今天不见您和世子一面就不肯走……还说、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