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知月焦急的问道:“警察先生,我妈在里面吗?”
门口的几个警察,其中一人说道:“危险解除,发现受害者。”
苏知月一脸惊喜,和苏知川一同跑上前去。
但是被门口的警察给拦住了。
“家属还是回避一下吧。”
苏知月心头刚起的欢喜被硬生生浇灭,心咯噔了一下,惨白着脸问道:“什么意思,你什么意思?我妈不是在里面吗?”
苏明川比她淡定很多,只是缓缓闭上了眼睛垂下了头,不想接受这个现实。
“封锁现场,安抚家属。”
“放开我,放开我,让我过去......”
苏知月的情绪很是激动,她不相信,不亲眼看到她就是不相信。
不信她妈妈就这么没了。
就是因为她的疏忽,她出去了一趟,结果就出事了。
徐富雅是因为对她的恨意这才朝唐韵出手的。
她的力气很大,甚至两个民警都抓不住她。
警察们带着强光手电走进厂房,一个个都仰头往上看。
苏明川就那么安静的站着,和苏知月的失控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队长,太高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弄上去的,我们没有工具。”
“我打电话叫人过来。”
……
苏知月不敢想象,渐渐瘫坐在了地上。
唐政和唐演,还有唐韵的侄子都被拦住了。
警方不让家属靠近,可见场面肯定是很残酷的。
唐韵的死,不止是对苏知月很残酷,对唐家人更是残忍。
离家几十年的孩子终于回家了,但是她自己是没意识的,甚至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回家了。
失而复得才短短几日啊,甚至家人都还没和她说过话,她便就那么没了。
两位老人要是知道了,这将无比沉重的打击。
苏知月此刻无比后悔,后悔出去了,后悔将妈妈带回了唐家。
如果现在是住在苏家庄园的话,那徐富雅就没机会掳走唐韵了。
江凌赫迟迟赶来,只见警方都围在厂门口。
而唐家和苏家的人都被拦在了远处,哭声一片。
苏知月瘫坐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这哭声神深深刺痛了江凌赫的心。
江凌赫已经知道了结果。
徐富雅哪怕是到死也没有善良过。
所以她死前给他们的还是无比锋利的尖刀,狠狠的插进了他们的心底。
江凌赫想去看看什么情况,但是还没靠近便被警察拦住了。
“家属不建议靠近哈。”
江凌赫心情沉重的说道:“我是死者女儿的男朋友。”
他现在算不上家属,以后不会是了。
警察闻言便不拦他,不让上前去的一般都是直系亲属。
江凌赫一步步朝着工厂门口走去。
工厂里透出昏暗的橘黄色灯光,更多的是强光手电晃来晃去。
工厂里,地上满是破破烂烂的水泥袋子,还有很多灰黑色的灰尘,一些残留的机器,四下杂乱无章。
工厂很大,铁皮屋顶很高,吊着的橘黄色灯泡旁同样吊着一个人。
地面距离屋顶的高度至少是正常房屋高度的两倍。
所以那偌大的屋顶挂着的人显的很是渺小。
她脸色青紫,舌头耷拉着,人就那么轻轻晃荡,灯光能很清晰的看到她的脸,那就是唐韵。
唐韵死了,被吊死了,一根很粗的尼龙绳,吊在铁皮屋顶的铁架子上。
这么高也不知道是怎么吊上去的。
这画面让家属看到,家属肯定是受不了的,因为唐韵的脸也几乎是面目全非。
江凌赫甚至都觉得很是窒息。
要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当初她还不如直接死在了抢救室,也不用遭受着非人的折磨。
人真的是不知道意外什么时候会来。
唐韵的意外到现在的死亡都发生的太突然,这是最让家属接受不了的。
她一句话都没留下,她走的又该会有多不甘心。
意外、绑架、死亡。
桩桩件件,江凌赫到底心也彻底死了。
他和苏知月之间也彻底结束了。
苏知月不会原谅他了。
因为苏知月没有再硬闯,所以警察也渐渐放松了警惕。
苏知月趁着警察不注意冲到了工厂门口,看到了唐韵最后的死状。
她呆呆望着,微张着唇,好像是无法呼吸了。
突然,她的眼前一片漆黑。
江凌赫捂住了她的眼睛,将她抱进了怀里。
“别看。”江凌赫深呼吸着,克制着钻心的痛苦,眼睛通红。
苏知月无声的倒在他的怀里,他低头一看,苏知月已经伤心过度晕过去了。
唐政是最绝望的,一个大男人,哭的无比的狼狈。
他的余生都将活在自责中,因为是他将唐韵弄丢的。
苏炎燊是最后到的。
他也以为徐富雅最后说出唐韵的位置,是良心发现。
却没想到最后看到的是这么一个凄惨的场景,甚至看了一眼后他便不敢再看了。
到底是夫妻一场,苏炎燊肯定也是不想唐韵落得一个这样的下场。
罪魁祸首徐富雅已经死了。
他们现在是有气都没处撒、
江凌赫将苏知月抱到了车上安置,她昏迷着眼角都还含着泪,看着便让人无比心疼。
一直到天快亮的时候,唐韵的尸体才被放下来。
这期间唐家的人和苏炎燊都在一旁等待。
江凌赫则坐在车里陪着苏知月。
警察抬着担架走出工厂,家属情绪激动,警察也不拦着他们了,总得见最后一面。
凄厉的哭声中,苏知月醒了过来。
江凌赫望着她很是心慌,但也只是说道:“你醒了,你妈妈已经下来了,我陪你去看她。”
苏知月一言不发,推开车门就走了出去,江凌赫赶紧跟上。
此刻工厂门口,尸体放在担架上 ,唐政等人便瘫坐在尸体旁边大哭。
安安静静跪在一旁的苏明川显的很是格格不入。
他没流一滴泪,脸上甚至看不到悲伤,就那么静静的跪着,面无表情。
他好像不伤心也不难过。
只是那黑沉沉盯着尸体的眼神让人不敢直视。
苏知月不敢走的太快,又不敢走的太慢。
远远望着母亲的尸体躺在地上,越走便越腿软,江凌赫便搀扶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