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子衿多希望往后的日子如秋菊所说,“现在是苦的,日后便是甜的了。”
可只有她知道,这一切不过是她的一场梦罢了。
她现在甚至有些怀疑,当初自己的坚持是否是错的。
可若她当时不这么做,说不定自己和年迈的祖父早已横死街头了。
嫁给赫魈,起码他会念及仇老国公是自己的老师的面子上娶了自己。
给自己一个所谓的家!
忽然她低头看着已经起了薄茧的手心,自嘲的扯了扯嘴角。
心里忍不住腹诽:这一切都是自己自找的,不是吗?
想到这里,她便释怀了!
若不是祖父忍辱负重,一手将自己拉扯大。
也没有像其他高门大户一样要求自己,更不会强迫自己嫁给不认识的人。
可如今这般,又有何区别呢?
她无声的叹了一口气,思绪萦绕在心间,无法言语。
“也不知道祖父如今可还安好?”
仇子衿望着窗外的景色低声呢喃着。
主仆三人不再言语,只是静静的看着窗外的景色。
偶尔有微风拂过,飘来了几片叶子。
若不是几人身上的伤痕,任谁看了这样一幅场景都会觉得岁月静好。
这一天,仇子衿像往常一样洗着衣裳。
突然一股恶心涌上心头,随着而来的就是一股眩晕,再后来便没了知觉。
再次醒来时,是在自己的寝室。
正当她扶额四处张望时,突然对上一双锐利的眸子。
惊得她立马坐起身子,掀开被子就跪在地上。
“王爷安好!”
仇子衿对赫魈是真的畏惧,不是百姓的传谣,而是这段时间的接触。
让仇子衿越发觉得,赫魈就是一头容易发怒的魔鬼。
“安好?王妃还真是好礼数。”
赫魈嘲讽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子。
而仇子衿被他这阴阳怪气的语气弄的有些不着头脑。
“妾身愚钝,还请王爷明示。”
仇子衿不敢抬头看他,依旧保持着自己的跪拜礼。
“跟本王老实交代,肚子里的孽种究竟是谁的?
说出来,本王兴许还能饶你一命。”
听到赫魈的话,仇子衿一时之间愣住了。
孽种?
她这是怀孕了?
仇子衿一只手不由自自主的附在肚子上,一脸茫然的看着赫魈。
“呵,好得很。仇老国公还真是教了一位好孙女。
竟然混淆本王的血脉,以此来享受这荣华富贵。
还真是好大的脸面啊!”
仇子衿闻言,一双好看的眸子蓄满了眼泪。
“王爷,妾身从始至终都只有您一个男子,为何您要如此污蔑妾身?”
赫魈闻言,顿时嫌弃道:“自始至终只有本王一人?”
话未说完,便看到他站了起来,不紧不慢的朝自己走来。
而后蹲下身子,手骨分明的大掌掐住她的下巴。
一脸轻蔑和嫌弃,“仇子衿,你是有何颜面说出这些话的?
你别忘了,在嫁给本王之前,你早已不是清白之身,何来自始至终?”
说着便用力将仇子衿的头甩到一边。
而后从怀里掏出一条帕子,用力擦了擦碰过自己下巴的手。
只见他走向蜡烛的旁边,将用过的帕子放置火星之上。
不一会儿便将帕子烧得只剩下灰烬。
仇子衿见状,便无力的闭了闭眼睛。
眼泪也随之流了下来。
她哭,不是因为赫魈说的那些话,而是他戳人心窝的举动。
仇子衿委屈的模样,落在赫魈的眼里就是在掩饰她最终的答案。
“只要你今日告诉本王那个奸夫是谁,本王可以考虑饶你一命。”
赫魈的语气虽然表面是波澜不惊,可仔细听,言语中还是带着怒气。
“世人皆道,南楚摄政王赫魈聪颖过人,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仇子衿已经不想再与争论了,她感觉很是疲倦。
若不是为了年迈的祖父,她又何故如此作贱自己。
“放肆!”
回应她的便是一个非常响亮的巴掌照顾自己。
习武之人的力量,对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来说,无疑是最致命的。
可赫魈偏偏没有任何丝毫手下留情,这不,仇子衿嘴角上已经挂着血丝。
脸色看上去更加的惨白。
“既然你不说,那这孽种留着也是无用。”
说着便看向仇子衿,眼神的狠厉没有丝毫的掩饰。
“不,王爷,您不能这么做。这是您的亲骨肉啊!”
仇子衿听到这句话瞬间慌了,连忙抓着赫魈的锦袍哭着说道。
“不能这么做?”
赫魈一把将人提了起来,毫不怜香惜玉的掐着她的脖子。
“你是想让整个南楚,乃至各国看本王的笑话吗?”
手中的力量不断收缩,仇子衿此时就像是溺水的鱼儿。
在即将失去力气的时候,赫魈松开了手。
仇子衿跌坐在地上,不停的咳嗽着。
秋菊和海棠听到消息便赶了过来,想要冲进去求饶。
却被门外的覃风和宿尧拦住去路。
两人对视一眼后,便纷纷跪下,“求王爷高抬贵手,饶了我家小姐吧!
小姐腹中的孩儿确实是您的啊,当初在……”
秋菊话还未说出口便被仇子衿制止,“秋菊,闭嘴!”
这一举动,无疑让赫魈再次暴怒。
“覃风,去看看药好了没有?”头也不回的冲门外的人喊道。
眼睛却是死死的盯着趴在地上的女子。
赫魈的眼神中没有半点怜香惜玉和心疼,只有冷漠。
“赫魈,但愿你日后得知真相后,不会后悔!”
仇子衿通红的双眸直直的看着眼前高大的男子。
这是她第一次不再懦弱,她也想为自己活一次。
虽然这个孩子来得不是时候,但她从未想过是以这样的方式结束tA的生命。
更何况,这是一条人命啊!
可眼前的男子就像看蝼蚁一样审视着自己。
她要反抗,她必须为这个孩子争取一丝活下去的希望。
可转念一想,不管她怎么哀求,结果还是一样的,不是吗?
当初献出自己,无非就是想给自己找一条活路。
可谁知,这却是一条不归路。
往事如风,少时的相遇也不过如此!
“主子,药来了。”
正当场面一度寂静时,覃风突然传来的声音显得格外的突兀。
“不,王爷,奴婢求求您,求您高抬贵手。
小姐腹中的孩子真的是您的啊……”
不管秋菊和海棠如何解释,赫魈都不为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