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大臣们陆续到来。
席间,一位大臣故意提起近日关于仇子衿的传闻,话语中满是揶揄。
赫魈脸色一变正要发作,仇子衿却先开了口。
“大人说笑了,子衿虽出身不好,但一心侍奉王爷,并无不妥之处。
倒是大人,听闻家中妻妾争宠闹得不可开交,这才是真的失仪之事吧。”
仇子衿不卑不亢地回应。
那大臣顿时涨红了脸。
赫魈诧异地看了仇子衿一眼,心中对她多了一分认可。
宴会结束后,赫魈单独留下仇子衿。
“今日你表现不错。”
仇子衿福了福身,“多谢王爷夸奖,子衿只为不给王爷添麻烦。”
赫魈看着她,若有所思,也许这个女人并不像他之前所想的那般不堪。
到了晚上,仇子衿依旧被赫魈叫去前厅一起用膳。
一时之间,她只觉得受宠若惊,但又不好忤逆赫魈的意思。
便简单的梳妆打扮后,去了前厅。
“妾身见过王爷。”
仇子衿见到赫魈时也是一脸规矩的对他行了一礼。
只见他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喉咙里发出了一个“嗯”字,便让示意仇子衿坐下。
仇子衿刚一坐下便伸手去为赫魈盛汤。
即使自己很小心的不被人发现自己的一双手。
不曾想,却被赫魈眼尖的看到了,他重重的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发出了一声巨响,茶杯差点被震碎。
“收起你 这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本王不吃这一套。
还有,不要屑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自己几斤几两,还以为你心里有点数为好。”
听着赫魈冷嘲热讽的话,仇子衿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
他们原本是青梅竹马的玩伴儿,如若没有那场变故。
他们之间,会不会就不是如今这样的情形。
只可惜,这世间什么都有,唯独没有如果。
仇子衿深吸一口气,努力不让眼泪落下,轻声说道:
“王爷误会了,妾身并无非分之想,只是尽妾身的本分罢了。”
赫魈冷哼一声,“你的本分?莫要再耍心眼。”
这时,一旁的婢女不小心打翻了酒壶,酒水朝着仇子衿流去。
仇子衿一惊,却并未躲闪。
赫魈见状,心中竟闪过一丝不忍。
赫魈眉头微皱,随后又恢复了冷漠的神情。
他对着婢女呵斥道:“如此毛手毛脚,拖下去重罚。”
婢女吓得瘫软在地,哭求饶命。
仇子衿忙开口求情:“王爷,不过是小事一桩,不必严惩,以免失了王爷的宽厚之名。”
赫魈看了仇子衿一眼,心中有些疑惑,她为何以德报怨。
但嘴上仍不留情:“莫要在这里假惺惺,本王做事还用不着你来指手画脚。”
饭毕,仇子衿告退。
回房途中,她想起曾经与赫魈的美好回忆,不禁黯然神伤。
而赫魈独自留在前厅,脑海里却总是浮现出仇子衿刚刚险些被酒泼到时的惊恐模样,还有她替婢女求情的善良之举。
他心中隐隐觉得自己是不是错怪了她。
深夜,赫魈不自觉走到仇子衿的住所外。
透过窗户缝隙看到仇子衿正默默垂泪,他的心猛地一颤。
察觉自己的思绪竟然被仇子衿所影响,赫魈脸上更加阴霾。
赫魈转身欲走,却不小心碰倒了窗边的花盆。
仇子衿听到动静,警觉地看向窗外,“谁?”
赫魈知道躲不过,只得推门而入。
仇子衿赶忙擦干泪水,行礼道:“王爷怎么深夜到此?”
赫魈有些不自在,“本王路过而已。”
仇子衿低首不语。
赫魈轻咳一声,“今日之事,也许本王过于严苛。”
仇子衿抬眸,眼中满是惊讶。
赫魈接着说:“但你也莫要心存妄想。”
仇子衿苦笑,“妾身明白。”
赫魈看着她,心中泛起复杂情绪。
赫魈顿了一下,又说道:“只是你今日之举,也算难得。”
仇子衿福身回应:“多谢王爷夸赞,这都是妾身应做之事。”
赫魈在屋内踱步,似有犹豫。
半晌,他才再次开口:“幼时之事,本王未曾全忘。”
仇子衿心跳陡然加快,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
然而赫魈话锋一转,“但今时不同往日,王府之中人心险恶,你莫要再生事端。”
仇子衿眼神黯淡下来,低声道:“妾身知晓,定不会给王爷添麻烦。”
赫魈看着她低垂的眉眼,心中莫名烦躁。
“罢了,夜深了,你好生歇息。”说完便匆匆离去。
仇子衿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轻叹一声。
此后几日,赫魈虽没再为难仇子衿,但态度依然冷淡。
府中的其他下人们见此情形,以为仇子衿失宠,便时常刁难于她。
仇子衿皆默默忍受,从不向赫魈告状。
“姑娘,为何不告诉王爷呢?难道就这样任由这些人这么欺负您吗?”
秋菊一边帮仇子衿上药一边哭着说完。
仇子衿闻言,却低低的自嘲的笑了一下。
“他不在意!”
秋菊还想说什么,却被海棠用手肘撞了过去。
“秋菊,如今我们寄人篱下,我们时刻都要谨言慎行。
如若不然,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
我们都要好好活着。
只是苦了你们,跟了我!”
说着,仇子衿流下了两行清泪,眼神黯淡无光。
“姑娘,您别这么说,我和秋菊都是心甘情愿留在您身边的。
若是没有您当年的善心。就不会有奴婢和秋菊了。”
海棠闻言,立马跪在地上,一双眸子写满了坚毅和感激。
仇子衿也是被海棠这一举动吓了一跳。
自从秋菊和海棠被带回府的第一天开始。
她们一起吃饭、一起玩耍、一起掏鸟蛋等等。
如今却因为自己来到了摄政王府受苦。
想着想着,仇子衿死死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来。
“姑娘,想哭就哭吧!把所有的苦都倒出来,剩下的日子便都是甜的了。”
秋菊心疼的看着眼前隐忍的女子,带着哭腔的嗓音说着。
仇子衿闻言破涕而笑,“真是傻丫头!”
她伸手握着秋菊和海棠的手,一双眸子瞬间充满了力量。
“谢谢你们,一直陪在我的身边。你们也是时候该择一位佳婿了。”
秋菊与海棠只是比仇子衿年长一两岁,至今还未婚配。